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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指責他任何不適當的舉動;“我一會要去表哥那里送年貨,你看要是我算不好的話,下午能否先離開?” “不能!”霍重華突然一語,對上楚棠差異的眸光時,他已經將芋頭切成了小塊,均勻的沾上了糖沫,又道:“你要送什么年貨?我明日正好找沈兄借書,順道幫你帶過去就是?!彼呀浽谒龑γ媛渥?,一手持書,另一只手又開始寫字了。 楚棠看著面前還騰著熱氣的白糖芋頭,內心對未來閣老的友善是抗拒的,然,她更不能違了他的好意,只能一塊塊吃了精光。 霍重華將時間掐的剛剛好,她一吃完,他便已抬眸,那墨玉一樣的眼時時刻刻能叫人心頭如被冰觸,起碼,楚棠是這么認為的,原來如坐針氈是這等感覺。 “還要么?”霍重華問。 對他紅鴛星動的女子不在少數,尤其是中了解元之后,更是備受女子追捧,名譽甚高。他這般對待她,她能明白的吧?小楚棠聰慧過人,靈動狡黠,理應早已明白他的心思。她這張如懵懂恍惚的臉是什么意思?裝傻?還是真不懂? 楚棠晨起時,被墨隨兒灌了一碗羊乳,又用了小脆酥,此番被霍重華的‘好意’一撐,已經感覺胃腹發脹了,“不用,我飽了?!彼皖^看著賬本,頭皮發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直縈繞在她身上的目光才撤開。 這時,外面有一男子洪亮的嗓音響起:“小四爺,你這匹馬不錯啊,借我先騎上一回!” 霍重華中了舉之后,外人對他的稱呼,從霍四少變成了四爺,甚至有人拿他跟定北侯府的庶四子對比,這半年京城謠傳的文武雙四,就是他二人。 霍重華明顯眉頭一簇,似有不悅,對楚棠說話時,卻是語氣極輕的,“你先待著這里,我去去就來?!?/br> 他終于要走了! 楚棠心頭大大舒了口氣,面上笑盈盈的,如若春風蕩過,霍重華很滿意她這個樣子,交待了一句,就大步出了廳堂。 這廂,墨巧兒上前一步,小聲道:“小姐,咱們要不要尋了機會離開?奴婢怎么覺得霍四爺有點問題?” 墨隨兒后知后覺:“我也察覺到了,他是不是還想從咱們小姐身上要銀子?” 墨巧兒:“……”得了,好像是她想多了。 幾刻狐疑之后,楚棠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的一壘書冊上,科舉所用的書冊與賬本看似相近,其實從線封上也有細微的差別,楚棠早就起疑,趁著霍重華出去之際,當即取了最下面的書冊出來,她隨意一番,就看出來這便是霍重華自己所備的賬目,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茶鋪子名下,再細細與自己面前的賬本對比一二,頓時一目了然。 他果然在耍她! 他竟厭惡她至此?這種事很好玩么? 楚棠又將霍重華的賬本放回了原位,小臉氣的微紅,坐在圓椅上思量對策,與霍重華來硬的肯定是不行,但任由他欺負?她也不能容忍? “小姐,您看到什么了?”墨巧兒問。 楚棠冷笑了一聲:“呵……沒什么,只不過我對霍四爺的才情學識愈加的佩服。不愧是當科的解元郎,任誰也是比不過他的,我不過是仰慕之情無以言表?!?/br> 墨巧兒突然咳了一聲:“咳咳!” 霍重華已經長腿邁入,就算在深冬,他身上穿的并不多,一件月白色的衣袍,清風霽月般的秀雅,楚棠的話句句入了他的耳,暖了整個冬季。 楚棠這才意識到霍重華又回來了,他半垂著眸,那好看且邪性的唇角標志性的似揚非揚,明明是風流到了骨子里的長相,楚棠卻瞧著匪夷所思的詭譎。 “這么仰慕我?”他行至桌案前,很隨性的撩了袍服坐下。 楚棠已經全完沒有剛來時的拘謹了,只用了一根中指就將面前的賬目推到了霍重華面前,笑若嬌花的滴滴道:“對呀,何止是仰慕!喏,這個賬目,我實在理不清了,那你幫我唄,我正好需要多學學,今日就當面看著你清算可好?” 美人的要求總是讓人難以回絕。尤其是他心尖上的人。 霍重華何許人也,楚棠前后的變化太大,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又見她美眸含星,直直的看著他,他不忍拒絕,但又不得不拒絕,因為此刻,他二人皆知道這是一本死賬,無從理清。 霍重華似乎天生的厚顏,直接將賬目壓在了長臂之下,另一手也不知從哪里取了一張大紅灑金請帖出來,上面用隸書寫了燙金的大字“誦詩大會”,“五日后,天字閣會廣招賢士,由康王親自主持,摘得頭籌者可獲入宮赴宴的機會,女子亦有擂臺,我到時候會去,這張請帖給你,你也去試試,或者你能給我捧場,我若贏了,彩頭給你?!?/br> 他眸光帶著蠱惑和難以忽略的引誘,這人天生一雙多情的眼,只此一瞥就能教女兒家的魂兒亂了方寸。只是楚棠不是尋常女子,她就早看透人世紅塵的虛妄,起碼此時此刻,楚棠堅信自己絕對不會倒在霍重華一雙勾人的幽眸之下。 小手被人用力握起,力道恰好是她不容反抗的程度,楚棠臉頰不受控制的紅了,霍重華越看心越癢,將請帖放在她手里,面上一派正經:“你小小年紀就要cao心頗多,女兒家還是該有個女兒家的樣子,沒事大可繡花撲蝶,吟詩做賦,理什么賬目?我又不會虧了你?!彼麑①~本的事拋之腦后。 墨巧兒正好說什么,霍重華已經松開了楚棠,再度恢復正經嚴肅。方才握過她手的那只大掌置于唇邊,道:“趁著還沒上凍,你先回去吧,你那一馬車的年貨,我已經讓人卸了下來,明日定會原數送去沈府?!?/br> 墨巧兒:“……”這次又是她想多了? 楚棠將請帖收好,她不知道再追問賬本的事,霍重華又會做出什么事來,至于方才一幕,她當然知道自己被調戲了,那又怎樣了?她再調戲回來? 那無疑是自找苦吃。 “多謝!”楚棠丟下一句,裹了身上的披風便往外走。 陳晨適才想騎如烈,他難得見到好馬,卻不想他堂堂北鎮撫司總旗,卻被霍重華摁在了雪堆里,聽聞霍重華這邊來了一女子,便過來看個熱鬧,康王不是沒有給賞過丫鬟給他,他一一回絕了,此番也不知是怎樣的絕色,讓霍重華一顆和尚心也動了春念。 陳晨正往廳堂而來,卻見奇麗女子面色如霜如冰的踏出門廊。 他微微一滯。 第一印象是有些面熟。 又或許美人大抵都是如此吧。 但這女子似有不同,該如何說呢?如遠山之巔的冰泉,初眼是讓人不可靠近的絕塵之美,再后卻又是截然相反,第二眼是粉雕玉砌的,可人又明艷。 小美人看上去年紀很小,卻獨有風味。 陳晨突然明白霍重華今日不欲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