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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難料,屆時再說吧。對了,霍兄你呢?除了一心科舉之外,可有旁的想法?” “我?呵呵……我還未曾想過。沈兄這東西看著眼熟,我似乎見過誰佩戴過?!蹦茄绢^腰上也有一塊,是一對的吧? 沈岳笑道:“不過是尋常物?!?/br> 霍重華不再多問,臨走之前多留意了沈岳腰間的纓穗一眼,的確很好看,映山紅的顏色,精細又小巧?;氐侥疤m院,心頭似被千萬根羽毛齊齊sao動,怎么躺著都不舒坦,實在難以入睡,又起榻練劍,月冷風凄,劍聲葳葳,恨不能耗盡體力。后半夜才勉強入睡,也不知道誰磨了他平靜已久的心扉。 那丫頭救過他,他又覺得她好玩,也長得好看,所以他便留意了,無非是對美好的事情存了好奇心罷了,他以為僅僅是這樣,也只能這樣。在不久的日子里,霍重華會愈發糾結于這份心緒,直至他不能忍的時候。 這之后,霍重華與沈岳時常會面,一來二往,變成了好友?;糁厝A發現,沈岳經常會提及楚棠,像是在夸耀自己身邊了不得的人物,言辭間,有歡喜,有溺寵。 第71章 流年錯 到了年關,吳氏攜大房幾個姐兒來祖宅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的病時好時壞,身子骨消瘦如柴,楚居盛曾請過宮里的太醫來看診,結果也是束手無措。 心病啊,只能心藥方能醫治。 林家族學已經徹底下學了,要等到來年二月二之后方才開始進學,因著老太太收留了楚云慕一事,吳氏直至今日才肯登門。大房和二房雖分了家,逢年過節還是要在一起的。加之二房沒有正室,老太太又病著,家中一切中饋自然皆落在了吳氏身上,經商榷之后,決定大年三十就在祖宅過了。 楚岫也不知道怎么的,原來對楚棠還算體恤堂妹,如今卻不甚喜她,來了祖宅,沒有與楚棠說話,反倒與一直不怎么親密的楚蓮坐在了一處。 墨隨兒小聲道:“小姐,你那堂姐也是小心眼,也不知道是生哪門子的氣呢。奴婢聽說她已經和吳家表哥訂了親,就在來年年底出嫁。若不是為了她,蓮小姐也不用提前幾月就要出閣?!?/br> 時人婚期多半皆定在年底,很少在秋后就成婚的。大房此舉,著實是對庶女的不重視,但也無人能說什么,庶出的孩子肯定要給嫡出的讓道。 聞言,楚棠突然明白了過來,楚蓮的婚事提前到了來年十月,是為了方便安排楚岫出嫁事宜。 吳氏長了一張方寸臉,年輕時還能過得去,如今卻半分姿色也無了,與張氏相比,臉上有股子兇悍之氣,她給老太太請了安,就對楚棠道:“棠姐兒啊,你是二房的嫡女不假,可二房后宅不能一日無主,你父親的傅姨娘在莊子里思過多月也該回來了?!闭f到這里,吳氏笑了笑,看向了楚湛:“湛哥兒個頭又高了,哎……要是二弟妹還在人世,那該多好?!?/br> 楚棠聽她一言,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她記得上輩子吳氏也想給楚二爺物色一個繼室的,不然二房諸事無人打理,吳氏這個做宗婦的還得兩頭顧及,不過更重要的是她所推薦的人是她的遠房和離的表妹,還帶著一個拖油瓶。不過最后卻被楚二爺婉言回絕了。楚棠那時就想,父親這輩子唯一做過的一件正確的事莫過于此。 吳氏提及傅姨娘,是想楚棠退一步么?接受父親續弦?區區一個傅姨娘,她還真不放在眼里。楚棠沒有給吳氏提及二房續弦的機會,笑道:“大伯母說的是,姨娘是該回來了,玉姐兒害了凍瘡,小臉都凍的不成樣子,大伯母這次不說,棠兒也會在年前將傅姨娘接回來,玉姐兒年紀太小,總得有人照看著?!?/br> 吳氏登時語塞,她原以為楚棠恨傅姨娘入骨,定不會讓傅姨娘回來,到時候她就有理由提議讓楚二爺續弦了,楚棠此言一出,吳氏只能干笑了兩聲,她到底是大房正妻,又是分了家的,沒有資格插手二房內院的事。 幾日后,傅姨娘被婆子接回了府,還是住在她原本的瓊玉齋里。對此,就連墨隨兒與墨巧兒也甚是不懂,“小姐,您這不是白費了一場功夫么,傅姨娘回來了,吹上幾次枕頭風,二爺還不是跟以往一樣偏向心您那兩位庶妹!” 楚棠趴在小案上描著花樣,想給湛哥兒和楚云慕縫護膝,她淡淡道:“傅姨娘不足為懼,沒有王嬤嬤在身邊出謀劃策,她只會畫蛇添足,自謀其亂。況且你們兩個沒看到傅姨娘如今的樣子么?她那張臉已經連小翠都不如了,憑什么讓薄情的父親對她特殊對待?傅姨娘不回來,父親許還會在意她,更會將對她的情義轉移到楚嬌和楚玉身上,可如果人就在身邊,天天能見著,誰還會稀罕?” 墨隨兒和墨巧兒相互對視,又是一陣納罕,再看自家小姐,身上裹著大紅滾兔毛邊的披風,樣子可人乖巧的坐在炕上,無半分精明的樣子,不由得唏噓。 “小姐,您可真聰慧,奴婢敬仰您?!蹦S兒認真的道。 楚棠一愣,手里的朱筆停下,紙上很快暈開一圈艷紅:“……”聽了墨隨兒這話,她想起了霍重華,那家伙也是整日嚴肅的做著不正經的事,也不知道現如今是否又去禍害旁人去了。她道:“小灰是不是快生了?” 那只灰兔子被她養的滾圓肥胖,她真擔心生產那日會有困難。 墨巧兒笑道:“小姐您放心,奴婢指派了兩個小丫頭盯著,一有動靜就通知您。以奴婢看,小灰肚子里的崽兒可不少呢。咱們海棠苑今后可熱鬧了?!?/br> 楚棠無奈的笑了笑,可不是嘛,自從有了咕嚕那只鳥,她已經太久沒有賴床了,每日晨間,比雞鳴還要準時的叫她起床。她甚至懷疑是不是霍重華故意的。 * 年關,鋪子里的賬目也要一一清算出來,楚棠大致估算了一下,這大半年來茶莊盈利還算不錯,只是還了表哥沈岳的那筆銀子之后,她手頭已經所剩無幾。幸而還有沈氏生前在大興和保定置辦的幾處油鹽鋪子,讓她不至于淪落到沒有周轉的資金的地步。 這一日下午,楚棠在茶莊子和掌柜對賬時,沈岳來了。他身著殷紅底五幅棒壽團花的玉綢袍子,肩頭披了玄色披風,隨著他步入正堂,頭頂的日光照著他暖玉一樣的臉,宛若從畫中而來,如謫仙。他笑道:“棠兒,你也太心急了,要是讓祖母和祖父知道你半年內就將銀子都給了我,還以為我逼著你還債呢?!?/br> 提及金陵的外祖母和外祖父,楚棠愧疚難耐,兩位老人家時常會寄東西過來,就是前幾日她還收到了金陵來的船貨,盡是綾羅玉器,定值不少錢,而她呢……還從未敬過孝道。 “表哥,你怎么來了?我上回讓人給你送銀票,還以為你要回金陵過年呢?!背男Σ[瞇的,小臉瑩□□嫩,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