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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么多,顯然有一個目的,是想他也卷入這些事中,闔桑不是白癡,他自然清楚長生真人的用意。長生真人不語,垂下眼簾,看向闔桑的腰間。“天亮之后,我就會回上界?!标H桑毫不猶豫地說。長生真人卻仍舊看起來很冷淡,他收回目光,意味深長地吐出了三個字:“或許吧?!?/br>作者有話要說:☆、第八十二回“大夫,大夫快開門!救命??!再不開門就出人命了!”天將破曉,遠處的天空隱隱有一抹光亮緩緩蔓延開來。人面桃花抱著傷重的白蟾宮一路風馳電掣地跑回吳州城,大街上除了一些開始營生的鋪面和小販,并沒有太多人。他一進城就焦頭爛額地四處亂躥,好不容易看到一間還未開張的醫館,顧不得其他沖上去就是一陣大吼大叫,若非懷中抱著白蟾宮,恐怕早就將木門砸得稀爛。褚寧生是跟著人面桃花一并下山的,他并沒有一個人繼續等在義莊入口外,闔桑兩人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出來,人面桃花一個人抱著白蟾宮跑下山,他擔心失了鎮定的人面桃花會做出些不理智的事,畢竟他仍是那個極具血性的強盜頭子,熱血沸騰,萬一沖上腦子,保不準就會壞了事。“你別急,我來敲門!”褚寧生見滿頭大汗的人面桃花喘著粗氣,脖子都給急紅了,一邊安撫他,一邊上前敲門朝里喊話,他的語氣比之暴躁的人面桃花好了不止百倍,片刻便聽到里面傳出詢問的聲音。褚寧生說明來意,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白蟾宮,他早已失血過多,一身素白的衣服全部被染紅了,他們走的這一路,全是白蟾宮留下的血跡,連抱著他的人面桃花也被染了一身殷紅。褚寧生不由打了一個寒戰,轉頭抬手加重力道又拍了幾下門,催促屋內應門的人趕快出來救命。“來了來了,馬上就來了!”屋內的聲音由遠及近,片刻,褚寧生面前的門便被從里打開了,一個枯瘦的中年男人探出身來,問:“誰要求診?”褚寧生正要開口,人面桃花猛地沖上前來,開口便說:“大夫,是我!不對,是他,是他,你快看看他!他流了好多血,已經昏迷半個時辰了!”混亂粗重的喘息,配合著語無倫次的話語。大夫先是低頭看了眼他懷中的人,目光一接觸到白蟾宮那滿身的鮮血,渾身似是震了一下,臉色猛然一變,趕緊招呼幾人進屋。“怎么流了這么多血,你們都不包扎一下?看那地上灑得一路,這一身的血恐怕都折了一半了!你們眼睛都瞎了么?!”這大夫雖看起來干瘦,脾氣倒是挺大,一邊引著幾人進屋,一邊氣呼呼地擼起袖子。人面桃花聞言,面上一僵,沒想到會被數落了一通,他將白蟾宮小心放在病榻上之后,與褚寧生面面相覷,沒敢立刻出聲,只抬手抹著滿臉的熱汗,這時大夫已經開始動手為昏迷的白蟾宮處理傷口。“我……我都跑糊涂了……”片刻,人面桃花才吞吞吐吐地解釋道。大夫抬頭無可救藥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而后繼續低頭查看白蟾宮的傷勢。人面桃花此話,并非僅是推辭,他本是強盜,舔著刀口過日子,本來對于這些傷已是家常便飯,早就不陌生了,哪曉得他一見到白蟾宮腦子就不太好使,這遇到過千百遍的事,突然之間就忘得一干二凈了。一旁的褚寧生聽了,撓撓頭,也是一臉尷尬,他跟著人面桃花一路跑下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本來想提醒他的,奈何他實在跑不過矯健如飛的人面桃花,追著追著也給搞忘了,結果害得白蟾宮生生流了一路血。“你們倆別杵在這里礙事,你去廚房燒鍋熱水,你就在這打下手!”大夫指了指人面桃花,又指了指褚寧生,嫌他們愣在一邊什么也不做,只知道瞪著眼干著急,眼下這渾身是血的人嘴唇慘白,一張臉白得跟紙一樣,胸前的血都快結痂了,再來晚半刻,估計神仙都沒得救。大夫不敢大幅度扯動白蟾宮的傷口,拿剪刀剪破了衣服,更為仔細地看了看他的傷勢,抬頭一看,見身后兩人還杵在原地,伸著老長的脖子偷看,便又厲聲吼了兩人一句。“看什么看?!還不快去燒水!”人面桃花被他吼得一個激靈,一下站直身子,看著大夫吹胡子瞪眼的,立馬反應了過來,忙點頭往后院跑去。“你,去給我拿些藥過來!我說什么你拿什么,有字,看清楚再拿!”他轉頭又厲聲對褚寧生吩咐道。褚寧生遲鈍地點點頭,轉身就往藥柜跑去。“先把金瘡藥遞給我!”大夫沖褚寧生喊道。褚寧生得令,對著巨大的藥柜暈頭轉向地一通亂找,他不熟悉藥柜的擺放,半晌都沒找到,急得大夫在遠處直跳腳,一邊按著白蟾宮還在流血的傷口,一邊指點褚寧生在哪個藥柜。好不容易找到了,褚寧生興奮地抱了一大堆,往回還沒跑幾步,也不知是腳踩到了腳,還是怎樣,居然往前一撲,脫手整個將懷里的藥瓶拋了出去,只聽到撲通一聲,伴隨著一陣陣清脆的碎裂聲,褚寧生懷中的所有藥瓶,都在他面前噼里啪啦地一個個落地摔得粉碎。大夫一臉驚異地看著褚寧生,完全沒想到這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會如此笨手笨腳,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褚寧生被散落在地面上的藥粉味道刺激得鼻頭發癢,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滿地的藥粉倏爾飛騰而起,瞬間弄得到處都是,這下想掬起來一點都難了。大夫不敢置信地看了褚寧生半晌,這一跤,算是毀了大半金瘡藥,剩下的肯定不夠使了,他皺起眉頭,沒沉默多久,擺著手一臉嫌棄地對褚寧生道:“算了算了,你快起來,去給我取其他藥粉?!?/br>褚寧生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看大夫那眼神,知道自己又闖禍了,連忙捂著口鼻爬起來,一面道歉,一面轉身又往藥柜走去。“都是藥粉,記好了,三七,茜草,蒲黃,白芨,紫珠草,白茅花……”大夫一個個報上藥名,好在褚寧生什么都不行,就記憶力超群,過目不忘,過耳不忘。他一個個找到藥瓶,這回學乖了,知道扯塊布包起來,一起抱了過來。大夫接過所有的東西,在褚寧生的協助下,好不容易終于止住了白蟾宮腹部幾處不停滲血的傷口。這時,人面桃花終于燒好熱水,頂著一臉烏黑,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沖了進來。大夫忙用熱水替白蟾宮清洗傷口周圍的血污,冷熱一觸,好似哪里不太對勁,心底奇怪得很,他感到這人體溫低得嚇人,跟個大冰塊似的,沒什么溫度。他擰干一塊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