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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滿足,開始犯困——畢竟已經丑時了,以他們的年紀,能熬到現在實屬不易。 雍若打發他們去漱口。洗臉就可免了,他們沒有護膚品,臉上都有細小的皴裂,洗臉不可太勤。 雍苗很不情愿,不想漱口,央求道:“姐,今兒晚上就別漱口了吧!好不容易吃回rou,我想把那rou味兒在嘴里多留一會兒!若是半夜餓了,我將牙縫里的rou末舔來吃了,說不定還可以做個大吃一頓的好夢……” 雍若爆笑。心想:雍苗這話,又是一件可以講給鳳公子聽的“民間疾苦”了! “瞧你這點出息!”雍若笑罵一句,堅決不許,“睡前不漱口,牙齒會壞掉的!等你的牙齒都爛了,你什么都吃不動了!” 雍苗嘀咕道:“我還要換牙哩!壞掉了,就換一口新牙!” 雍若嚇唬他:“那在你換好牙之前,你拿什么吃東西?不許耍賴,快去!” 雍苗不情不愿地被雍蕎逮去漱了口,然后兩人上了床,很快就睡去了。 雍若收拾碗筷,晃眼一看,發現周氏醒了,連忙過去:“娘,我回來了!你怎么樣?”拿了一個枕頭放在周氏背后,扶她半坐起來。 周氏虛弱地說:“還是老樣子!”拉著雍若看了看,沒發現雍若有什么不妥,便舒了一口氣,“聽說你去花燈會上賣花兒了,我擔心得不行……如今回來了,我就放心了!” 不過幾句話,她卻說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雍若拍拍她的手,笑道:“娘不用擔心!我今日福星高照,不僅把花都賣出去了,還碰到了一位貴人。那位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看上去極尊貴。我不過說了幾句奉承話,她便高興了,不僅買了我的花兒,還請我去酒樓里吃席,陪她說說話兒。我便挑那些可樂之事跟她說了幾件,逗得她笑個不?!彼呀褚沟慕洑v,移花接木地說了一遍。 她把貼身系著的褡褳解下來,把褡褳里的銀錢都倒在了周氏的被子上。 一個五兩的銀錠,一大堆散碎銀子,一大堆銅錢!周氏看得眼睛都直了:“這……這么多?!” 雍若狂點頭,神情中帶著興奮:“她家一個晚輩,將錢袋里的碎銀子都倒給了我,說是賞我的?!?/br> 周氏撫著被子上的銀錢,微微苦笑片刻,甚是懷念地說:“上一次摸著這么多銀錢,還是你爹在世的時候……” 然后周氏將那個五兩的銀錠拿出來放在一邊,又撿了幾塊大一些的碎銀子一并放過去,對雍若說:“這些銀子,找個小罐子裝好,找個地方埋起來?!?/br> 又將剩下的碎銀子分成兩份,吩咐雍若:“分別藏在兩個地方。藏嚴實些?!?/br> 雍若道:“我待會兒去藏。娘,我給你熱幾個餃子吧!是用蝦仁、豬rou、香菇做的三鮮餡,可好吃了?!?/br> 周氏略一遲疑:“你給我熱兩個就行了!多了我也吃不下。若再嘔了,也是折騰?!?/br> 雍若便熱了兩個餃子,用周氏專用的碗勺盛了,喂周氏吃下,又給周氏按摩了一下四肢手腳。 等周氏昏昏睡去,她便拿了一個短柄小鐵鍬進來,在屋子里看了又看,否定了很多地方,最后鎖定了一個地方——山寨壁爐那個簡易灶邊,那個裝草木灰的小小柴灰池! 她走過去,將柴灰池里的柴灰挖到一邊,然后開始在柴灰池底部刨坑,刨好后將罐子和銀子放進去埋好,把土壓平,又將柴灰回填進池中。退后兩步看了看,看不出任何挖過的痕跡,滿意地點了點頭。 又把剩下的銀錢藏了一些,留了一些在褡褳里,以備明日之用。然后她才漱口上床,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醒以后,雍若就把剩下的餃子和包子都熱了,叫醒了雍蕎和雍苗。姐弟三個分吃了大部分,又給周氏留了一點。然后雍若便叫雍苗守著周氏,她帶著雍蕎,推著獨輪車出門了。 今天,他們得還了欠的錢,還要買米、買面、買柴、買很多東西,并且另尋一個大夫給周氏瞧病。 買米時,雍蕎想買便宜的陳糙米,可雍若早就受不了這種米了,堅持買了白米白面,又買了一些干豆子、干豆角、干蘿卜之類的干菜,又買了幾條蘿卜、幾個雞蛋,添了廚房里一直嚴重缺乏的油鹽醬醋等各種作料,還買了幾捆柴,一起放在獨輪車上,與雍蕎一起推回去。 雍若倒是很想吃一點綠葉蔬菜和水果,只可惜這是古代,冬天能吃的蔬果極其有限,還都死貴死貴的。 他們這樣大包小包地購物,周圍鄰居不免大驚小怪,紛紛半是羨慕、半含酸意地打探:“買了這許多東西,你家發財了?” 雍若便把她昨兒編的瞎話拿出來說了一遍:“……碰到一個極尊貴的老太太,得了她老人家的青眼,陪著說了會兒話,蒙她賞了幾個碎銀子……” 應付了鄰居,回到家以后,雍蕎忍不住打聽:“姐,你昨夜是怎么認識那位老太太的?又說了些什么?她為何待你這般好?” 雍若三言兩語將他糊弄過去,讓他留在家里收拾東西,照看娘和小弟,自己又出去請大夫了。據說有一位吳大夫醫術極是高明,人也不錯,就是診金貴些。以前雍家請不起,現在倒是可以請他來瞧瞧周氏了。 那位吳大夫的住處離磨盤胡同頗遠,雍若走得腳都酸了,才找到吳大夫家里。好在吳大夫正在家中,她好說歹說,又出錢雇了車,才請動了吳大夫。 吳大夫坐著車來到了雍家,給仍在昏睡的周氏細細診了脈,雍若便請他到堂屋開方子,還十分殷勤地給他墨磨。 吳大夫提起筆,神情十分凝重,竟良久不能落筆。雍若和雍蕎、雍苗都眼巴巴地看著他。雍若心跳得極快。 過了好一會兒,吳大夫嘆息一聲,將筆墨紙硯都收進了藥箱,提著藥箱對雍若說:“小姑娘,借一步說話!” 聽了吳大夫的話,雍若心里格登一下,便叫雍蕎和雍苗都留在堂屋,她跟著吳大夫到了院子里。 吳大夫竟然將雍若之前給的診金還給了她,小聲道:“老朽醫術淺薄,對你母親的病已是無能為力。姑娘還是另請高明吧!”他朝雍若拱拱手,“慚愧!告辭了!” 雍若拿著被退還的診金,站在院子里,看著吳大夫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心情格外沉重。 大夫都不肯開方子了!是不是意味著:周氏快不行了?! 雍蕎和雍苗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身后,雍蕎臉色慘白,雍苗含著淚問她:“那個大夫為什么不肯開方子?姐,你……你是不是被人騙了,請了個騙子來?!” 雍若微微嘆息,蹲下身,將雍蕎和雍苗擁入自己懷里,緊緊抱住,感覺他們倆都在發抖。 雍苗掙扎不休,哭道:“姐,你說話??!為什么那個破大夫不開方子?你放開我!我去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