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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中國女孩好像在找你?!?/br> 手頓住,注視著瓶罐的視線漸漸上移,心底激起了千層浪,面上依然波瀾不驚。 江尋幾步到窗前,看到路燈下那個徘徊著的纖細身影,易拉罐在手中扭曲變了形。 室友沒察覺異常,同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女孩,笑著說:“來自中國的狂熱追求者?” 江尋沒什么表情,卻轉了身,往自己的房間里走?!八皇??!?/br> “你不會就想這么讓她在外面站著吧?”外面很冷誒! 不然呢,他已經經受不住她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靠近又逃離。三次了,所有的企盼都已經被磨滅。他能給她的都給她。唯獨有些東西,他想給也給不了。 江尋在自己房間里,想要做事卻完全靜不下心來。索性拿了乒乓球拍在乒乓球桌上打球。小小的球體在桌上彈跳了一下,彈向墻面,迅速反彈回來,撞在球拍上,周而復始。蓋過了墻上時鐘的滴滴答答聲。 樂怡坐在花壇的臺階上,身子包裹在厚厚的羽絨衣里,仍有些扛不住這嚴寒。雪地靴已經在雪中濕透了,凍得通紅的十指緊緊抓著一個盒子,抱在胸懷間。 冷了,站起來跺跺腳,左右跑了跑,又坐下。在微黃的路燈下,旋轉開盒子,草地、花墻、透明的玻璃房子、流瀉的水簾,牽著手的男孩女孩。伸出冰冷的食指落在男孩的另一只手上,對著他說:“你會出來的,對不對?你會出來見我的……吧……” 身后的大門突然打開,強烈的光透亮的門前一片雪地。那個人背對著光快步出來。 看不清面容。樂怡一顆心緩慢沉了下去,卻不是他……不是他…… 無論是身形還是走路的姿勢還是穿衣風格,都證明了不是他。 是剛剛她問人的那個濃眉大眼的美國男生。他站到她面前,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遞上來一張燙金的小卡片?!敖瓕ぷ屛医o你的,他已經給你訂好房間了。我帶你過去吧,可以嗎?”后面的話他也沒忍心講……心想著到時候在路上氣氛相對輕松的環境下再對她講吧…… 出乎他意料的,樂怡看著他手中的小卡片,遲遲沒有伸手接過,卻是面帶著堅定地對他說:“我不走!” 然后在路燈下,對著他露出了一個誠摯的微笑,美麗而帶著倔強的。讓男生頓住了呼吸。 接著男的感到訝然,她怎么知道江尋讓她走,他還沒說呢…… 就在剛剛他正捧著一疊衣服想要去浴室洗澡,江尋卻突然從自己的房間里開門出來。手上拿著一張鎏金卡片,拜托他一件事,“我跟酒店打過電話了,你讓她先去這邊住下,明天就回去,我會幫她訂機票?!?/br> 室友接過卡片,面上的表情意味深長。他知道江尋對待女生的態度,雖說不上冷待,但也一定是敬而遠之。如果只是一個簡單的追求者,他沒必要管這些,看來這個女孩對他而言是個特別的存在。 但是既然江尋這么拜托了,他也只好照做。正要轉身走,江尋又突然出聲。 “叫她晚上別一個人出去,不要坐地鐵……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我把她送到酒店里嗎?”說到后半句話的時候,語氣竟帶了一絲懇求。 室友瞠目……這真的是江尋?竟然可以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而懇求他,只是因為這件事和那個女孩有關?!凹热荒敲搓P心她的話,干嘛不自己去??!” 江尋卻抿緊了薄唇,選擇不再說話。 室友覺察出一絲異常,假露出遺憾地樣子,試探地問,“你確定真的要趕她走嗎?” 他第一次驚喜的看到,江尋的眼中閃過一絲紊亂。不過江尋很快側過身子,避開他的視線。背對著他很快冷靜下來說:“叫她走?!?/br> 聲線整個冰冷,室內氣溫直線下滑到冰點,室友差點被冰凍。 這回是真的大氣也不敢出,開了門,急急奔來樓下。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江尋。完全不在他認識范疇里的江尋。一向冷靜自持完美到無懈可擊的江尋,今天怎么會有那么多復雜的以前從不可能出現的情緒出現他身上。那個中國女孩……對江尋的影響已經遠遠超乎他的想象了。 他很懷疑……江尋真的會舍得讓她走嗎,而那個中國女孩……會走嗎? 答案已經揭曉。 她不走。 明明已經紅了眼圈,卻仍面帶著微笑,堅定地抬頭和他對視著,漂亮的粉唇倔強的有些緊繃,略帶著的哽咽的聲音對他說:“我不走!” 男生深受震撼,一時之間也沒了注意,躊躇一番后,他說:“既然這樣,你也不要站在外面了,太冷了……”說著他推開身后白色柵欄連著的小木門,請她進來?!跋鹊轿堇飦戆??!?/br> 樂怡默默跟著進來,卻在門口站住了腳步。進屋里就不去了,這里就很好了,起碼在屋檐底下坐著還能擋擋風。 男生就沒關大門,他就不信江尋還能忍住,讓一個女生這樣在樓下等。 跑上去的時候,故意在客廳抱緊自己很大聲地說話?!鞍パ?!外面好冷啊,凍死人了……才出去一會兒就手腳冰冷了,受不了??!倔強的女孩,不愿意走啊,真是讓人苦惱呢!太冷了,不管了,我要回我的房間了,不管了不管了……” 江尋握著球拍的手猛然發力,乒乓球彈在墻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表面的粉塵紛紛掉落 ,接著球偏離軌道,迅猛砸向墻上的壁燈。 碰! 壁燈爆破,一室黑暗。江尋在黑暗中輕輕喘息,剩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深不見底。 江尋,她忍心看你在雨中站一天一夜,你卻舍不得她在雪地里坐一個小時? 手中的球拍輕輕滑落,掉落在地毯上,和底下的木板相隔著一層軟軟地撞擊,悶悶的響聲,一如他此時的心情。沉悶的胸腔里有一種尖銳想要破土而出,壓抑著,頑抗著,掙扎著…… 還是腳步輕輕地走到了窗戶邊,拉開窗簾,并不明亮的夜晚,唯一的光源,看向路燈下面的那個人……沒有人。 然后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搜尋的視野里,瞳孔驀然緊縮。 院子里,巨大的雪地上,已被寫上了一個“江”字。 門口透亮的光,纖弱的身子,穿著粉紅色羽絨衣,毛茸茸的帽子,小臉深埋進衣襟,低著頭,正認真寫著他的名字。 ——心已成灰何以復燃? 樂怡抬頭看,西邊房間一片黑暗,而東邊的房間燈火通明。一個人站在巨大的窗戶前朝她高興地揮了揮手,樂怡也在下面朝那個友善的美國男孩揮了揮手……眸心沉沉地暗了下去,找不見江尋一絲身影。 卻不知道,剛剛抬頭的一剎那,黑暗中兩雙相撞的眼,濃的化不開的深情,他看得見她,她看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