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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敢睡。挨在一起,一支接一支地大口抽著煙。沒一會兒,地上就堆滿了煙蒂。“能說點話嗎?”錢胖子神經質地跺著腳,這里也太他媽安靜了,連蟲鳴都沒聽見一聲。“說什么?”吳品不停地深呼吸,仿佛心臟病發了。其實今天到這里的人,都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原來自己患有心臟病。而患有心臟病的終于發現,自己竟然還得了羊癲瘋。“你現在存了多少錢???”“老子有多少存蓄關你屁事?”“你知道你什么時候死嗎?”“肯定比你晚一天?!?/br>“我擦,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聊聊天嗎?”☆、守夜“聊個屁?!眳瞧反蛄藗€哈欠,突然精神振奮地湊了過去,“這種時候,最好安分守己。難道你沒發現此地很邪門?”他壓低了聲音,“不管你在這里聊天、還是打麻將、玩游戲,不知不覺,中間就會多出一個人?!?/br>“哦……”錢胖子長見識一般點了點頭,忽然身體轉了個面,“你說趙二狗怎么了,為什么要娶自己死去的哥哥?他不是喜歡亂來的人??!”“誰知道呢?”吳品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咱們沉默是金、明哲保身就可以了?!?/br>“我真的想不通啊?!?/br>“想不通什么?”“我怎么沒發現趙二狗有蛇精???”“說不定神經病不是他,而是你?!眳瞧穱標廊瞬粌斆话闾碛图哟椎卣f,“或許這一切都不存在,只不過是你的幻覺罷了?!?/br>尼瑪??!不帶這么嚇人的,胖子蜷了起來,把頭埋在膝蓋里,不斷地祈禱著:各路鬼神,今晚就放過小的,小的一定給你們燒紙錢,如果實在無聊,就去找我旁邊那個,那家伙格外好客……“幾、幾點了?”“十二點正?!?/br>“咱們睡覺吧?”“我睡不著?!?/br>“我也睡不著?!?/br>“那正好做個伴?!?/br>錢胖子轉過頭,愣了,剛才還說自己睡不著的人居然歪著腦袋,在那兒打著呼嚕。不會吧?那誰在跟自己說話?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心蔓延上來,差點就凍成了一塊喜宴沒吃完的肥rou。錢海顫抖著,緊緊抱著被子,蜷成一團,恨不得背上一個龜殼,滿腹怨念和擔憂。嘴里默默地數著羊,數著數著就垂下了頭……沒過多久,就被一陣冷風吹醒。仿佛誰在呼喚他似的。耳邊靜得可怕,只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院子里的燈不知什么時候滅了,就只有一扇窗戶還亮著。窗戶上印著兩個人影,一個是趙永齊,一個是趙永齊他老婆。只見趙永齊伸出手,緩緩地幫他脫下外套,手上一邊脫,嘴巴一邊動,在和對方聊天似的,顯得十分溫柔和輕松。錢海一驚,要飆出的尿統統回流至膀胱,在膀胱激蕩了一圈,又似洪水涌了出來,抵著出口。待他再度抬起頭,已不見趙永齊的影蹤。只剩下窗邊那個側身站得筆直的男人。他就像中了邪,心中又怕,又忍不住盯著他看。就在這時,那家伙微微偏過頭,輕蔑地白他一眼。好像在警告他不要偷看,否則挖出他那雙狗眼!錢海發出一聲驚喘,趕快像犯了錯的小孩,拼命垂下頭來。其實那人根本就沒動。再度望過去,果然如此,是自己多心了。趙二狗,你趕快回來??!趙二狗像是聽見他的哀求,不一會兒就轉回了窗戶前,繼續給他的老婆脫衣服,錢海居然看見他從尸體下面扯出一條丁字內褲。不是吧,給尸體穿得這么情趣,趙二狗,你真的是個奇葩!錢海一只手撐著下巴,惡狠狠地在那腹誹著。把老婆脫得光溜溜的,便將人一把抱起,放在了不遠處的床上。錢海又看見趙永齊在對他說話,說著說著,腦袋越垂越低,越垂越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干了什么。去親一具死尸,絕對要有從二十層樓上跳下來的勇氣。如果讓他選擇,他寧愿——嘿嘿,去親那具尸體。就在這時,那間房子的燈火熄滅了。整個院子變得漆黑一片。襯得頭上的月亮亮得嚇人。錢海拽緊了枕頭,睜眼又閉眼,閉眼又睜眼,卻發現不管是睜開眼還是閉著眼,都去不了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十分羨慕睡熟了的吳品,不用面對這可怕的氣氛。他參軍多年,以為自己的膽子夠大,其實離真正的無所畏懼還差得遠。幾分鐘后,新房的燈又亮了。顫抖的燭光透過窗戶,撫慰著他脆弱的心靈和敏感的神經。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燭火忽然又黯了下去。明明滅滅,反復幾次,那間裝著死人的房間才徹底沒了動靜。趙二狗不會被那個厲鬼吃掉了吧?錢海假惺惺地為他擔憂著,其實是為了分散注意力,可他想的盡是與那個白西裝有關的事,不由越發地心神不寧。因為極度害怕,他將憋不住的尿灑在了院子里。他抖著手,塞了幾次也沒有把那話塞進褲里,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貓叫。嚇得他差點匍匐在地。月光下,他看見一只大黑貓站在墻上,對月長嚎,你妹啊,這死貓還真把自己當成了野狼!“喵!”他報復性地沖它發出一聲惡聲惡氣的貓叫,想把它趕走,可它不但沒走,反而被他的‘男子氣概’所折服,從墻上跳了下來,伸出爪子抱住他的腿,發春一般在他身上磨蹭。☆、悲慘的主角這時,不遠處發出一聲輕笑。“誰?!”胖子嚇得一抖,那東西也隨之一跳,乖乖地落回褲襠里去了。“你還真是有才啊,連貓都會看上你?!眳瞧窂暮诎抵秀@了出來,來到他身邊,一腳踢在那只貓身上,黑貓戀戀不舍,一步一回頭地走開了。“瞧,它還想和你發生一夜情,真是癡心妄想?!眳瞧愤f給他一瓶酒,笑著調侃道。“我擦,真是晦氣?!卞X胖子沮喪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我真不該來的?!?/br>“你不來就要去,還是來比較好?!?/br>“別說這些了!”錢海是真的怕了,對他厲喝一聲,便站起來往那張床去了。吳品也不再多言,跟了過去,和他背靠背地睡在了一張床上。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就突然聽見‘砰’的一聲。兩人迅速坐了起來,動作比接到報案出警的警察都還要快。只見趙永齊跌跌撞撞,滿頭大汗,從撞開的門里朝他們撲了過來。毫不夸張地說,他的模樣就像僵尸,那一胖一瘦當即跳了起來,拔腿狂奔。“混蛋,你們去哪兒?!”男人嗓子沙啞,讓人感覺特別虛弱,仿佛才從謀殺現場逃出來一般,“快點送我去醫院!”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