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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去哪里找人報仇,結果得來全不費功夫,你居然傻到自投羅網,你說我該不該感謝你呢?”“你為何殺我?”“你忘了嗎?”秦盛趴在聞芷暇耳邊輕聲說,“那可是不行?!?/br>聞芷暇巋然不動。秦盛拿刀一點點地在他脖頸處比劃,“誰利用的秦周,誰讓秦周多次涉險,誰居心叵測,誰害死了……”“住口!”聞芷暇終于忍不住打斷,他的表情扭曲到了極點,像是只羅剎惡鬼,只是秦盛何時怕過,不僅權當看不見,而且心下閃過無數快(hexie)感。師父那個人,你怎么配得上?秦盛想笑。而聞芷暇仿佛看見秦周就在一旁,用他那招牌的木訥表情一字一頓地說——聞芷暇,你怕了嗎?——怕面對事實,怕再次想起是誰滿手愛人的血腥?“怕了……”聞芷暇幾乎就要說出口,他似乎看見秦周的眼睛開始滲出殷紅的液體,那血劃過臉頰,在臉上縱橫交錯地劃下一道道痕跡,接著順著下頜匯集到他的下巴上,再墜落下去,碎成了一片支離破碎的痕跡。聞芷暇只覺得自己渾身冰涼。有什么東西一點點地破了,碎了,沒了。他怕了。“你又是秦周的什么人,你又了解什么?!”他終于忍不住咆哮,“他自己都不曾忍心對我重話過半句,你又算是什么東西?!”怎么能去想那些事呢?那都是地獄的業火,惡鬼的糾纏,不滅的夢魘,燒的他痛不欲生。即便癲狂了,瘋了,忘了,他十幾年來依然日日不得安寧。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幾乎因為嘶吼而滲出了點點的血腥味兒,“你要做什么?!你他媽能做什么?!不過是寒舍的狗??!”“我能,”秦盛冷哼道,“替父尋仇?!?/br>……父?聞芷暇弄不清個中關系,只覺得天旋地轉,腦子里瞬間被兩個詞塞得死死的——秦周,孩子,孩子,秦周,孩子。接著便覺脖頸上的力氣一緊,只聽刀鋒劃破空氣的嗡鳴想起,一道白刃劃過,時間像是靜止了片刻,風都凝成了粘稠的液體,只有那銳利的匕首輕易地撕裂雪白的皮膚,一路順風順雨地直逼要害,接著大片大片的血花便從聞芷暇的傷口處噴涌而出。那過程極快,只有伴隨淺淺一聲輕響。手起刀落,刀進血出。紅色的禮花就炸裂了。——聞芷暇居然沒躲開,硬生生地受下了這一擊。秦盛腦子中瞬間炸開這句話,還來不及思考其中玄機,聞芷暇的身體便晃了晃。他回頭看了秦盛一眼,伸手似乎還想干點什么,那沾滿血的手勉強抬起,觸碰到了秦盛的額頭,在那片皮膚上留下了一條細長的猩紅痕跡,又無力地垂下。只可惜到底是力不從心。他倒在一泊血紅的液體中,大睜著眼睛,似乎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秦盛表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染血的匕首,心里近乎是冷漠地想,“死得……好?!?/br>“你不能活著,”他蹲下身子,“你活著,我師父怎么辦呢?”“他要是碰到了你,他該怎么辦?再讓你糟蹋一回么?”秦盛仰著頭看著天,“我可再也舍不得了?!?/br>“雖然他笨,但大家都把他保護得好好的,再沒有人敢欺負他?!?/br>“你都這么多年沒出現了,現在又自作多情地出來做什么?秦周墓中的一把刀……你以為我師父死了么?”再就是仰天長笑。“你不是想要么?我這就給你你要的東西,你不是問我我算是什么東西么?那我就讓你看看你算是什么玩意兒?!鼻厥⒔庀卵g的刀,在刀柄處輕輕扣動了幾下,掏出一張紙條,隨手就扔進了那泥濘的血泊中,像是扔了什么垃圾一般。——此生,不悔。“你看看?!鼻厥⒗淅涞卣f,“他都這么說了,我怎么能讓你活著呢?!?/br>“你活著,我師父如何活得舒心?”他貌似對著空氣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一聲突兀的聲音便打破了寧靜。“秦周還活著?!”聞芷暇在秦盛背后不遠處站著,秦盛沒有回頭,而聞芷暇也早就忘了防備,他顫抖著拿著那張紙條,整個人如同篩糠一般。秦盛的眼神很復雜,一瞬間幾乎閃過萬千思緒。接著就聽見有水滴打在了地上。先是一滴,再是一滴,然后就怎么都止不住了。“活著……活著?”聞芷暇呆怔怔地,“活著?”像是要瘋魔了。秦盛仍舊沒回頭看聞芷暇,他站起身子,踹了一腳地上的尸體,那尸體滾了滾,便和沾滿血跡的紙條一同瞬間煙消云散。他早就知道地上這個人必然是幻境制造出的替身。只是本想再回過身,卻沒了下真正殺手的力氣。腦海中一張美麗的臉硬是擰成了兇狠的模樣,聞瑜吊著眉毛怒視秦盛的畫面栩栩如生。秦盛故作風流的笑笑,“真是的,差點就把他忘了?!?/br>不遠處的聞芷暇渾身破綻,他卻沒了殺他的愿望。“我已經殺了你一次,”秦盛看了看手中已經消失的血跡,“算了?!?/br>往事如風,頃刻彌散。第六十六把刀(大酬賓啦!買一章送一章了?。?/br>聞芷暇當日聽聞那秦周竟然還活著時,險些背過氣去,接著便撤下守山的幻境,踉踉倉倉地跑回了自己的行宮。秦盛回頭一看,樂了,原來聞瑜就在他周圍不到十丈的地方蹲著發牢sao。“誒?怎么突然沒有了?”聞瑜四處望望,接著便覺有人拍了他一下——當然是秦盛。“我可算找著你了??!”聞瑜立馬站了起來,“你跑哪里去了?!”秦盛聳聳肩,“還說我,瞎帶路呢你!”聞瑜揚起語調“嗯”了一聲,秦盛立馬做小伏低,“我的錯我的錯……”“說起來,”聞瑜威風了好一會兒終于過足了癮,“幻境怎么突然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