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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知不知道太子府要出事?她去上香的日子怎么那么巧?”賈赦又問。忠安面上竟露出起佩服來:“忠平那個笨蛋,竟然也有算對的時候。他知道李氏有孕后,就安排李氏去上香,躲過了一劫。后來,也由那個李氏,在那孩子面前說了些忠平的好話,那孩子沒少在太上皇面前為忠平說話?!?/br>又看看賈赦,忠安嘆了口氣:“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竟出了府。那李氏也知忠平對那孩子不過是利用之心,把你告訴了他。誰知緣份這個詞,竟說不得?!?/br>可不就是說不得。平郡王不僅聽了他母親的話,將賈赦視同生父,更是對黛玉一見傾心再無他念。從此心里眼里只聽得進賈赦的話,忠平再想與他接近,是不成了。“當年涉事的,除了你前面說的,還有誰?”賈赦惡狠狠地問。到此地步,忠安也不做無謂的掙扎,一五一十地把他收攏的人說了個遍。等他說完,就聽賈赦不停地道:“一個也不放過,都得死。一個也不放過,都得死。一個也不放過...”循環往復,再不肯停下來。說話的不是賈赦,卻是原主的執念。第一次明明白白地知道了所有涉事之人,執念波動極大。好在時間過了這么長時間,執念本身已經弱了很多,原來他就不是賈赦的對手,現在想控制再賈赦的身體是不能了,可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還是行的。皇帝與張清看著賈赦,都有些擔心。以為他乍然知曉當日真相,受了刺激,有前兩次突然昏倒的前科,二人只怕他再暈過去。好在原主的執念磨叨了一會兒,就又沉寂下去,賈赦的理智又占據了主導。這才更可怕。就見賈赦如瘋子一般撲向忠安:“老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個天下最牛的紈绔,天天吃點好的,用點好的,想做點什么就做點什么,不想做就不做。本來有太子哥哥在,老子在京里做了八年的紈绔,沒有一個人敢在老子面前說一個不字。老子本來以為自己的愿望已經達成了,可以紈绔到老了??墒悄?,你們,你們壞了老子的好事!你還我太子哥哥,還我紈绔的日子來?!边呎f邊對忠安拳打腳踢。沒有人攔他。就算是聽到了他偉大志向的皇帝與張清,嘴角再抽,也沒阻止。阻止他做什么呢?難道還能自己上去打人嗎?不能,自己可是斯文人。等賈赦打得累了,估計太上皇親自來養心殿,也不認識他自己的兒子了。“一個也不要放過?!辟Z赦就算是清醒了,也不想放過那些有份害了太子的人。“好,好。一個都不放過?!被实垡娝辉侔l瘋,心里放下一塊大石頭,何況賈赦的提議,正是他心中所想。那些家伙,有幾個不是尸位素餐之輩?騰出地方來,朝堂說不定還能風氣一振呢。“你去哪?”張清看賈赦要出殿,忍不住問道:“你好歹收拾收拾再出宮,難道還嫌宮里的傳聞少嗎?”“我要去見太上皇,”賈赦頭也不回:“我要去告訴他,天下就沒有什么契約能廢立皇帝。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F在和他說清楚,省得哪天他疑心病又犯了,我這顆腦袋就保不住了?!?/br>說得皇帝與張清面面相覷。張清心里暗點頭,很滿意賈赦的粗中有細??峙戮褪腔实勐犃?,也會放下一段心事,更免得將來有人又把此事著落到賈璉甚至他們的兒孫身上。次日早朝,就有皇帝安排好的人,羅列忠安三十條大罪,請皇帝下旨明查,還先太子清白。參加早朝的賈赦一等那人說完,就出班奏道:“啟稟皇上,昨日那忠安已經招認,是他陷害先太子。如此人證,還不足以還稱太子清白嗎?”剛有人出列反駁,說些不查證不足以取信天下的話,就讓賈赦一句:“大人如此為忠安說話,不知與忠安有什么勾聯?不防請大理寺一道查上一查?!睉涣嘶厝?。到此朝臣算是看清楚了,要是不能在今日就為先太子翻案,那么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就別想商量別的事??墒钱斈晏右话?,定案的是太上皇。要是太上皇龍馭歸天還好,可現在人家好端端地在大明宮坐著,所謂子不言父過,讓皇帝現場就他老子當年做得不對,也太強人所難。正僵持著,戴權捧著一道明黃色的圣旨來到皇帝身后,悄悄把東西遞到小梁子手里。小梁子不敢怠慢,上前把東西又送到皇帝手里。皇帝早就看見戴權,想是要為太上皇帶什么話。不想拿到手里的,卻是太上皇親手所書的圣旨。太上皇退位以來,已經久不下旨,如此鄭重下旨,還是第一次。皇帝打開一看,眼睛就離不開了,因為這道旨意,核心意思總結出來竟是:罪己詔!天下大亂,國將不國,皇帝要下罪己詔;天降大災,視為皇帝無德,皇帝要下罪己詔??扇缃駷榱讼忍?,已經不是皇帝了的太上皇,卻下了罪己詔。名字雖然不是這個名,可是能上早起的,哪個不是心明眼亮之輩,聽不出來才怪了。想了又想,皇帝還是輕聲對小梁子道:“念吧?!?/br>小梁子就站到御座前的臺階下,清清嗓子,一板一眼地念了起來。太上皇所言非常平實,所說皆是常理,可是這平實之事,都是先太子完成的,這常理,都是忠平忠安沒有遵守的。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與先太子親近之人,自是熱淚盈眶——沉冤得雪,大快人心。平郡王更是流著淚,跪倒在御階之前,對著太上皇的圣旨不住叩頭。也有與忠安同謀之人,先時還存了僥幸,想著太上皇是不是不忍自己子孫凋零,能保忠安一保。此旨一出,個個冷汗連連,只求忠安嘴下超生,不要供出自己。他們當然不曉得,忠安本著自己就算是要死,也拉幾個墊背之人的想法,把自己一脈認了個一干二凈。要不是因為他說得人太多,招認得也太快,皇帝怕他是在胡亂攀咬,為防傷及無辜,他們早變在大理寺呆著了。忠安所招之人著實不少,如果他所說屬實,怕是朝堂得空出一少半。這也可以算做忠安給皇帝最后出的一道難題:這些人你抓不抓?抓了,六部得空出一少半,恐怕有運轉不靈之憂。不抓,總讓人有一種報仇報了一半的感覺,如鯁在喉,咽不下,吐不出。第187章接下來的日子,京中一片人心惶惶,時不時就有錦衣衛又圍了哪家,抄了哪家的傳聞傳進現在的鼎國公府。對此賈赦一概不理,只一心與邢夫人打點迎春的嫁妝。他一回來,邢夫人就要把那個宅子的房契還給他,可是賈赦沒要,他只對邢夫人道:“原本是留個退路的意思,現在看暫時是沒有大礙了。只是人心難測,還是防著些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