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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直想撲上去把那個小啞巴撕成碎片。若不是斯加特團長囑咐他留意這個小啞巴,如無必要不得打草驚蛇,他在當天晚上就會設法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斯加特團長說這個小啞巴可能藏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令他多加留心?,F在看來,這個小啞巴身上還真有什么料,有秘密的人總是要設法避人耳目的嘛! 不過這個小四的表現還真是矛盾重重。 爛酒鬼剛剛告知說,百千為小四重金購買了e級激素劑,按理他應該準備維持豢養寵物的身份,以便在夜場爭得一席之地(竟然蒙騙百千替他一擲千金,真是不可饒?。,F在卻突然說要做掏糞工,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的行為。 掏糞工能搞出什么陰謀?啊,對了,洗手間是每個人必經之處,難道他想借著做掏糞工的機會謀害于誰嗎? 斯加特的思考則更進了一層:這個啞巴先是假扮清潔工人,妄圖蒙混過關跑出夜場,說明他確實心懷鬼胎、有所圖謀;接著引誘百千替他買了e級激素劑,這坐實了他的身份,以豢養寵物的身份呆在卡特那長老候選者的身邊,是否說明伏波·卡特那與某個豢養者有什么聯系呢?但是選擇做掏糞工,這是最令人想不通的一點。 青紅的假設叫他嗤之以鼻。 掏糞工幾乎等同于過街老鼠,只被允許在凌晨四點到天亮之前的工作時間四處走動,除此之外通常都得老老實實呆在垃圾場。啞巴如何預知目標人物在什么時候進入洗手間,又應用何種手段進行謀害呢? 斯加特的經驗告訴他:在不明確敵人目的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總的來說,這個啞巴的很多舉動都很奇怪!也許,這次可以釣出一條大魚。 “繼續盯著那個啞巴,有任何進展及時告訴我?!彼愿狼嗉t。 青紅猶豫了一下問:“如果發現他要對誰不利呢?” “拿下他,留他一命,我要親自審問?!?/br> “傷到他有沒有問題?雖然是個啞巴,但好歹也是豢養的寵物哦?!鼻嗉t的笑容后面閃爍著一線冷光。 斯加特也冷冷一笑:“缺胳膊斷腿都可以,我只要他活著?!?/br> 青紅笑了:“哦,那么毀容也沒有關系了吧!” “怎么,你跟他有仇?” “那是我的事了?!鼻嗉t笑瞇瞇地說:“團長,女人之間的事情你就少摻合吧!” “隨你。不過別把事情辦砸了?!?/br> 在伎人之中,只有青紅偶爾敢跟斯加特團長沒大沒小。他是貴族出生,但家道中落,又惹上了不該惹的人物,因此遭到陷害以至被迫做了伎人。斯加特曾對人說起:青紅并非自甘墮落,所以應與其他伎人不同。 有了團長的這句話,夜場中無論是誰多少要給青紅幾分薄面,也因此他當上了夜場伎人的管事。 從斯加特團長的書房出來,青紅直奔哈醫生的地下室。 哈醫生永遠是醉醺醺的模樣,但對青紅總算保持了幾分客氣。他舉起酒瓶含糊道:“唔唔,青紅大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br> 青紅給他屁股上來了一腳,冷面寒霜地說:“聽著,以后如果是啞巴向你買藥,無論是基因劑、激素劑還是療傷藥品,都給我加點兒料進去?!?/br> “哦,加料的藥,明白明白,”哈醫生揉了揉屁股,臉上浮現出幾分壞笑,伎人之間相互使壞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見得多,“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只要付得起金幣,我什么玩意兒都能給你弄出來?!?/br> “狗屁金幣,這是團長的命令?!?/br> 哈醫生酒醒了,趕緊起身道:“既然是團長的命令,小人自然不無從命。不知需要加點兒什么料呢?” 青紅嘴角微微翹起,從齒縫中滲出一句低低的狠話:“我要那個啞巴毀容!” 第十四章 被看光了 米粒當然沒打算做一輩子的掏糞工,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她需要先安定下來,再籌謀出路。 百千安排為她搭建容身之所的人還沒到,她忍住惡心,好奇地往那團所謂的屋子里看去。廢棄木料與防水布之間的縫隙大概就是屋子的門窗了,里面黑黢黢的,仿佛有一團什么東西。米粒湊近細看,卻不料猛地躥出一個渾身看不出顏色、胡子眉毛粘在一塊兒的老頭。他這么突然跳出來,頓時帶出一股子腥風。 “干什么干什么?” 米粒嚇了一大跳,脫口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人?!痹愀?,又破功了。米粒懊惱無比:自己還是不習慣扮啞巴啊。幸好這只是個住在垃圾場的老頭,想來雖然被他發現了也沒什么要緊。 老頭根本沒注意米粒的異常,白眼一翻:“怎么,想趁我不在偷東西?” 米粒連連后退:“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看看?!?/br> 老頭尖聲厲語地說:“看什么看?這個垃圾場都是老頭子我的,這是團長大人特批的,你滾遠一點?!痹瓉硎莻€揀垃圾的。 米粒做賊似的打量四周,確定沒有第三人在場,這才捂著臉小聲說:“我,我不是來揀垃圾的,我是新來的掏糞工?!?/br> “掏糞工?”老頭鎖著眉,疑慮重重地咕嚕道:“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說你是掏糞的,我就信嗎?當我是傻瓜不成?!?/br> 敢情一個掏糞的還要身份證明不成,米粒又好氣又好笑,淪落成掏糞工就算了吧,現在居然還被懷疑要跟一個老頭搶垃圾場。米粒很想吐血,但嘴上還不得不安撫道:“我真是掏糞的,不騙你。這個垃圾場是你的嗎?哦,那我不打攪你,你自便,你自便?!?/br> 語無倫次地說完這席話,她就落荒而逃了。 但是片刻之后,她又一點一點地挪回來。 老頭大概警惕已久,沒等她走到自己門口就蹦了出來:“哈,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是不是想趁著我睡覺的工夫偷東西?” 米粒連連擺手:“我就是想請教一個問題:不知道食堂……那個夜場里邊兒什么地方可以吃飯?”一邊說著,一邊她肚子就配合地“咕?!绷艘宦?。 可憐的米粒! 伎人的飯菜有專人料理,頭晚她沾了百千的光,坐等飯菜送上門。今天一大早起床出門,假扮清潔工,拜訪哈醫生,考察垃圾場……一直忙到現在,錯過了早飯和午飯,這才想起自己的腸胃還沒有得到安慰。 老頭用臟兮兮的破袖口揩了揩鼻涕,突然跳到三步遠的地方,擺出“大”字戒備十足地說:“不用想了,這些飯菜都是我的,你要敢搶,我跟你拼命!” 看他惡狠狠的模樣,米粒還以為他護著什么金銀財寶呢。放低視線一看,老頭的腳跟后面有一袋廚房垃圾,殘羹冷炙混成一團,跟嘔吐物沒什么區別——甚至說不定就是夜場醉鬼們吃到胃里又吐出來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