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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了這么些年,大家伙兒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各位都覺得這個朱氓的話我們能相信嗎?”眾鬼都面面相覷,鮮樂趕著大叫起來:“丫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說他一萬惡的封建王侯,心狠手辣,眼都不眨地一氣兒咔嚓了這么多人,整的這一屋子的鬼連托生都不能。他怎么就還完完整整地站在那兒,連點報應都沒。我們招誰惹誰了倒霉的當死鬼。他娘的這世道太不公平了!”老卞頭點頭說:“鮮樂說的是啊。我也想不透,凡事不都講因果循環,連我們都交代在這里了,他怎么就完好的,還能來幫我們投生?!彼野稍野勺?,轉頭沖向鬼群中兩個穿著警服的身影說:“鐵警官,你們是正經查案子出身的,最能理頭緒,你說說?”鐵行還是一貫的沉穩性子,言語鄭重:“我倒覺得他說的話應該是真的?!彼噶酥竾谕馊Φ墓韨?,“我們雖然不記得當年的事兒,但是它們是當事者,大致過程我和呂天已經求證過。但我認為朱氓的說辭仍有疑點,像鮮樂說的他為什么沒有受到懲罰?其中必有原因。還有他很明顯不是個善類,絕不會單純為幫眾鬼投生來到這里。這里面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環節,但目前能解答它的只有朱氓一個人。只要他不愿意吐露,我們就很難把整件事情弄清?!?/br>他說著,一旁的呂天眨巴著眼接道:“我覺得那個朱允炆也不簡單。建文帝啊,我爸心中最神秘的皇帝之一,據說他的記錄,什么起居注,史書不是改了就是被毀掉,連私家記錄都很難找到。老爺子不知道有多憧憬能挖出個明朝古墳,里面帶上本。哈哈?!憋@然一說到歷史,這小警察祖輩里的考古魂又萌發了。鐵行只是笑笑,縱容了小警察的走題,等他滿眼的憧憬散去,才把話題拉回來,“看來大家都不信任這個人的說辭,可目前我們暫時拿他沒有辦法。而且看起來離他所說的契機不會很遠,現在的問題是一旦真的可以投生,大家是否要賭?”“當然啦!”鮮樂第一個跳起來,“能投生做人??!他娘的這破日子真是過夠了,不能走街串巷,家長里短。每天看那幾張破報紙,老子從頭到腳都長了幾遍蘑菇了!”卞大爺也拉住卞真的手表態,“我和閨女也要投生,鬼到人才有生機,年復一年地悶在這里,什么時候是頭兒啊?!?/br>游路鋼,游老娘,丫丫一家都點頭附和,馮婆也按著叁孫子念了幾道佛,顯然都是要托生去的。更別說外圍那些從明朝就慘死在這里的祭品,當了幾百年的鬼,手舌俱殘,它們怎能不盼望新生?最后眾鬼的目光從鐵行和呂天身上游走過,定在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周何生和顧遠晨身上。胡碧玫更是伸展開涂著艷紅指甲油的手指,幽幽說:“嗨,良辰美景終有時啊?!?/br>誰都知道,死亡是周何生和顧遠晨走到一起的契機,周何生舍棄了人世間的一切跟隨顧遠晨走入死亡,愿隨他為鬼魂,倆人到如今也有21年了,雖說人世間的愛人也有生老病死,緣分殆盡,但他們倆畢竟在一起那么多年,在沒有盡頭的鬼日子里一切趨近于永遠。如今面臨投生和分離,又會如何選擇?周何生沒有說話,顧遠晨也沒有,他們像漫長歲月中的每一日一樣交握著手,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什么時候發現鬼魂的日子無窮無盡的呢?顧遠晨站在廚房里,望著手中樸素的玻璃杯。它整個兒是透明的,干凈地閃著光,杯底很厚,像哈哈鏡一般扭曲了對面的事物。顧遠晨拿著它,在水龍頭下清洗,嘩嘩的水流溫柔地撫摸過他的手,順著下水道口流走。然而他知道,這并不是真的。在現實的世界中,這棟樓房已經破舊,自來水早已停送,干涸的管道里偶爾傳來咕咕的聲音,水龍頭上結滿蜘蛛網,玻璃杯滿是塵土地扣在同樣蒙塵的搪瓷盤子里,鬼的世界一切仍新,人世間卻已度過了個二十寒暑,人、物都磨損了壽命。已經21年了。“遠晨?!敝芎紊霈F在門口,靠著門框,嘴角上翹,臉頰上便浮現出兩個圓圓的酒窩。他問,“要幫忙嗎?”顧遠晨搖搖頭,只是洗兩只杯子而已。他從紙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遞過去,“不如你把它帶過去等我?!?/br>周何生欣然去了。顧遠晨很快地清洗完另一只杯子,拿著它們走進客廳。周何生正坐在沙發上等他,面前是褐色的鋼化玻璃茶幾。他把手中的啤酒瓶舉起來對著顧遠晨揮一揮,“沒有瓶起子?!?/br>顧遠晨知道他在逗自己,在周何生沒死的時候,兩人就曾一起喝過一次酒。周何生酒量一般,開蓋子的手段倒是神乎其技。后來兩人死后廝守在一起,周何生說起過,在他的家鄉,人們都酷愛夏日里到夜市里吃夜宵,一碟子梭羅,一碟子臭豆腐,漢子們光著膀子喝啤酒,在暗藍的夜空下高談闊論。從小混跡其中,周何生酒量不大,開瓶蓋的方法倒是學了數種。但這次顧遠晨沒有像往常一樣,了然地等著他開。而是接過酒瓶,握著瓶頸子閉上了眼說,“咱們這次換別的喝吧?!?/br>他的睫毛顫了顫,再睜開眼,手里握的酒瓶改變了形狀,黃色的液體也變成了暗紅色,酒瓶口上還塞了個圓木塞子。打開瓶塞,他往兩只玻璃杯里倒了少許,沖周何生笑著:“聞一聞?!?/br>周何生有點詫異地望著他,把酒杯放到鼻子下。“有沒有聞到一種新鮮葡萄粒兒被輕輕擠壓,流出美味汁液的清香,再加上一點潮濕天氣里谷倉的谷子味兒,還有掛在樹上的沒有拳頭大的青蘋果澀澀苦苦的味道……”顧遠晨慢慢的說,如歌一般。周何生邊聽邊笑,聽完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還真是那么回事?!彪m然他們都知道,鬼哪里來的嗅覺?“那來干杯吧,喝一點?!鳖欉h晨也拿起酒杯。兩個人的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玻璃碰撞聲。周何生把杯子傾斜,慢慢地喝了一口,看顧遠晨也抿完了一口,放下杯子。“這酒里有好幾種葡萄,喝起來甜味兒是首先被舌尖嘗出來的,然后甜中的清涼散發于舌苔,再是發酵的味道,最后,有點酸有點澀,苦味從舌苔上蔓延開,到舌尖變成一點點麻意?!鳖欉h晨繼續描述著。周何生笑著遙想了一下,很遺憾的說:“可惜啊,我以前沒有真正品過紅酒,有點想像不出它的味道?!?/br>第7章鬼的日子2顧遠晨也笑了,密而修長的睫毛半遮住眸子,有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