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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沒想到會干sao擾這事兒,還有他家可夠厲害的,一殺人犯的爹,一個亂搞的媽?!?/br>周何生一把把報紙攥在手心里說:“你別瞎說!遠晨絕對不是這種人,他每次對著英子的撩撥都不理不踩的,怎么可能去sao擾女生?我不信這報導,他一定是被冤枉的。再說有殺人犯的爸怎么了?誰的父母可以選擇?他爸殺了人這關他什么事情啊,他媽的作風問題又關他什么?這報紙憑什么把人家的家庭背景都挖出來做反面教材?”鮮樂看他越說越激動,簡直快到怒不可謁,不禁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忙擺著手說:“你別激動,別激動啊,這都是上個月的舊報紙了,再說是一個小報,記者水平有限那是正常的。對了……上面不是也說那女的追他嗎?指不定因愛成恨?!?/br>周何生這才慢慢氣平下來,他是動了真怒了,連手都亂筋跳著抖。他想起顧遠晨說在這世上獨自一人,還從沒有過朋友,心就扎扎地痛起來。穩定了一下心神,才抓住鮮樂的手臂囑咐:“老鮮,這事兒你可別跟別人說,傳開了人的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人。遠晨他遇到這冤枉已經夠意思了,你可別再撒鹽?!?/br>鮮樂儼然被他對朋友的信任,維護之情給感動了,少有的用特真誠的語調回話:“得類,我也不是那沒口的醬菜缸。我說你對這小子可真夠好的,真講義氣,我老鮮服你?!?/br>周何生心寬,勉強笑了笑,又看到被自己揉皺的報紙,頓覺扎眼地折好收到了衣兜里。游路鋼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這一天都恍惚起來。游老娘給做的早飯吃了一口,說了聲沒胃口一頭鉆進房間,回床補覺。頭剛挨枕頭,耳朵里就有什么轟隆著,快一陣,慢一陣,一時象火車行駛,一時又象錘子鑿墻。他翻來覆去地搗動了好一陣子,枕頭都壓到了腦袋上,才恍惚的迷糊起來。腦中進入白茫茫的一片,不是天不是地,只是浮浮沉沉混沌的東西,氣壓也低,呼吸也困難。他看見好多軟綿綿的奇異形狀一邊扭著一邊蠕動,離地近了忽又有許多波紋的螺母不斷地自由旋轉,黑色的大大彈簧不停地一伸一縮。接著一個聲音開始在頭腦里嗡嗡地回響,很尖帶著風的嘯聲,到了尾部更是針錐扎腦。它似乎在念著什么,但那么的怪異,聽不分明,只一波一波的沖上來,一波接著一波。又不知多久,一切實體起來,聲波慢慢變成形,變了色,形成幽綠的兩只眼睛,瞇著一條窄窄的縫隙,張開時利地象吃人的牙。他寒毛倒豎,邁開步子開始奔跑,不敢回頭,可背后又冷又燙的氣息一直跟著,跑著跑著一跟頭跌到一個大坑里。星星月亮的眼前閃了一陣,他張開眼,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黑漆漆曠野上。安靜,安靜的讓人心跳。他膽怯地移動腳步,荒草嗽地從沒腳脖長成一人高,他覺得自己被一棵棵如手的茅草包圍住,有什么繞上了腳踝,脖頸,身體……“乓當”一聲響,腦袋里的彈簧全亂了,亂糟糟的鋼絲團兒膨脹起來,塞滿了所有空間。游路鋼不知是真叫了聲啊還是在夢里呼喚,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全身冰冷的汗濕。房外傳來游老娘惋惜的聲音:“多少年了,可惜啊?!?/br>游路鋼腳底輕飄飄地走出臥室,穿過客廳,在廚房見到正收拾碎瓷片的游老娘。被打碎的是一只藍花瓷碗,直徑約2寸大小,是游老娘當年的陪嫁。這碗本早就不用了,是游老娘今天收拾東西從柜子里清掃出來。三只大碗,兩只湯勺,還有一口老式缺了把手的破鐵鍋。“媽,你在干什么?”游路鋼眼睛里血絲絲地,直盯著問。游老娘還在掃著碎片,沒有抬頭看他,嘴里叨咕著:“我搞清掃,游子你看這些東西,都是多少年前的了。這碗和湯勺是我嫁給你爸時,你姥爺給置辦的嫁妝。還有這鍋,那還是老家王鐵匠打的,真正的好鐵啊,哪象現在的鍋子,輕飄飄的一點都不扎實?!?/br>游路鋼木然的看向堆在磁磚上的物品,老鐵鍋,黑黑的生了些銹,邊緣薄而鋒利。他覺得那鐵鍋發出什么一波一波的東西,在他眼前恍惚起來,多少年前的畫面似真似假地替換著演繹起來。是個四合院吧,還是孩子的他站在白晃晃的日頭下重復著:“把玩具還給我!”兩個比他大的孩子手里拿著他的玩具汽車,你丟給我我丟給你的就是不肯還給他。“把玩具還給我!”他看著他們丟著,跑左邊玩具到右邊,跑右邊玩具到左邊,被日光的白點點曬地眩暈。“來呀,有本事拿到它就還給你??!”他們嬉笑而不屑地挑釁著,跑動起來。他也笨拙的追著,繞著院子,跑過過道,穿過紗門,滿地是鍋碗瓢盆和菜蔬的公共廚房。他使出最大的力量撲到一個男孩身前,緊緊抓住玩具不松手。那是mama省了很久的錢給他買的,他很珍惜,玩都舍不得它劃壞一點點漆的玩具。“臭崽子!松手!”“沒爸的孩子,滾一邊去吧!”男孩拖著和他搏斗,猛的另一個男孩上來一推,他啪地摔到地板上,右額頭碰到一口黑漆漆的大鐵鍋上。血熱熱的流了他滿臉,落在鐵鍋里半下子的清水里,暈開了。兩個男孩嘩啦一下跑的沒影,玩具汽車被丟在地上掉了個輪子。他忘了哭,去擦額頭上的血,它們流個不止,把鐵鍋整個染紅了,黑鐵上面的紅,全是,全是,一片一片。“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頭腦里清晰浮現,幼小心靈里第一次想到了殺人。“游子?游子?”游老娘看著兒子不太對勁的眼神,擔心不已,“你沒事吧,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是媽不好吵醒你了,你再睡會兒吧?!?/br>游路鋼腦子里怪怪的一片,口里說著沒事,人卻沒著沒落的裝個圈兒,走到客廳沙發前,又呆呆地跑到陽臺,然后回到廚房。腦中那團血卻象生了根一樣膨脹起來,在那里擴大,蔓延,他抓著自己的頭發,他用指甲插自己的頭皮,為什么還在,抹不去,它到處都是,紅的,稠的,紅的,稠的,紅的,稠的,紅的,稠的,紅的,稠的,紅的,稠的,紅的,稠的,紅的,稠的……等游老娘驚慌的看著兒子翻白的眼睛時,游路鋼的腦子里已經全是掐不滅,捻不熄的稠紅,他的心臟在跳動,一下兩下三下……清晰的如同他看見那個拳頭大的rou球,紅紅的血管搏動著,跳!跳!“混蛋,我不是臭崽子!”他的心里狠狠的喊,一把把游老娘推在地上。那個搶他玩具的男孩被打敗。游老娘早已被他眼中的暴戾嚇地說不出話來,這下被推倒,第一個想起往門口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