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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顏卿第一章序幕槐樹里小區在這個城市中只是地圖上的一個點,它既沒有文明小區的名頭,也沒有賴以聞名的古跡,更沒有出過什么名人。然而它的名字卻以一種非同一般的形態存在于經歷過九十年代初的人們心里。因為那一片,曾是聞名一時的兇宅。為什么說它是兇宅,這要從91年槐樹里小區發生的種種事件和傳聞說起。那一年正是推倒舊基,興建城市新貌的熱火時期,槐樹里因為房屋太過破舊,影響了市容市貌而被納入建設新時代小區的藍圖中。很快,原住戶被安排搬遷了新居,鋼鐵機械把破敗的小樓房一一鏟平推倒,施工隊也準時進駐。開始一切順利,直到工程蔓延到圖紙上臨著山邊的一塊空地,那里將建筑一棟五層的樓房。地基一天天挖深去,工地卻前前后后挖出了四口棺材和一只密封的陶罐。搞建筑的多少都有些迷信,挖出棺木不是第一次碰到,本只需按規矩點上一串鞭炮再燒點紙錢了事??蛇@次從頭就透著詭異,那挖出來的四口棺材居然油的是血紅色的漆,而陶罐上也用黃漆畫了符咒,不象是一般的土葬。施工隊的老板親自看過后有些害怕,花大力氣到本城著名的寺院里請來一位高僧相看。高僧一到工地,口中是一聲阿彌駝佛。他說此處的血棺和陶罐并非一般的物件,乃是通陰陽之術的高人布的陣法,其目的是為了壓制陰邪之氣?,F在既然被挖出還要速速放回原地,否則放出鬼怪,必有兇事。據在場的人事后描述,高僧走后,那老板本還在猶豫,忽聽得天空中雷電劈下,轉眼間晴天白日變做了暗云無邊。尤其是東邊云層的狹縫中乍閃不閃的暗橘色光暈,看得人好不心驚膽寒。等老板嚇地嘴都打著哆嗦,吩咐建筑工人將棺木重新吊下去恢復。已經是狂風大作,寒氣陣陣。一副,兩副,三副……雷聲愈大地伴著幾乎破體而出的心跳,風吹著工人的衣衫向一邊掠去,云仿佛裂出了兩只眼,越拉越遠,狹長到變了形態。“老板,要下雨了,先躲躲雨再弄吧!”底下的工人不明其意,只覺得這種鬼天氣還要弄什么棺木實在荒唐。老板這下急了,忙跑到地基邊緣向下喊話:“大家再幫幫忙,把棺木和陶罐恢復好了,我給大家發加班工資?!彼晦D頭看到那只封口的陶罐就在身邊,伸手捧過來準備讓工人吊下去快弄。工人們聽說有加班工資,立刻熱情高漲,卻聽地一聲慘叫,抬頭正看到老板帶著陶罐從頂上跌落。陶罐自然是摔了個粉碎,開始還見有一地白灰,慢慢竟冒了陣白煙消失不見。而老板摔下來就不醒人事,送到醫院后吐了幾口血,沒多久就搶救無效死了。病例書上寫的是頭部著地,腦部損傷嚴重。然而令醫生和他的家人都不解的是,他的后背上怎么會印著一個黑色的掌印,難道他是被人推下去了?法醫難下結論,警察局也介入了調查,但無論從現場的任何人口中取證,他的背后都是——沒有人。此事只好不了了之,歸入了陳舊卷宗中。這算是槐樹里出的第一條人命了,雖然它有一個正常的名字叫事故死亡,但畢竟給整個工程蒙上了一層陰影。小區的建設在換了一個施工隊后照常進行,余留的那口棺木火化了,陶罐的遺跡早不可尋。一個美麗,現代化的小區在城市建設者的手下逐漸成形。在小區交付使用時,那棟棺木上建起來的樓房也被起了一個最吉利的樓號——108。這是槐樹里的第一個故事或者叫傳聞,然而單憑這個它并不會被人認為是兇宅。住進第一批住戶后發生的一切才是讓這里縈繞上陰森鬼氣的絕對原因。108樓第一批一共住進了27戶人家,高僧必有兇事的預言就全印證到了靠西邊的第一單元。這個單元一共10套房子,住進了8戶人家。本是歡喜的住進新房,誰知不到一年,一單元里死的死,瘋的瘋,有上吊的,有跳樓的,有車禍的,種種名目,最離奇的是有兩個年輕男住戶赤身裸體地死在了一張床上。把這所有的事集合在一起,整個就象在演繹鬼怪索命,無人可逃的恐怖故事。再加上隔壁單元的住戶也常在夜晚聽到哭聲和喚名字的聲音,不堪忍受下紛紛搬走,整棟樓空閑下來,又臨著山,一時間荒草叢生,陰風陣陣,再也無人敢夜晚入內。種種事件終于使槐樹里成了全市茶余飯后談之色變,越色變越談的兇宅。歷經多年的歲月洗滌才被股市,因特網絡,經濟危機等等新鮮名詞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第二章槐樹里時間到了2006年8月,槐樹里的故事早已鮮少有人提起。108樓已經重新住滿人了嗎?這個問題似乎也沒有人再關心了。“402的周何生有信。402的周何生!周何生!”星期天一大早,郵遞員鮮樂就扯著嗓子在樓底下喊著?,F在的小區大多都有固定的信箱,每戶一個,郵遞員只需要按戶塞信進去就可以了。然而這里卻保持著送信到手里的老模式,管這片兒的鮮樂也似乎很享受這個,每每伸長了脖子,氣運丹田,用他那毫無優美可言的公鴨嗓堅持擾人清夢的差事。住戶們大多口里咒罵幾句,翻身堵住耳朵繼續睡,只偶爾401的英寡婦會惡作劇伸出腦袋,做足架勢地潑下一盆洗臉水。鮮樂自然象早等著她那出兒地躲開身去,水在地面上開了花,難免潑濺些在他臉上。于是胡亂一抹,開著腔唱起他的亂調調:“我家的英子二十七八呀,沒了老公想婆家呀,英子meimei你別流淚呀,小生在這里等著呢……”英寡婦沖下淬了他一口,卻妖嬈萬分地怒目一個,扭著腰退場關窗。她本名叫胡碧玫,小名英子,年紀不過近三十,長的也算是個美人,只是聽說她第一個老公就是勾搭來的有婦之夫,新寡沒多久又成天涂脂抹粉,毫不吝嗇媚眼嬌嗔的,多少讓單元里的其他住戶背地里罵她是琉璃眼的狐貍精。周何生萬分不愿意地從床上爬起來,好不容易睡天懶覺,真是。揉著腦袋拉開窗簾,推開窗去。這天怎么這樣?灰蒙蒙,陰沉沉的,好似裹著一層灰色的紗網,見不到一點天亮的意思。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墻上的鐘,7點32,不早了。“等等,就下來?!睕_著底下的鮮樂一答話,周何生披上外衣,踢踢踏踏地汲著拖鞋下了樓。“201的文法有信,201的文法,文法!”鮮樂得到一個回應,繼續吆喝著。等201的文法回了話,周何生也正好到達底樓。“給,掛號一封,簽個名吧?!滨r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