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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樓道盡頭的房間里,寂靜無聲,房內輕煙裊裊,清香宜人。一身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坐在幾桌旁,執筆沾墨在面前的帳簿上寫著什么,中間停頓幾下,小指流利的撥動著算盤。 算盤上黑色圓潤的發亮的珠子相互碰撞,乒乓作響。聲音十分清脆,猶如泉水叮咚。 女子正對面正坐著一身紅衣輕紗的艷兒,聚精會神的為她研磨墨汁,時而挑眉看向那賬簿上小小的一行字,很是佩服。自從這位叫于憐的姑娘來了之后,做事向來都是盡心盡力,一個女子都把這玉薌樓經營的堪比孟公子接手時。 她艷兒雖對這些文墨懂得不多,但是看實際狀況便覺得欽佩。 “時辰差不多了?!庇趹z一邊做著手上的動作,一邊淡淡開口,提醒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艷兒。 艷兒聞言,小手停住,墨石捏在指尖還沒放下,敲了敲窗外紅燭萬里,淡笑:“確實呢?!本褪遣恢勒娴臅衲侨怂f,那個人真的會來嗎?想著想著出了神,于憐停下手中的毛筆,抬眸看著她,張了張唇,還沒發出聲音,門外先行傳來敲門聲。 “mama,陳公子來了?!?/br> 喚回艷兒的神識,細想下,疑惑開口:“哪個陳公子?” 門外的人回答:“陳家小公子陳臺州啊,mama?!?/br> 艷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那人。不過在兩年前便因家事離開了洛陽,好像是在外地做生意,當時他還信誓旦旦的許諾,待他再回洛陽,必定挾千金萬兩位她贖身。只是外人而來她便是這家青樓的老板,為她贖身這說法,簡直好笑。 當時的陳臺州不過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十三歲小少爺,對很多事都不明白,因為經常在窯子出往,便被陳老爺帶到外地深造?,F如今回來莫不是為那個諾言的? 想想忍不住嗤笑兩聲,放下墨石。淡然起身,理了理微有些褶皺的裙擺,向于憐欠身:“那艷兒便先去應約了!” 于憐頭也沒抬,應了聲。艷兒這才扭動著婀娜腰肢轉身離去。 隨著門外的人的帶領下,款款下了樓,在一樓那般混亂嘈雜的地方,一眼便看到正中心矗立的白衣小公子,一身儒雅,青絲高束。眉清目秀,明唇皓齒,一副謙謙公子打扮,一時倒是讓人認成了女子。 艷兒眼里閃過一絲詫異,相比兩年前,他似乎長高了不少,那本稚嫩的五官也開了幾分儒雅、穩重。倒真有幾分男子氣。 陳臺州四處尋望,眉宇處凝結一起,當看到妖嬈而來的艷兒時,那眉眼處的憂愁才瞬間消散。張起雙唇,聊表興奮的走上去迎接艷兒。人剛走到她面前,便將那雙纖細雪白的雙手握在懷里。 的確呢,那雙手比自己的手大多了,骨骼也健壯,儼已長大成人了。 “艷兒,我終于見到你了?!标惻_州激動不已,抓著艷兒的雙手力道不輕但也不重。艷兒扯了扯嘴角,有意將雙手從他手心抽出,現在莫名襲來一種尷尬,她與他似乎不大相配啊。 陳臺州僵住表情,看了眼那生疏的表情和從自己手心而去的雙手,心里砰咚不停。明明那容顏未變,生疏的表情卻那般陌生。 想了想也許是自己變化太大了,對方沒認出來罷了。緊接著繼而綻開笑容,重新將那人的雙手抓在自己手里,激動地解釋:“艷兒可是認不得我了?你看看?我是……” “陳小公子,”艷兒截住他的話,陳臺州怔仲,下一刻不住的點頭傻笑:“對對對,艷兒還記得,還記得啊?!笨礃幼邮指吲d,但那高興卻在下一秒破碎。 “陳小公子又來我玉薌樓了,可是看上哪家姑娘了?”生疏客套的聲音,完全是面對客人時才開口說的話。讓陳臺州備感心痛,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看到的心上人竟然將他看成這種人。 松了手,眼里有些失落,皺眉:“艷兒,還記得兩年前我與你的約定嗎?” 艷兒眉眼跳動,眼神飛速掃過他身后,除了他一人只跟著來兩個兩手空空的家丁。倒是沒看見什么彩禮。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表面上確實疑問:“什么約定?” 不是她不記得,只是他們現在的差距太大,以前不可能,現在就更不可能了。做這一行的人早已沒有真心,因而這些事還是說明了的好。 況且陳臺州真的是個好人。 陳臺州苦笑兩聲,垂了垂眼眸,剛要開口,門口傳來砰咚一聲巨響,緊接著是女子們的尖叫聲,兩人循聲望去,只見那門口一身紫色衣裳,容貌被淤傷毀了七八分的男子杵在門口,還有剛剛手下腳的動作,那玉薌樓的大門都被粗魯的踢開,飛進屋內,躺在地上。 艷兒暗了暗眼,忍不住嘖了兩聲。想不到他來的這么快。 ——姜云捷 “臭,竟敢騙本公子?!遍T口的人身形恍惚,就算受了重傷的臉還是能看見明顯的紅光,一身酒氣沖天,手上還抱著酒壇子,時不時打了幾個飽嗝,雙眼迷離,只怕是眼前的場景都在晃動。 “怎么回事?”屋內的人開始躁動不安,玉薌樓的守衛紛紛上前將姜云捷攔在門口。喝醉了的人就像瘋牛一樣,橫沖直撞,沒有一個人能攔住他,況且那姜云捷還是會點武功,沒幾下就跑到了閣內正中間,離艷兒不過三副桌椅遠的距離。 陳臺州凝眉,擋在艷兒面前,盯著那個瘋言瘋語的男人,等待他下面的動作。 姜云捷恍恍惚惚地看見一身白衣男子身后那醒目的紅衣,正是艷兒,當下怒火中燒,撐著酒意搖搖晃晃的走向艷兒,抬著手指著他們,咬牙切齒:“該死的女人,你竟敢,竟敢欺騙本公子。那個破玉石,肯定被你換了。你給我交出來你?!?/br> 艷兒咧開嘴角,伸手將擋在自己面前的陳臺州拉開,陳臺州驚急,喚了聲她的名字,很是擔心。艷兒沒有看他,而是掛著信心滿滿的笑容直視對面渾然失去理智的姜云捷,勇氣可嘉,令陳臺州欽佩。 “這位公子,你在說什么,艷兒聽不明白耶。不過,”說著瞟向躺在地上哀叫連連的打手,再看被粗魯踹開的兩扇門,揚起高傲的下巴,將腰間的圓扇取出來掩住口鼻,美眸流轉,滿是挑釁性的看著他,繼續:“你這一進來就打傷我玉薌樓的人,還損壞我玉薌樓的東西,是不是該拿出點表示表示?” 聽到這話,無疑是在姜云捷心上戳傷口,更是一腔怒火沖天,雙眼密布紅絲,充滿憤怒,看起來嚇人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