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欽若的腿，還是笑盈盈地點頭，“他收養過我一段時間?！?/br>
“你們見過他？”沒等奶奶再問，符欽若插話說。

她微笑點頭，向爺爺那邊遞了個眼神，道，“還沒退休那會兒，好幾次去開會，都見到他的?！彼肓讼?，感慨道，“不過也難怪后來施施不愿意再跟著他。我跟你爺爺都覺得，中明他的確是嚴厲了一些，不好相處的。施施這么開朗的孩子，住在一起也怪難受?！呛髞碛谢厝タ赐麊?？”

施詩磊眼見話題可以結束，連連點頭。

“嗯，這才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何況他還收養過你，就算不住在一起了，也要?；厝柡騿柡虻??！狈棠虧M意地點頭，又道，“不過我也是杞人憂天，你這么乖，這點事還是懂的?！?/br>
他赧然地笑，低下了頭。

好不容易把過去的事情潦草交代了一遍，施詩磊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懷疑背上起了疹子?？傊睦锲呱习讼碌?，也沒有心思再說玩笑話了，只顧悶頭吃飯，沒過多久，就看到碗里多了一塊魚，他抬起頭，正見到符欽若把筷子收回去的手。

施詩磊尋思著，吃完飯也該問問他，什么時候回西塘了。他不是不喜歡呆在這里，爺爺奶奶都是好人，可是他們再問下去，施詩磊真的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有好脾氣。

正想著這件事，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施詩磊嚇了一跳，連忙放下碗。他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一個熟悉的名字，不由得一愣。

“爺爺奶奶，我接個電話?！笔┰娎谡f完就起身離席，快步走到了后邊的庭院里。

“喂？可可?！笔┰娎谕碎T檻外的石階，差點摔了一跤。

?？稍陔娫捘穷^囁嚅喊道，“哥?！?/br>
施詩磊皺眉，忙問，“怎么了？學校出什么事了嗎？”

他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我在杭州，在西湖邊上。我來看你?！?/br>
聞言施詩磊心里好像沉下一塊大石，頓時呆住了，良久還是回不過神來，“你、你說什么？你在杭州？你什么時候來的？沒事跑來杭州做什么？你不上課了嗎？”

“我……”?？珊孟裉崃艘豢跉?，長長地舒出來，說，“哥，我想你?！?/br>
“你他媽……”施詩磊腦袋一懵，話就脫口而出了，“你想我不會在家里想？跑來杭州干嗎？我給你錢不是讓你買車票的?！彼套?，努力理清思緒，警惕道，“你不會是在學校里犯什么事了吧？”

“哥！”他喊了一聲，又輕聲說，“我、我不想讀書了。讀不下去了?！?/br>
施詩磊聽他說話有一段沒一段的，還答非所問，不禁心里發毛，又氣又怕。他捂住額頭，穿著木屐在院子里打轉了好幾回，好不容易站定以后問，“你什么時候到杭州的？這大晚上的了，找地方住了沒？”

?？沙聊藥酌腌?，才說，“哥，我就是來找你的。你不見我嗎？”

“老子現在不在杭州！大哥，你行行好，有點腦子。你來找我，也不問問我在不在?！笔┰娎诓恍⌒牟鹊揭粋€水洼，被凍了一著，才猛地想起來現在還是正月，“你快找地方住，這么冷的天你呆西湖邊上，要凍死??？”

“我……”?？煽迒手曇粽f，“我沒錢了。月底了，生活費也沒剩多少，車費也是跟同學借的?！?/br>
施詩磊一聽，簡直啞口無言。

大概是他太久沒有說話，?？尚⌒囊硪淼赜纸辛艘宦?，“哥？”

“吵死了！”施詩磊按捺不住罵道，“我不跟你說了，待會兒你連電話費都沒了，找都找不到你。你給我去附近找間麥當勞或者肯德基坐下，等我幾個小時，我現在回去?！?/br>
?？陕犃?，立即興奮地應道，“嗯！”

施詩磊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掛了電話就往屋里走。

他也不敢直接回飯廳，而是在外頭悄悄叫了符欽若一聲。

好在符欽若很快就聽到，回頭看到他鬼鬼祟祟地沖自己招手，便放下碗筷走出來。施詩磊朝爺爺奶奶不好意思地笑，等符欽若一走出來就拉著他走到一邊。

“欽若哥哥，我要回去了?！笔┰娎诳蓱z巴巴地說。

符欽若訝然眨了眨眼睛，“什么時候？”

“現在?！彼趩手?，抱怨道，“哎喲，我弟弟突然跑來找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現在人在杭州呢。我不放心，想現在就回去看看?！?/br>
“弟弟？”符欽若還是很驚訝，但他沒有追問，而是點了點頭，“現在走應該還有班車。那你回去吧?！?/br>
施詩磊連連點頭，“那我先上樓收拾東西，你幫我跟爺爺奶奶說一下？我等下下來再說一次?！?/br>
“行，你去吧?！彼隽艘幌率┰娎诘氖直?。

得知施詩磊馬上就要走，等到他收拾了背包下樓時，已經看到爺爺奶奶等在了店面里。

“這急急忙忙的，飯也不吃了？”符奶奶說著把一個便當盒給施詩磊，“拿上，路上餓了?！?/br>
施詩磊愣住，急忙接過來，愧疚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會突然來。您瞧，這大晚上的，外頭冷得結霜。他連住店的錢都沒有，一個高中生，我再不回去怕要出事的?！?/br>
“也是孤兒院的孩子？”她問。

他赧然點點頭，又對爺爺說，“爺爺，對不起哦，打斷你們吃飯了?！?/br>
“沒關系。讓符欽若送你去車站吧，要走就早點走，路上也安全。到了報個平安?！睜敔攪诟赖?。

“誒，知道了?！彼驯嘲断聛?，把便當盒往里面塞，張望了片刻才發現原來符欽若已經把電動車開出來，在門外等了。

施詩磊一邊把包背好，一邊跟兩位老人家道別，“爺爺奶奶再見！”

“有空常來玩?！狈棠贪阉偷介T口，交代符欽若說，“開車小心，別貪快。施施，你的錢包和卡分開放，還有手機，丟了可難聯系了?！?/br>
“誒！知道了！”施詩磊坐上符欽若的車后座，再一次朝爺爺奶奶揮手，“爺爺再見，奶奶再見，我有空再來看你們！”

去往車站的路上，施詩磊摟住符欽若的腰，又一次意識到他很瘦，而且應該是沒有吃飽飯，肚子都還是扁的，施詩磊順勢揉了揉他的肚子，弄得車子都晃了兩下。

“鬧什么呢？”符欽若忍不住回頭說了一聲。

施詩磊扁了扁嘴巴，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親愛的，你要長點rou啊?！?/br>
他失笑，“知道了，你也是?！?/br>
“好煩啊，他怎么突然就來了呢？”施詩磊不滿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