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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淡了些,放下筷子,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說,“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說。我們不是朋友嗎?”施詩磊驀地站起來,把餐巾放回了桌上,抱歉地鞠了個大躬,說,“對不起,姚總,您就當我沒見識,不識抬舉吧。但是,您這樣的朋友我真的不敢交也交不起?!?/br>他想了想,看看桌上這些山珍海味,算不清到底要花費多少錢,只好把錢包里剩下那幾張一百元都拿出來放在桌面上,“謝謝您帶我來吃飯,這頓飯我也沒吃多少……這算是我這份的吧。我先走了。姚總,新年快樂?!?/br>姚錫陽看著桌面上的錢,抬頭再看施詩磊時,不可謂不震驚。施詩磊牽起嘴角,勉強笑了一笑,背上自己的包,頭也不回地走了。他一路低著頭,一走到餐廳門口,立即跑了出去。第27章沒有想到會在除夕的晚上發生這樣糟心的事。其實施詩磊從酒店出來以后就后悔了,特別是遲遲等不到公交車,又找不到計程車的時候。回家路上,他坐在空蕩蕩的公交車車廂里,對先前發生的事情又好氣又好笑。為什么要在窮得斷糧的時候逞英雄?施詩磊可不記得自己是這么有骨氣的人,竟然把錢都甩桌上了。明天吃什么?后天吃什么?他想想都覺得自己腦子秀逗了。那個紅包里少說也有兩三千吧?也足夠他生活兩個月了。施詩磊搓了搓臉,在公交車停站時不經意間往窗外瞥了一眼,頓時呆住了。沒想到那個山莊宣傳廣告出得這么快,公交站的廣告位上已經換了海報。盡管廣告海報上的模特并不是符欽若,但施詩磊看了,心還是砰砰跳了一段時間,生怕在下一個公交站臺上看到符欽若的海報。可是廣告并沒有全面投放,一直到施詩磊下車,也沒有看到符欽若拍的那組照片。正準備走進樓里,碰巧聽到樓上幾家還在看春晚的住戶屋子里傳來新年歡慶的聲音。施詩磊拿出手機一看,真的已經過了零點。他舔了舔發干的嘴唇,轉了個彎往地下室走,在進門以前連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他進了屋。施詩磊一邊把雪地靴換下來,一邊摸索著墻上的開關。很快他就把開關按了下去,屋里的燈忽明忽暗地閃了兩下,遲遲沒有穩亮。施詩磊皺起眉頭,盯著房間頂部的那根日光燈管,過了一會兒,燈管徹底黑了,只剩下他視野里殘留著的那根明晃晃的區域,很快也消失不見。“我cao……”對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施詩磊低聲罵道。這種時候他要上哪里去買日光燈管?他把鑰匙往邊上隨便一丟,趿著拖鞋往床鋪的方向走,也不知走到什么地方,踢到什么東西翻了下來。施詩磊不耐煩地打開手機的電筒,低頭發現是那張用來寫字的矮桌。他頓時愣住,又咒罵了一句,把手機放床上,蹲下來用已經寫了字的那幾張毛邊紙擦掉地上灑出來的墨汁,撿毛筆的時候又弄了一手墨。就連還沒有用的那疊毛邊紙也被墨水給染黑了,他撿起來翻了翻,恨得又丟回了地上。紙張全部都花了,糊在一起,連他的印章也弄臟了。施詩磊沒心情收拾了,頹然坐到床上,手里握著那枚琥珀印章狠狠往角落里摔。也不知道有沒有摔裂,他沒心思分辨,躺倒在床上。新的一年。施詩磊躺了一陣子以后才意識到,又是新的一年了。春拂垂柳,夏折石榴,秋收金桂,冬描素梅。再過幾個九天,春天就又到了,可思維的盡頭似乎還是一片冬夜,沁骨的冰冷,沒有落雪。起初還在走神,但不久以后因為太冷,施詩磊還是鉆到被窩里睡覺了。他蜷縮在被子里,一直到睡著,雙腳還是像冰塊一樣沒有一絲溫暖。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好像聽到短信聲,伸出手把手機拿進被體溫烘暖的被窩里,揉了揉有些齉的鼻子。還是需要瞇了一會兒眼睛才適應光線,施詩磊一看到是郵箱信件提醒,立即從被子里蹭起來,搬過床位的筆記本打開來收郵件。去年年底寄往雜志社的稿子終于又回音了,他相互搓了搓自己又開始變冷的雙手,登錄郵箱看郵件。可是,信件的第一行就是抱歉的語句。施詩磊瞇了瞇眼睛,沒有再往下看就把本子合上了。偏偏這個時候,他接到了銀行信用卡客服的電話。這個電話他已經拒接過無數次了,沒想到大年初一又鍥而不舍地打過來。施詩磊撇撇嘴,把電話接通了。沒有想到,對方一確定他就是卡主本人,就開始噼里啪啦地說起來。一口不甚標準的江浙普通話,語氣刻薄言辭激動地說明如果他再不還那一萬六千四百七十二元,銀行就要向法院提起訴訟,到時候引起的法律后果,將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希望您在今天十七點以前把欠款交清?!彼詈笳f。施詩磊翻了個白眼,說,“大年初一,哪家銀行的支行開門???”大概是沒想到施詩磊聽到這個份上還是這么吊兒郎當的,客服哽了一下,說,“那么您什么時候才能夠還款?”“你管我什么時候還?”她的聲音有些像劉天楠,施詩磊聽得煩,不打算再搭理她,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事到如今讓他去哪里弄這么多錢?要是換做以前,這一萬多塊錢來得再容易不過,不過就是工作幾個晚上的收入。但現在……施詩磊罵了一聲,在手機里找到昨天姚錫陽的那個電話號碼,遲疑了一段時間打算按下去,到底還是放棄了。他不想再跟他睡了,雖說到了床上,姚錫陽的確是個不錯的人——當然他平時就很好。找別人?他看到徐坤的電話,也沒有點開來。突然間哪里找來一個比姚錫陽還有錢的客人?這日子真是不知道要怎么過,施詩磊根本想不通那些平常人家的小孩是怎么活下來的,父母能給多少零用錢,怎么個個好像看起來也都過得挺滋潤。他想著是不是可以跟同學借些錢,但是,大年初一管別人借錢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何況他平時看起來就很闊綽,突然間管別人借錢,一定會被懷疑的。施詩磊心亂如麻,還是不得不打開微信,給那個家就在杭州的校友發了信息,問他哈蘇還要不要買。這相機包括鏡頭,都是他高三那年買的,也沒用多長時間。原本有一套一模一樣的,但高二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