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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符欽若像看個怪物一樣看著他。施詩磊把房卡插進他身后的開關里,只聽幾個清脆的聲音之后,他看到符欽若紅得詭異的臉,還有他眼睛里目光迷蒙的自己。“你愿意看我了?”施詩磊近乎自嘲地笑了笑,到底還是因為太久沒有好好呼吸而頭腦發暈。但他沒有再碰符欽若,手撐在他手臂旁邊的墻上,笑問,“公子,還滿意嗎?”符欽若一愣,嘴巴緊緊抿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笑容里的虛弱,半晌終于說,“你怎么……”“嗯?”施詩磊揚了揚嘴角,想要說點什么,眼前卻布來一片黑暗。眼底看到符欽若下意識要過來扶自己,施詩磊一下子就打開了他的手,往后退了兩步靠在墻上,喘著氣說,“公子若是還不滿意,且容小可……氣緩不過來了……”他挑眼看著符欽若狼狽的模樣,也知道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空氣哪里去了?施詩磊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去符欽若那里要一些空氣。但是,他覺得他不能再跟他接吻了。……要不是班長那通催促他交篆刻作業的電話,施詩磊根本醒不過來。他在睡夢中模模糊糊地應了兩句,在掛斷電話兩分鐘以后才想起來電話里說的是什么。他坐起來,看著空蕩蕩的酒店房間,想不起前一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他看到放在房間角落里的那個行李箱。施詩磊驀地睜大眼睛,很快牙齒就開始打起抖來。他一下子跳下了床,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果然只剩下他一個人。當他從浴室里走出來時,他看到放在桌上的那一小疊錢。施詩磊腦袋里轟然一聲巨響,緊接著疼得他不得不坐回了床上。過了很長時間,他才伸手去夠那疊錢,數了數,不多不少,一千元。為此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不止是錢,酒店便簽上還留有符欽若的字。施詩磊在自己緩過來以后才漫不經心地把那張便簽拿起來看,他還是第一次看符欽若寫的硬筆字。寫得不算認真,有幾分出于習慣的隨意,但書寫起來的嚴謹卻結在繁體字的橫豎撇捺間。他寫著:不知道你有沒有錢,這一千塊你拿著,應該足夠你回學校的路費。別再來找我了。施詩磊盯著這兩行字看了很久,不知為何笑出了聲音。沒有披上御寒的襯衫,外頭起了風,一從計程車上下來就冷得施詩磊打了個抖。就連柳枝也開始泛黃。施詩磊走過石橋時被一根枯黃的柳枝勾到了頭發,厭惡地撥開甩到一邊,疾步走向了書畫室。“符欽若!”他看都沒看店面里都有些什么人,一走過來就劈頭高聲喊道。符欽若當時正雙手撐在書案旁邊跟符爺爺一起描一幅丹青,見狀整張臉刷的變成了灰白色,怔怔看著怒氣沖沖的施詩磊。奶奶不知是什么時候出院的,也坐在店里,吃驚地看著施詩磊,半晌道,“施、施施?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嗎?”施詩磊看到爺爺奶奶都在,不由得錯愕了一下,但他看到符欽若蒼白的臉面,還是氣得渾身發抖。他一邊走進去,一邊從背包里掏出錢來,把那十張一百元甩到了符欽若身上。符欽若始料未及,也沒接錢,而是驚詫地看錢都撒落在地上。施詩磊惡狠狠地瞪著他,也不說什么就掉頭跑掉了。第16章“‘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パ?,這個詩超萌的!”樊靈天突然叫起來,對著他的男朋友揮了揮手里的明信片,捧臉道,“簡直激萌!”盧松子接過明信片,挑眉意味深長地笑,“果然。誒?這個明信片是隨機發的嗎?還是你可以挑?”“隨機吧……或者,是符公子挑的?唔,不過這個篆刻是他自己刻的印,很不錯呢?!狈`天把手伸到施詩磊面前揮了揮,“喂喂,你這個專業出身的,要加把勁了啊?!?/br>施詩磊不屑地哼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懶洋洋地說,“讓我看一看?!?/br>樊靈天抿嘴一笑,把符欽若寄來的明信片交給了他。這首詩是印在明信片上的,江南古鎮風景彩照印制而成,施詩磊乍一看覺得眼熟,翻過來見到左下角的詩社名字,不由得心里一驚:真的是他拍的照片。這詩社正是他們學校里的社團,至于明信片上的照片,則是上回詩社外聯拜托他提供的。但依稀記得那個人明明說過,是詩社的人自己寫的詩詞,怎么會有李端的詩?施詩磊看到右下角寫著“特別版”三個字,更是覺得奇怪。明信片上的篆印,就是他之前在符欽若家里看到的“欽若小筑”四字,但印章已經制成。不知道為什么,施詩磊覺得“小筑”兩個字,被符欽若寫壞了,比起“欽若”二字,筆畫失去了流暢,看起來略顯倉促。“喂,你老婆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你不介意?”施詩磊把明信片丟給樊靈天,對著盧松子打趣。樊靈天抿嘴笑道,“這個明信片還是他幫我弄到的呢。大家都有的東西,有什么好吃醋的?!彼词┰娎诓幻魉?,吃驚極了,“你沒有關注符公子的微博對不對?”施詩磊好像聽到一個天方夜譚,“他有微博?”“說是他的,也不算,是欽若小筑的微博,當然就是他在管了?!狈`天說著就把手機翻出來,弄了半天以后給施詩磊看,“這是客棧搞的活動,轉發這條微博再給他私信地址,他就會寄明信片。想來,也是淡季要到了,招攬點生意吧?!?/br>施詩磊斜著眼睛讀那條微博,口里含著飯,連手機都沒有接過來。他心里的疑惑在這條微博里面得到了答案,但多多少少,心里還是訝異的。原來詩社里有人是符欽若的朋友,他手上拿到了一套特別版的,畢竟是明信片,不寄出去就失去了意義,所以做了這個活動。也不知道誰是他的朋友。施詩磊跟詩社的人并不熟,至于那個外聯,也不過是系里的師兄罷了。施詩磊又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明信片,看到那首詩,暗暗在心里吁了口氣。他把手里的筷子放下,端著餐盤站起來,“我還要去看房子,先走了?!?/br>回學校的那天,施詩磊隨便找了間旅店過了夜,順便上網搜了附近哪里有便宜的房子可以合租。這個地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