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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顯示著溫則端對系統傳送陣的研究已經接近百分之九十五,而對他所有的暗示都已經在此之前完成好。幾乎已經木已成舟了。他的手指虛虛懸在終止按鈕上。這個按鈕是他成為高級系統執行員之后得到的,能將他的整個任務進程重置,但是只有一次機會,并且在重置之后,他的所有積分也將清零。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否有錯。畢竟,在穿行于無數個位面之間時,他早已經明白了不能相信自己的感官這個道理。——而且,這會不會又是系統的一個圈套呢?如果這只是自導自演的一場測試呢?是為了欺瞞他的感官,以弄清楚他對系統本身是否已經了解頗深呢?如果那樣的話,就真的前功盡棄了。但是……那個人,可是他即使耗盡最后一滴血液,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也不愿意讓他受到一絲傷害的人啊。溫颯咬緊牙關,沉黑的眼眸幾乎滲出血來。或許,他可以用一些小動作弄清楚。【六】溫颯仰頭看著那飛散的塵埃,原本隱天蔽日的高大山石在轉瞬間已然灰飛煙滅。他能夠將這石塊搬運過來,自然用的是不屬于這個位面的力量,而想要讓其失去作用,不使用不屬于這個位面的力量是不行的。而只要這樣,他就能分辨出,這種力量最細微的體系與構成。溫颯感受著空氣中那熟悉的力量波動,眼中幾乎要落下淚來。上百年的求而不得,知道愛慕之人身死魂滅的痛徹心扉,與穿越數百個位面的默默思戀五味雜陳交雜在心頭。他用了生平所有的自制力才忍住沒有上前去擁抱那個墨發青衣的男人。只敢用灼熱而貪婪的視線從他身后深深地注視著他。即使對方從未察覺,也將永遠不會察覺。溫颯緊緊攥著手指,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黑如水銀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與失而復得的喜悅。——唯一不順心的就是,相見之日即是永別之時。溫颯慘然一笑,充滿了深沉絕望的眼眸中已然堅定了起來。他習慣性地伸出手指,用細膩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頸項間留有自己體溫的碧色玉墜。他的記憶,他的情感,他對系統弱點與信息的收集,都被他儲存在了這個墜子中。如果周白就是那個叛逃者,那么,這些信息必然就是無價之寶。【七】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終于來到了最后的時刻。溫颯看著一旁那個青衣的男人,第一次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再見。緊接著,他走向了傳送陣的中心,毅然決然地用起玉碎的力量,將整個傳送陣的紋路與方向逆轉了過去。渾身經脈由于過多的力量與相繼皸裂,肌體與靈魂都在強勁的陣法中逐漸灰飛煙滅。溫颯閉上了眼睛。劇痛的感覺仿佛已經逐漸遠去。眼前又重新出現了那個深埋在記憶中的畫面,即使經歷了數百年的歷程,也依舊嶄新而鮮潤,猶如僅僅發生在昨日似得。在繽紛的桃花樹下,白衣玉冠的仙君隨意地盤膝而坐,墨發三千點染上粉色的落花。他微微彎起溫和如淵的漆黑眼眸,對身旁剛剛綻開花瓣的雪色蓮花微笑,瞳眸如同星辰般浩淼而寥遠,他笑道:“你好啊?!?/br>一滴淚珠從緊閉的眼眸中流出,緩緩沒入鬢角。他在心里笑著回答:“你好?!?/br>第80章陌九淵番外陌九淵番外三月春風,依依楊柳。清晨的街道已然蘇醒,淡白的薄霧籠罩著城郭。道旁的酒肆一片寂靜,平日里熱鬧非凡的桌椅旁,現在卻空蕩冷落。清晨,這正是它一天之中最清閑的時刻。酒肆里的伙計打著哈欠,睡眼朦朧地站在柜臺前,一副吊兒郎當的瞌睡樣子。突然,酒肆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五官沒有什么特色,讓見過他的人幾乎轉眼就能忘記。他沖著那伙計輕輕地笑了笑,說道:“來一份酒釀丸子?!?/br>本來還睡眼惺忪的伙計的眼中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精光,他緊接著問道:“要什么味兒的?”“芝麻餡,不加酒,來六份?!蹦侨诵πΑ皟煞菁永?,三份放醋,一份什么都不要?!?/br>“誒!好嘞!”那伙計響亮地吆喝一聲,笑道“客官您跟我來!”那中年人頭一低,幾步跟上那伙計的身影,靈巧地穿過柜臺和后廚,然后一貓腰消失在了角落里隱秘的一處活板門內。他快速而無聲地穿過漆黑的密道,輕車熟路地在墻壁的某處輕輕地敲敲打打,緊接著,只聽輕微的“咯噔”一聲,墻壁上的一處石門緩慢地打開,在粗糙的地面上顯出沉悶的轟隆聲。穿過這道石門,眼前頓時豁然開朗。明亮而澄澈的光線,精致而奢華的陳設。角落的鏤花攢金香爐上有青煙裊裊升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迷迭花的芬芳。那中年人一臉處變不驚地穿過這些華麗的陳設,徑直走向房間深處。“有什么消息了嗎?”一個低沉而清雅的男聲在他的身后響了起來,那人連忙循聲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華麗紫袍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修長瑩白的指間攏著一柄折扇,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正緊緊地盯著他。那中年人趕忙深深地躬下腰。語氣間滿是恭敬地說道:“公子?!?/br>歐陽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耐著性子重新問了一遍:“事情辦的怎么樣了?”那中年人抿著唇,樣貌平凡普通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他頗為自責地說道:“這……是屬下辦事不利,您讓屬下找的人,屬下實在……能力有限?!?/br>聽了這話,歐陽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不死心地追問道:“一點線索都沒有?”那中年人搖了搖頭。歐陽緊緊鎖起眉宇,一雙桃花眼中遍布陰霾。即使是現在,他依舊對七個月前發生的事而感到不可思議,仿佛他只是做了一個不真實的詭異的夢。但是……在那密室里的情景,卻如此清晰而真切,仿佛是昨日發生的一般歷歷在目。那日,在他們被那個溫則端設下陷阱,從而無法脫身后,事情變得極其詭異了起來,墻壁上的紋路開始扭動,他感受到身體里的生命力在迅速地流逝。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變得不真切,無力回天的憤恨在心頭充溢,在那一瞬間……歐陽甚至覺得自己會死。緊接著,不知道發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