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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街道和一片寂靜的青瓦民宅。馬蹄聲聲,煙雨蒙蒙。過了不過盞茶功夫,那一人一馬最終停在了一幢距離宮城不遠的宅邸旁。那人翻身下馬,疾步走入了那一片在雨中越發蒼翠的竹林里,隨著他的動作蕩起的玄色衣擺在空中劃過,翩躚成一朵悠長的墨云,靜謐而迅速地隱入了一片濃翠中。竹林深處,一個身著道袍的蒼白修長的男人正在靜靜地等候著。他身上掛著一件泛白發舊的淡青色道袍,足下是一雙靛青的十方鞋,一頭墨色的長發被一頂青色四面三葉蓮花冠高高束起,整個人都好像和他身后的大片竹林融為一體了。一只修長蒼白的手握著竹制的節狀傘柄,一頂靛色油紙傘仿若青蓮一般靜靜地綻放在他頭頂,他仿佛是立在一幅水墨畫中,不,或者說,他本身就已經是一幅畫了。那道袍男子身后站著一個秀麗的少女,那少女一看見那個疾步走來的玄衣男子就雙眼一亮,開心地喊道:“凌穆哥哥,這里!”凌穆沉著面色瞪了她一眼,久經沙場的沉重威壓讓凌菲一時噤了聲。凌穆也不再看她,而是轉頭看向了周白。他斂目沉聲說道:“有勞虛清道長了,舍妹年幼不曉世事,給您添麻煩了,還望道長海涵?!?/br>周白將紙傘的邊緣微微抬高了些,露出一雙沉黑深邃的墨色瞳眸,勾起淡色的唇笑了笑,答到:“麻煩倒未曾,只是女孩子家夜半出門怕是不安全?!?/br>凌穆點了點頭,又開口說道:“以后若道長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在下必定鞍前馬后,在所不辭?!?/br>周白微微一笑:“此為貧道份內之事,將軍何必多禮?!?/br>凌穆也并不答話,只是一雙眼眸堅毅沉穩地看向周白,沉默地表達著自己的堅定。就在這時,凌菲從周白身后小跑著來到凌穆的身旁,乖巧地拉住他的衣角,討好地抬頭對他笑了笑,說道:“哥哥,我們走吧?!?/br>凌穆點了點頭,然后對周白頷首示意了一下,就準備離開。正當他準備轉身時,卻聽到那清朗如竹的嗓音響了起來:“將軍且慢?!?/br>凌穆一愣,扭回了頭,卻只見周白從淡青色袍袖里掏出了一本書,那書并不大,卻很舊,頁面泛黃邊緣卷起,看上去歷經滄桑歲月,十分厚重深沉,它封皮上一個字也沒有,只是畫著幾個奇異的符號。凌穆滿心疑惑地從周白手中接過那本書,隨意地翻開一頁,一見之下,不禁陡然變色,他抬起頭來,對周白急切地說道:“這書我不能要!”這本書里記載的是奇經易理八卦五行排兵布陣,字字精妙,句句玄明,以凌穆多年征戰的經驗來看,這書必定是絕世珍寶千金難求。周白笑了,黝黑深邃的眼眸微微瞇起,說道:“這書在貧道手中永遠無法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只有將軍您才有資格好好使用它,來為我齊越國開疆拓土弘揚國威,望將軍珍之重之?!?/br>凌穆面色肅穆地點了點頭,修長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著那書,說道:“那我也不能要,多謝道長借書,在下必定原物奉還,書在人在,書亡人亡?!?/br>周白無奈地蹙了蹙眉,點了點頭。霧氣般朦朧的煙雨里,那高大的玄色背影愈走愈遠,最終模糊在了一片蒼翠的竹林里。周白面色無波地看著那兄妹二人漸漸遠去,沉黑的眸子里無星無月,靛色紙傘靜靜地在雨中綻放,青衣悠然,孑然獨立。現在,該去處理皇宮中的那個奪舍者了。紙傘下,淡色薄唇微微勾起,悄然朦朧在一片微寒的細細秋雨中。……皇宮宮門前兩個一身甲胄的威武兵士筆直地立著,不顧細雨打濕了他們的眼眸和面頰,忠實地守衛著這扇厚重的宮門。突然,遠處細雨中走來一個著青衣的高瘦人影,打著一把靛色紙傘,步伐閑適地向宮門口走來。等到那人走近后,才看清,他露在傘外的長長青衣和一雙布鞋竟然半點都沒有被雨水沾濕。那兩個守衛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卻也并沒有多想,而是把長戟放下交叉,擋住了來人的去路,大聲喝到:“誰?”那來人并不答話,而是慢慢走近,他抬起傘緣,露出一張蒼白俊秀的臉,一雙墨黑到詭異的眼睛注視著那兩個守衛,只見他挑起淡色的唇,說道:“讓開?!?/br>那雙眼睛好似幽暗的深淵,那聲音仿佛有一種惑人的魔力,二守衛不禁拿開了手中武器,退了下去,為那人讓開進宮的道路。“吱呀”宮門重新闔上,那青色的身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只剩下秋雨聲聲敲打落葉的聲音。那兩個守衛如夢初醒,對視了一眼。“剛才發生了什么?”“我……我怎么不記得了?”鎏佑宮高大恢宏的紅墻黃瓦,細致幽深的曲折游廊,長橋臥波,未云何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如此華美的宮殿在細細秋雨里顯得愈發幽靜宜人,如此可見住在這里的人所受到的寵愛之深,恩寵之厚。周白邁步進入宮中,由于下雨的緣故,宮院之中一個人都沒有,他輕車熟路地走入了正堂,穿過幽深曲折的回廊,徑直走入了后園。后園里白草蕭瑟,秋色濃郁,唯有正中一株牡丹花團錦簇濃烈妖嬈地開放著,美艷到詭異,輝煌到灼目,那牡丹旁散亂的布著幾粒石子和花草,交織的雖然凌亂,但看上去卻有一種玄妙詭異的美感——這是一種十分高深的保護陣法。周白依舊面色平靜帶著笑意,他伸出一只修長蒼白的手,用指尖在空中微微一劃,一道青色的微芒隱隱閃過。只聽“咔”的一聲,那石子就四分五裂地碎裂開來,空中幾點流光霎時間流竄開來,陣法已破。宮中,那牡丹花妖不禁渾身一顫,也顧不得其他,拼盡全力瞬間移動到了花園中,不管不顧地發動了攻擊,只見一道泛紅的妖力迅雷般射向周白,滿是焦急與殺意。但那妖力卻仿佛泥牛入海,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韻言瞪大了一雙美目,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全力一擊竟然就這樣無疾而終,毫無還擊之力地消失在了那個看上去溫柔和善的瘦弱道士手中,她看著那道人一步一步走近,驚慌失措地又發起了攻擊,但依舊被那道人閑庭信步般一一化解。緊接著,隨著那道人的一揮手,韻言驚恐地發現,自己體內的妖力竟然如同凝固了一般,任憑她拼命調動也無法使出分毫,自己的身體也動彈不得了。周白走到她的身邊,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她的額頭上,韻言的瞳孔猛的緊縮,然后就軟倒在地。一團淡藍色的絲線從她身上緩緩剝離,然后在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