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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一樣滿手鮮血的人,以前沒想過沒做過的事情統統都做了。午夜或是在睡夢中驚醒,或是在寒冷中被迫起身取暖,他在黑夜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裂開的口子、生長的凍瘡和凍得粗大發紅的骨節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而感受不到也看不見的則是他手上沾染的鮮血,可他清楚地知道,這些曾經沾染的血跡將永遠留在他手上,再也擦不去了。他后悔嗎?他后悔了。赤淵凝視著南邊的天空,仿佛再望得遠一些就能看到自己的家鄉,他閉上眼睛伸開雙臂,在夕陽照射到身上的那一刻釋然地倒在地上。陸京毓并不覺得寒冷,身子卻猛地一抖,被應逸緊緊抱住。他回抱住應逸,輕聲說:“原來他們并非眷侶,而是怨偶?!?/br>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個單元最早的標題設想還是叫怨偶。應該還有1-2章結束這個單元,然后再有一個單元就要完結啦,會有番外。感謝讀者們在我因為畢業論文斷更的這段時間始終等著我,有你們看我的文章我很開心,愛你們~第40章眷侶(完)“我們過去?!睉莺完懢┴挂黄鹱叩匠鄿Y面前。赤淵在望云峰過了十年流放的日子,最后在稚羽離開人世之后也走了,于他而言這不是生死相隨而更像一種解脫。應逸上山時為方便生火特地帶了一把鐵鍬來鏟走地上的雪,結果火沒生,鐵鍬倒是有其他用途。“看樣子我們還是不要把他們葬在一起了?!睉菀贿呯P雪一邊對陸京毓說。不知稚羽是否也曾覺得他們的感情并非海誓山盟至死不渝,陸京毓想了想,答道:“你說得對?!?/br>應逸不顧陸京毓要幫忙的請求,故作兇狠地揮著鐵鍬把他趕到一邊,自己繼續挖坑。土凍得很硬實,應逸手下也用些勁把它們挖出堆在一旁,沒過多久他就感覺到熱起來。第一個坑挖到一半,陸京毓看到應逸額頭上都冒了汗,走到他身邊拿過鐵鍬,“你把汗擦了去歇一會,免得被風吹著頭疼?!?/br>兩人輪流挖坑,終于將兩個長方形的坑挖好。其中一個在靠近南方的一側,另一個則離它遠一些。他們將赤淵和稚羽的遺體放進去蓋上土,完成了下葬的過程。他們從人界過來的這一路上走過幾個地方,見到一些人,也親眼見到有人在他們面前離去,這一切也總是繞不開一個“情”字。每當遇到這種場景,作為外人或者說是旁觀者雖然能感受到當中人的感情,但也無法真正地感同身受,甚至不得不親眼所見造化弄人給人們帶來的悲歡離合,最終目送事情向無可奈何又無法阻止的方向走去。而世間為情所困者和情義兩難者甚眾,他們路途中所見只不過是滄海一粟。其中樁樁件件盡數是難遂人愿之事,它們之于當事者是難以磨滅的傷痕,于外人不過是感慨時可以拿出來傷懷的事例或者街頭巷尾茶余飯后的談資。一路走來,假使某天并沒有到達當時歷經的某地,而是其他地方,未必就不會見到這樣的事情,只因它們是世間眾生之常情。既是人之常情,便從未有人能夠逃脫此間的束縛。夕陽靜默地灑落在兩人身上,在風聲呼嘯而過的望云峰頂,應逸和陸京毓站在一起看著望云峰的落日。他們本不會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斷定這場落日是人生中所看過最美的一場,而今日所見之事與所見之景匯在一起,即使今后會有比這更美的落日,這一場也會被他們永遠所記住。應逸嘆了口氣看向陸京毓:“原本以為今天過來能烤烤火吃點東西,結果……”“我們以后還可以再來?!标懢┴估莸氖州p輕晃了晃。他們在夕陽下相擁,直到最后一縷晚霞散去,黑夜即將籠罩望云峰才離開這里。之前他們和獵戶約好太陽落山后同時出發,在來時的地方會合,便往山下而去。獵戶問他們在山上待得如何,可否遇見流放的犯人,兩人沒有說出山上的事情,只是說峰頂風光自然極好,待到來年春天一定會再來,路上幾人隨便聊了會天,直到他們到達鎮中。應逸還是惦記著赤淵和稚羽的事情,在陸京毓的提議下,他們決定在晚上問問老凌。“你們今天沒見到什么犯人吧?”老凌關切道。應逸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將今天所見的一切和盤托出,他問:“凌叔,您在望云峰這兒往返多年,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本來無罪,卻還是陪他的戀人一起來了的人?”“你們見到他們了?他們還活著?現在在哪兒?”老凌連聲追問他們。“我們確實是見到了他們,他們在望云峰十年,今日一同去了?!标懢┴勾鸬?。老凌把茶杯推開,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一聲長嘆。過了好一段時間才開口。老凌與赤淵父親原是舊相識,可以說是看著赤淵長大,后來得知赤淵不顧家中反對執意要陪稚羽一同流放,他特地趕回去勸說赤淵。赤淵本已決定跟稚羽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卻不想稚羽因為率眾造反,被族中長老秘密判處流放之刑,這一來反而令赤淵更加堅定要陪同稚羽。老凌也用后悔這種事情來勸說赤淵,赤淵卻認為一切后悔的事情,只有覺得后悔時才是真正的后悔,之前發生的事情則是美好,然后他離開家中踏上了流放的路途。老凌明白卻不曾告訴赤淵的是,如果后悔真正來臨的時候,之前哪怕是萬般美好,最后也會變成相對于巨大痛苦之下那一點含有美妙的微不足道。赤淵和稚羽上路當天,老凌率領守衛們出發,最后他們一路來到望云峰,他親眼看著赤淵長大,又親眼看著赤淵一去不返。老凌這些年來見過無數犯人,這些犯人個個背負重罪,唯獨赤淵一人無罪又心甘情愿陪著被流放的戀人,也唯獨赤淵是老凌唯一想救卻又壓根救不了的人。赤淵早就給自己定好這一輩子的軌跡,朝著無邊的黑暗走去不會回頭,他以為身邊有他一輩子的光亮,然而正是這光亮,帶著他一步一步走進黑暗里,再也走不出來。稚羽于他,既是引他走入深淵的明燈,又是引他飛蛾般奮不顧身的火光。應逸知道如果一個人鐵了心要做一件事情,就算周圍的人再怎么勸,也總有那么一個時候他們的努力會盡數落空。他和赤淵其實都是向著光奔去,只是因為一開始就背道而馳,最后也達不到所謂的皆大歡喜。陸京毓聽著他們說話,想到的卻是自己幼時流浪街頭的時候,那時候他每天滿心想著的只是為吃上一口飯,至于身上是否干凈或者穿著是否體面,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