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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只能滿不在乎地甩甩頭。“看來我應該把他帶進來,而不是帶你?!?/br>“你帶就帶,”應逸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反正最后都是我跟你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死?!?/br>說完,應逸漫不經心地勾起嘴角,“我要是死了,你也不會獨活的,對吧?”蕭成一笑了,這是應逸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凄涼的笑意,“應逸,你威脅我?!?/br>“我知道你肯定還留著,”他從應逸身上拿出那個錦囊,掏出畫像就要撕碎,畫像卻忽生異動,一柄長劍從紙中直刺出來,穿胸而過。四周樹木紛紛倒下,山崩地裂,天地將傾。陸京毓走出畫像砍斷繩子,這次換他先拉起了應逸的手,“我們走?!?/br>陸京毓睜開眼睛時已過去大半夜,天馬上放亮。見他醒了,顧盛之囑咐道:“你在這里守著他,我去施法?!?/br>嚴霄這覺睡得很輕,感覺到自己師父醒來,便也勉強支撐起身體。“小霄,你回去把蕭成一挪過來?!鳖櫴⒅p輕拍了兩下他的臉,他神色清明了些,趕忙走出門,可回來的時候卻漲紅著臉,愧疚道:“師父,人沒有事,但是——”他未說下去,只是低頭看著衣服。嚴霄的衣襟和袖子染上了大片鮮血,連鬢角處也有鮮血糊在頭發上,陸京毓看他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安撫道:“弄臟衣服再換便是,你去擦擦臉,把衣服換上?!眹老鳇c頭答應,悄悄把手上沾著的血抹到衣服上算是擦干凈手,接過衣服跑出去了。陸京毓在屋里待著,眼前的應逸還沒有醒。嚴霄一直沒回來,陸京毓有些不放心,給應逸蓋上自己的衣服就出門去找徒弟。等他們回到屋里,就看到應逸坐在桌前,背上披著陸京毓的衣服,手里拿著那張畫像看得出神。“你醒了?!标懢┴箍粗鴳?,兩人視線相交,他看到他又小心翼翼將畫像收藏起來,直到他說:“我要回妖界了?!?/br>“那我們什么時候回去?”陸京毓問。應逸望向門外,一縷晨光已經投射進來,“這件事情應該就快結束了?!?/br>一宿都沒怎么合過眼,嚴霄有些疲憊,饑餓和困倦同時在他的身體中叫囂著,他強打精神,不顧他舅舅和師父的勸阻,硬是要去城里買東西拿給他們吃。應逸和陸京毓拗不過他,只得隨他去了。他回來得卻很快,拎著不少東西,似乎出去一趟他也精神不少。他剛把東西遞到他們手里,那種如同密密麻麻的鋼針扎進頭里的疼痛像潮水一般涌上來,潮水一退,就仿佛被抽走所有的力氣,他步態虛浮,腳下無力,一頭栽倒在地上。作者有話要說:人界的三個單元結束,接下來就是在妖界的故事了第31章織夢(一)此后一些日子嚴霄一直病著,連起身都十分困難,只偶爾從昏睡中醒來片刻,等他逐漸好起來,已經是半個月之后。這半個月中,他們一行人到達妖界的重嵐山,那天顧盛之為左玨和韓青絮施了法,一行人在山中停留三日后上路準備回妖界。重嵐山限制外族進入,加之顧盛之身份特殊,在妖界免不了會被妖族們敵視與忌憚,于是在山腳下他辭別應逸和陸京毓,獨自游歷去了。嚴霄大病初愈,發現他已到了舅舅家里,他向自己的外公和另一位舅舅問過安,此后便在妖界游山玩水,不亦樂乎。應逸和陸京毓衣不解帶照顧了嚴霄半個月,直至嚴霄痊愈他們才歇下來,給他放了一月的假讓他去玩,兩人則是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陣。陸京毓那天在河邊找到嚴霄,他記得自己徒弟剛下河洗過澡,頭發也未擦干盡數糊在后背上,他用法術給嚴霄烘干頭發,許是嚴霄之前頭發濕了太久,被晨間涼風一吹就受了風寒。進山的時候,應逸稱陸京毓已在人界同他成了親,只待回到妖界后再將他原本的妖籍改掉,在上邊添上他的這一位伴侶,他還在陸京毓手腕上做了標記,這才讓守衛信服下來,放他們一同進去。“應逸?!标懢┴勾驈膭傔^來就住在應逸旁邊的屋子,這天在見到應逸的父親和兄長后,晚上他直接打開應逸的房門走進來。應逸正脫掉外衣準備就寢,見到陸京毓過來,雖然他很想留下對方說說話,卻只道:“不早了,你睡吧?!?/br>“我今天見到他們,他們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我了,”陸京毓過去坐到應逸旁邊,“現在可以告訴我怎么回事了吧?”應逸拉住陸京毓的手:“我這輩子手里只有那一條人命,你知道吧……十歲的時候那個人重傷了我,搶走了小霄,后來我養了很久的傷,那段時間連床都下不了。我爹為了讓我開心一些,在我傷好一些的時候拿來很多書給我解悶,說是他一位朋友送給他的。有次我打開其中一本,發現里邊夾著一張畫像?!?/br>“一開始我只是覺得喜歡這張畫像,后來我發現我好像忘不掉畫像上那個人。我那時候就在想,要是真的能找到他的話就好了。所以我傷好了之后,又在家里待了一段時間,就出門去尋人?!彼p輕抱住陸京毓,“雖然花了很長時間,可終究還是被我找到了?!?/br>應逸十三四歲的時候曾經多次出入儀云派去找他外甥,可是卻一無所獲,十五歲的時候離家游歷,就像他當年跟兩位朋友說過的那樣,此行是為了尋找他這位素未謀面的心上人、白月光,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多年來心心念念的兩個人竟然會被他同時給找到,甚至如果覺得他當時一間一間屋子找下去,會不會早就終結這份多年來的尋找?他剛出發的那時候還年輕,也不怕麻煩,正是心里想什么就立馬去做的年紀,少年人滿腔的熱血和一往無前的勇氣他同樣也有,因此即日啟程這種事情在他看來也并不是需要遲疑躊躇的。其實他不是一直如此,有那么一段日子他重傷臥床,每日只能看見窗外那一方被圈死了形狀的天空。有那么一次父親親自推他出去,他卻因為知道自己可能會一輩子當那么一個無法動彈被人照顧的廢人,以后可能也會像這天這樣只能盯著天空發呆,而在父親面前聲嘶力竭地哭喊著來發泄心中的忿懣和不甘,自此以后只愿待在屋里,仿佛要與外界完完全全隔絕起來。父親除了要緊的事務之外卻依舊每天守著他,在每一個晴朗的日子他都看到父親對他充滿希冀的眼神,最后卻總是欲言又止。某天夜里他被雷聲驚醒,望向窗外,竟看到父親一個人站在院子里——他守了他大半夜。從那以后,他才意識到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