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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戎心里有些焦急,這駱辰卻似甩不掉一般,便只能先將他扶上馬車,由白術將他送回他現在住的地方。太尉府的花園之中,朔月抱劍朝著正在修剪花枝的許政走去,抱拳行禮道:“啟稟大人,駱辰得手了?!?/br>“陛下真去了?有何反應?”許政停下手中的剪子,認真問道。“陛下很生氣?!彼吩禄卮鸬暮唵?。許政勾唇一笑,眼中盡顯得意:“也對,動了情的人都是善妒的,既然這蕭戎是他要立的皇后,自然是不許他人染指的?!?/br>“那大人接下來會怎么做?”朔月不由好奇的問著。許政望著那被修剪好的花枝,凝眸半晌后才起身道:“這兩日朝臣跪求無果,怕是明日,陛下便不會再有立男后的心思了?!?/br>朔月似懂非懂,只是靜靜地望著許政的背影。他永遠記得那消瘦的背影在風中矗立時,只為等一個人,他心生憐憫,由憐生愛,決定護他一生一世。去年隨他前去荊州時,齊王與阿丹公主成婚當日,他是主婚之人,朔月永遠記得他每開口一次,掌心便會多一道傷痕,以至于散席之后,他的掌心遍布血痕。可他心心念念之人,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只在入洞房前來見過許政一次,詢問了京中近況便轉身離去,只關心他的新側妃,與側妃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會在乎眼前這個人。朔月始終是齊王的替身,他一直都知道,可唯有在情動放縱的時候,他才能真正的擁有許政。許政的心是孤獨的,愛上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全心全意愛他的人,他于那個人來說,不過就是一時消遣,與棋子,只因為救命之恩,許政便甘愿為他驅使,縱使只是利用他也甘愿。可他卻又異常的清醒,他知道齊王不曾全心全意愛他,亦不肯光明正大告訴所有人,許政是他的情人,是他的外室,所以當他得知元胤為了一個蕭戎甘冒天下之大不韙時,他是震驚的,同時也是害怕,嫉妒的。他害怕他對齊王多年的愛意,會因為元胤的舉動而支離破碎,他嫉妒為什么有人可以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他用了十幾年還不曾得到。他是真的不甘心啊……翌日一早,朝臣們依舊跪伏于宣政殿外,跪求元胤收回立男后的旨意,而元胤也不與理會,只留在后宮,根本不去前朝。瓊花露臺上,元胤獨自悠閑的坐著,眺望著御花園的花圃,嗅著這隱隱飄來的桂香,手邊是一壺去年制的桂花茶,帶了些許的甜味,味道正好。元胤瞧著許政遠遠的走來,隨即朝小路子投去了眼神,小路子便立即會意,上前去將許政迎了過來。“臣許政,參見陛下?!痹S政邁步上了瓊花露臺后,望了一眼滿臉疲色的元胤,忙叩首行禮。元胤用余光睨了一眼許政,隨即眉頭深鎖,一副疲態的朝著許政招了手道:“許卿來見朕,還是打算讓朕收回成命么?”“是?!痹S政倒是毫不避諱,開口便承認了。元胤一聲嘆息,忙起身將許政扶起來:“許卿啊,朕現在是騎虎難下啊?!?/br>“陛下可是有什么事不解?”許政抬首望著元胤那副傷痛的模樣,沒來由的心中一痛。元胤道:“朕喜愛蕭戎,此生無他不行,朕要立他為后,許卿,朕從未這樣愛過一個人,只想跟他在一起,為何你們就是不同意了,你們若是同意了,他便是朕的皇后,別人便也不會有可乘之機?!?/br>許政微愣,似乎是明白元胤話里所指,不由好奇的問道:“陛下如此難過,莫不是蕭大人……”“他見朕說服不了你們,便與駱辰舊情復燃?!痹氛f的咬牙切齒,一回眸便惡狠狠的瞪著許政道:“你可還記得那個駱辰,便是當初的榜眼,朕一直知道他們關系匪淺,卻不曾想……他們竟然如此對朕!”元胤說的委屈,平日里有淚也不輕彈的男兒,這會兒是真的紅了雙眼落了淚。原是準備了許多說辭的許政,此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陛下,既然這蕭大人心系之人并非陛下,不妨陛下就此作罷,不立男后?!?/br>“那怎么成,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朕若是朝令夕改,如何能取信天下?!痹愤B忙否決了許政的說道,一抹臉上的眼淚,隨即瞪著許政道:“許卿你說,這駱辰是不是貪圖蕭戎的身份,從前他是一介寒門學子,依仗蕭戎才在京城中博得一席之位,如今他身為縣令,只怕是也想仗著蕭戎來往上爬了,這種人,朕絕不姑息!”“陛下,或許本就是蕭大人多情,一邊欺瞞陛下,一邊又與駱辰不清不楚,豈不是丟了皇家臉面?!痹S政連忙寬慰著元胤,也將一切過錯從駱辰的頭上推到了蕭戎的身上。元胤有些氣不過,直撫著胸口順氣道:“許卿言之有理,他那副長相,又有才學,如何能不多情,朕只恨年少,上了他的當了?!?/br>“陛下說的是,蕭大人如此對待陛下,該重重的罰他才是,哪能讓他做皇后!”許政也放輕了聲音,聽在元胤的心里似乎也沒那么氣了。許政在心中不由嘆息一聲,這叔侄兩人簡直太不一樣了。一個只重權利,看似有情實則無情,一個雖為天子,卻于感情之事猶如懵懂少年。這兩個人,竟然是一家人。第107章許政見過了元胤,瞧見他在得知蕭戎與駱辰舊情復燃時那副傷心無助的模樣,便知道元胤會罰蕭戎,那么男后冊立一事,只許不多時日,便一定能打消。這世上哪有什么牢不可破的情愛,若元胤真的信任著蕭戎,便不會只瞧見駱辰倚在蕭戎的懷中便會斷定他們舊情復燃,而負了自己。到底是元胤少不經事太過自信了,這男后便是他想立就能立的么?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元胤臉色陰沉,就連朝上的大臣都能瞧出元胤心事重重,態度不甚好,便紛紛朝著蕭戎投去了目光。蕭戎也是一如往常頷首斂眸,站直了身軀,元胤的視線在蕭戎身上落了一刻,不由道:“御史大夫蕭戎,德行有虧,實在不宜再擔這御史大夫之職,即日起,由丞相魏為安暫代御史大夫一職,蕭戎則是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府?!?/br>“謝陛下?!笔捜致晕@息一聲,這才與魏為安一道朝著元胤行禮謝恩。而元胤也不過是冷哼一聲,便拂袖離朝,全然不過這朝上眾人的訝異目光,就連許政也是甚覺好奇。元胤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只說蕭戎德行有虧,罷了他的官職,然而卻絕口不提立男后一事,這讓滿朝文武心里也都是七上八下的。不過好歹免了蕭戎的官職,想來,這朝臣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