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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待哺的幼兒,元胤與蕭戎去到董家時,董妻剛伺候婆母睡下,瞧著前來的兩位華服公子,著實是嚇到了。“蕭某與董侍郎同朝為官,今晨聽聞噩耗,特地前來探望?!笔捜肿匀皇遣荒茏屧反蝾^陣的,皇帝微服出宮本就是秘事,若是再宣之于口,只怕會為元胤招來禍端。董妻瞧著蕭戎手中拿來的祭拜之物,心下便也了然,抹了抹眼淚,便邀了三人進到靈堂中:“夫君因是被害,故而此刻堂中是一具空棺,待得夫君沉冤得雪后,再將他接回來?!?/br>蕭戎并未多問,凈手后在董方的靈位前上了香,燒了紙錢,這才出了靈堂。“夫人節哀?!笔捜殖抟径Y一拜,董妻福身還禮道,卻依舊難掩苦色,拭去臉上的淚痕道:“小婦人多有失禮處,還請幾位大人見諒?!?/br>“夫人多禮,只是在下實在想不通透,董侍郎平素在朝中并未與人結仇,如何會發生這等事,實在是……唉?!笔捜侄笸髧@息時的神色做的十足,就連元胤瞧見了都以為這蕭戎與這董方真有什么交情。“夫君脾氣執拗,一言不合便能與人爭執的臉紅脖子粗,可他并無惡意,且牢中多有病痛,夫君都會請大夫前去探望,昨日他說要為獄中一位老者送酒去,可是過后便再也沒回來,直到今晨……”董妻將董方的行事娓娓道來,只是道及傷心處時,不由的落淚。“夫人節哀,董侍郎之死定會水落石出,夫人也不必憂心,萬望保重身體才是?!笔捜衷俅涡卸Y,做了簡單的道別之后,便與元胤離開了董家。出了青塢巷,元胤側首瞧著身側的蕭戎,許久才道:“朕倒是不知,原來蕭愛卿與董愛卿還有交情呢?!?/br>“如今陛下該回宮了?!笔捜帜坎恍币?,緩緩的開口了。“蕭愛卿如此盼著朕回宮去,難不成蕭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元胤轉身站到了蕭戎的面前,昂首對上蕭戎那波瀾不驚的雙眸,那雙眸子幽深,蕭戎停了腳步,只是瞧著元胤的臉龐,并未直視他的雙眸:“陛下出宮多時,該回去了?!笔捜种皇抢涞膯⒋介_口回答。元胤似抬杠一般,偏了頭,挑釁道:“若是朕偏不呢?”蕭戎聞言,這才對上了元胤那戲謔般的雙眸,也未開口多言,只是略微彎了腰,手臂穿過元胤的腰間,順勢攬住扛上了自己的肩頭,面不改色的朝著皇宮走去。雖說內城內沒有閑雜百姓,可元胤這樣被自己的臣子扛在肩上,實在是不雅,便掙扎了開來:“你這jian賊,放朕下來,放朕下來?!?/br>蕭戎既然能做出扛著皇帝的舉動來,便也不怕他掙扎,就算是皇帝口口聲聲喚著jian賊,他依舊無動于衷,昂首闊步的往宮門走去,不過片刻,肩頭便傳來痛覺。蕭戎的腳步微頓,卻絲毫不曾停下,依舊走到了宮門前不遠處,才將元胤放下。元胤松開嘴,氣鼓鼓的瞪著蕭戎:“你這jian賊,如此輕薄于朕,朕……朕要打死你!”元胤剛要朝著蕭戎揮去拳頭,卻被小路子連忙攔下:“陛下陛下陛下……到宮門了,注意身份啊?!?/br>蕭戎瞧著元胤稚嫩的臉上帶著怒氣,退后一步朝著元胤揖禮一拜,隨后才道:“陛下要罰,也請明日再罰,此刻應該先回宮去?!?/br>元胤瞧著蕭戎那面不改色的模樣,更是氣的七竅生煙,這個jian臣賊子,做出此等冒犯天顏的事,竟然毫無悔過之心,簡直欺人太甚:“好,那你等著,明日,朕一定下旨重重責罰與你!”元胤冷哼一聲,拂袖轉身離去。蕭戎瞧著元胤的背影,還有略微凌亂的步伐,眼神也不自覺的溫柔起來,肩頭的熱辣辣的痛覺提醒他方才那位少年天子口不擇物,死死地咬著他的肩頭,用力之狠,毫不留情,只怕是見血了吧……蕭戎略微頷首垂眸,一絲寒風撲面,吹散了方才在空氣中彌漫的怪異味道,他這才拂袖轉身,負手朝著鎮國公府走了去。元胤氣鼓鼓的回宮,身后跟著的小路子更是哭喪著臉,生怕再惹到他。只是遠遠地,元胤便瞧見甘露殿外的那副太后儀仗,他腳步微頓,忽然才想起今日他是私自出宮,如今又趕上太后前來,若是太后訓責,該如何解釋呢?元胤回頭看了一眼小路子,小路子便立馬驚的頷首彎腰,根本不敢看著元胤。正當他們還在躊躇之際,原本侯在甘露殿內的太后卻在掌事姑姑的陪同下走了出來,立于臺階之上,直剌剌的瞧著不遠處站著的元胤。元胤瞧著這下是躲不過去了,便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去,朝著太后行禮。太后神色嚴厲,瞧著皇帝那一聲便裝,臉色更冷了幾分:“皇帝好威風啊,竟然棄國法宮規不顧,私自出宮!”“母后?!痹份p喚一聲,正打算解釋,卻不想太后竟將他的話打斷:“住口,你身后那奴才伺候不當,竟引誘主子出宮,罪該萬死?!?/br>“饒……饒命啊,饒命啊……太后娘娘?!毙÷纷舆B忙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的求饒。“母后,此事乃是兒臣一人所謂,不管這奴才的事,若是母后要罰,兒臣一人領罰便是!”元胤瞧著身后的抖如篩的小路子,更是于心不忍,便也顧不得規矩,隨即開口向太后求饒。“你一人所為!你是這大魏天子,私自出宮,若是在宮外有所閃失,本宮該如何與先帝交代,與列祖列宗交代!”太后疾言厲色,似乎對于元胤的求情更是火上澆油。“兒臣出宮是去找蕭愛卿,兒臣念書時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他們都不知道,難不成兒臣還要等到正月十六開朝以后,再去請教蕭愛卿么?”元胤對于太后的斥責雖然有些心虛,可他也知道,若是此刻他軟下心腸來認錯,那小路子的命,便是真的保不住了。果不其然,太后聽到元胤如此說,神色略微有所緩和,問道:“那皇帝是有什么地方不懂,須得立馬出宮?!?/br>元胤面不改色,站直了身軀朝著太后行禮后,款款道:“為政之道,何為滅私徇公,堅守直道,兒臣讀書讀到此處,略微覺得生澀,想當初前丞相是蕭愛卿的父親,是經過祖父及父皇臨朝時的舊臣,兒臣初為天子,有些地方還不甚明白,兒臣想學習父皇為君時的一些手段,故而前去學習,難道母后認為,兒臣錯了么?”太后聽著元胤的話,先前的疾言厲色倒也消散的所剩無幾:“既然皇帝不懂,詔他們進宮便是,怎能親自出宮,這般無視宮規?!?/br>“母后曾與皇祖母下旨,要兒臣以師生之禮對待蕭愛卿,宣召老師進宮,怎比得上上門求學,兒臣虛心學習,想那前丞相與蕭愛卿更是感激涕零,此后也會更加盡心輔佐于朕?!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