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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斗獸,唉,我就這一頭斗獸啊,你不要勸我了。佩羅說,我尊重你的選擇。馬里奧又繼續搓著眉心,他的身子都發起抖來,連肩膀也在微微打顫,這也導致他把手指結更用力地壓進眼窩。佩羅握住他的肩膀。馬里奧轉過來抱住佩羅,狠狠地抽吸了一下,喃喃地罵著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佩羅捋了捋他的后背,但他知道自己的安慰微不足道。正如當初薩加動了昆卡一樣,沒有人能抵御這樣的惶恐和憤怒。馬里奧不等C4醒來,當天中午就要把C4帶走。臨走前他還是忍不住對佩羅說,如果可以,你就和昆卡走吧——“在你還沒有滿盤皆輸的時候,走還來得及?!?/br>“如果我走了,算不算滿盤皆輸?”佩羅問。馬里奧還想說什么,卻最終閉了嘴。他父親當年或許也是如此,而母親也沒有順利地勸阻對方。他從佩羅的眼睛中看到了猶豫,但那光線如此微弱,難以確定它是會燃旺,還是徹底地熄滅。而佩羅自己的心里也很亂,昆卡反對,那是因為昆卡一直都沒有佩羅那么大的野心??僧旕R里奧也反對——佩羅開始不確定事態會如何發展了。尤其當他回到宅子,見到了等候一天的昆卡,見到那無比熟悉現在又略顯陌生的面孔時,那份動搖則更嚴重。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維持著之前的態度。他靜靜地望著立即從位置上站起來的昆卡,輕吸一口氣之后,才淡定地問——“你是忘了拿什么東西嗎?”第四十四章我忘了把你帶上(中)昆卡說不出話,他看著這個一臉淡漠的人,內心翻江倒海,不是滋味。他走上前想要抱住佩羅,然而佩羅卻伸手擋了一下,后退兩步——“不要這樣?!?/br>“什么叫不要這樣?”昆卡擰起了眉心。他到現在也沒有辦法適應自己已經失去佩羅的現實,在他的心里佩羅是屬于他的,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從佩羅第一次和他接吻時就決定了一切。他上前兩步拽住佩羅的胳膊。佩羅想掙扎一下,但昆卡的力道很大。他牢牢地將佩羅圈住,直到佩羅退無可退。“我說了不要這樣?!迸辶_道,既然無法掙脫,他便推了一把昆卡的胸口,“如果你有什么忘了拿了,盡快拿了就走,不要再回來?!?/br>昆卡不答,他是忘了拿很多東西,他的衣服,他的酒,他的人和他的心。越靠近離開的一天他越覺得渾身不自在,只要想到佩羅不能和他一起,他就心如刀割。他想吻住佩羅,就像當初一樣,佩羅那時候軟了身子,甚至反客為主地把他抱住。人就是如此,一段記憶存在于腦海之中,就時時刻刻相信那記憶還會重演,相信它是唯一的真相。何況佩羅是那么依戀他,那種歇斯底里地抱住他、撕咬他,狠狠地吃進他以至于要和他融為一體的力道,仿佛就在昨天。昆卡曾說過如果對方背叛自己,他就把佩羅從山上推下去??膳辶_現在就位于山峰的邊上,昆卡一點也不想推,只想把他拉起來,重新拉回懷中。就在昆卡即將親上佩羅的時候,佩羅打了個響指,情圣則從側門進來,用槍指著昆卡。“我說了,別這樣?!迸辶_道,他的聲音有點打顫,面對昆卡的強勢,佩羅實在難以抗拒??烧缢麑︸R里奧說的那樣——難道他妥協了,就不是輸嗎?“馬里奧走不了,你不要以為把他送上了飛機,他就能走,他走不了的,他將變成要挾你妥協的最后一個籌碼。如果你現在不跟我走,你也走不了?!崩タ创┝伺辶_的動搖,加了一把火,“這里已經干涸了,我們需要新的市場和生存環境?!?/br>佩羅知道,但他也意識到——“我沒有機會再去開拓新的市場了,也沒有辦法適應新的生活環境。我走了,就是拋棄了我打下來的土地,我——”“你沒有一寸土地是打下來的,”昆卡握住佩羅的肩膀,他又要激動起來了,所以只能深呼吸兩口,努力穩住情緒和語調——“土地是國家的,你能拿走的只有錢。能拿走的是你的后半生,是你的命,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機會!”“還有我的斗獸?!迸辶_補充,“如果我把他們丟下,那他們就會被全部收走。他們是我的人,我又如何能夠任由別人奪走他們?!?/br>“所以你讓情圣陪你去死,是嗎?”昆卡扭頭瞥了始終拿槍對著他的情圣一眼,鼻子噴出一個氣音,苦笑道——“你愿意讓這房子里所有真真正正參與過拯救你性命的斗獸陪你去死,是嗎?”愿意讓我也陪你去死,愿意讓一切都陪你去死。哪怕你心里知道贏的幾率微乎其微,也要賭上一切再搏一回、這句話讓佩羅的心臟擰了起來。是的,他確實為了斗獸,為了他的市場,為了他每一寸自己掙開的土地和金錢,可他又不僅僅為了它們。歸根結底,最重要的一點——他還為了他的欲`望。那種掌握著權利的欲`望,能與政府抗衡叫板的欲`望,富甲一方的欲`望,呼風喚雨的欲`望。貪得無厭——昆卡用這個詞形容過馬里奧無數次,而現在他也要用這個詞形容佩羅。第四十四章我忘了把你帶上(下)情圣打開了保險栓。“我一定要把你帶走?!崩タ牭浇饘倥鲎驳穆曇?,卻依然強調,“我愛你,我不會看著你送死?!?/br>話音剛落,尾隨情圣身后的詩人猛地沖進來,手臂一彎直接扣住了情圣的脖頸,而后抓住他的胳膊,逼著他把槍口移開。也就在這時,佩羅猛地一拳砸在昆卡的臉上,迅速地掏出腰間的配槍,朝著昆卡的腿就是一槍。昆卡沒有料到佩羅真的會動手,他膝蓋一軟,單腿跪在地上,佩羅則一槍托掃上他的腦袋,將他徹底擊暈。詩人呆住了。情圣借著這空當,用了狠勁掙脫詩人的牽制,重新把槍口指上詩人。其他斗獸聽到了聲音,馬上從門外沖進來,然而佩羅抬手制止了他們。他扭頭看向詩人,淡淡地道——“把你的飼主帶上車,不要再回來了?!?/br>無論是打著愛的名義還是救贖的名義,佩羅都不想再受到阻礙?;蛟S連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認,只要那阻礙再嚴峻一點,他可能真的會妥協。可妥協之后剩在心里面的不是慶幸,而是遺憾。他到底是要再爭一次的,無論結局是輸是贏,都是給自己前半生的交代。而跟著他的斗獸也一樣,直接跟著他離開——不,那不是他們愿意接受的命運。斗獸和飼主相互選擇,跟著佩羅的獸群也同樣需要鮮血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