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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同樣單位的冰和傳統毒品賣的價格打平,其輪轉周期也會比傳統毒品快很多。何況它的流程只需要精尖的化工設備——而這些設備,不用說,全國最好的冰工廠就在漁山旗下。這是一個虧本買賣啊,昆卡壓根不認為薩加會悶頭吃大虧。所以昆卡知道這百分之十并不是自己理解的隨隨便便的百分之十,他盯著薩加那張始終掛著微笑的臉,片刻,揚了揚下巴,道——“你想要哪一塊的百分之十?”“我當然不敢要你的,”薩加馬上恭維,“等到伏康一走,你大概就是龍頭了,我就算有這心,也沒這膽啊?!?/br>昆卡喝了一口酒,強壓心頭即將燃起的憤怒,輕輕地抽了一口氣,等他把最終的結果說出來。“我要佩羅的,”果不其然,薩加坦白——“他會和你平分伏康留下的東西,但他的固有資本比你多太多了,削他百分之十,我這邊再給你百分之十,那你倆就實力均等了。這樣一來,你也不用擔心他把你踢掉?!?/br>昆卡笑了。是的,他可以開口跟佩羅多要百分之十,佩羅或許問都不會多問,便在兩人瓜分伏康勢力范圍時毫無防備地給他。然后過不了多久,佩羅就會發現伏康原先的碼頭開始出現漁山的人。佩羅會問昆卡怎么回事,而昆卡也將在那時才遲遲地告知佩羅真相。佩羅會很憤怒,但他卻沒有辦法。昆卡本來就沒義務每件事都和他商量,何況昆卡的決策讓他們和漁山避免了血戰,避免了讓政府得逞,甚至還為昆卡自己贏得了相當可觀的利潤。這么想來,昆卡真是很有理由接受漁山的建議。何況也正如薩加所言,只要佩羅的實力和昆卡持平,他們就將繼續合作下去。佩羅就算有朝一日想翻臉,他也得重新估量彼此的實力,重新衡量他的勝算。而到時候,昆卡已經成了漁山的好伙伴了——佩羅就算再氣,也沒法把昆卡扳倒。所以當昆卡對薩加說那句“cao`你媽”的時候,還是rou痛了一下。這句cao`你媽真是值千金啊,一瞬間就讓即將到口袋的錢又收了回去。薩加還想再說什么,換一種方式或換一種語氣,但昆卡表示你閉嘴吧。他把杯子揚了揚,說你再繼續,我這酒就淋你頭上了。薩加沒再說,于是這杯酒到了昆卡的肚子里。走出小酒館的時候,昆卡抬頭看天。詩人站在他的旁邊,也一并看天。昆卡嘆了一口氣,道——“你說啊,在佩羅過去見馬里奧的時候,馬里奧會不會也對他開了一樣的條件?”“應該開了,”詩人道,“不過佩羅的反應,大概也和你一樣?!?/br>今夜月亮很大也很圓,把這條清冷的街道打上一層銀灰。昆卡知道自己又做了一個沖動、主觀、不考慮未來也不權衡利弊的決定,它或許真的會將埔塞灣帶到薩加所說的結局。那到時候他又如何跟佩羅一起活下來,如何跟佩羅化解危機?他沒把握。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是不夠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有保護自己喜愛之人的能力。所以為了擁有這個能力,人就要化身為野獸。伏康的襲擊在明天晚上開啟,佩羅和昆卡還沒看到勝利的曙光,新的危機就已迫不及待地蟄伏在前方,準備和他們展開新一輪的戰斗。誰不是獸,誰都是獸。第十七章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上)行動開始的前一天晚上,情圣做了一個夢。他夢到巨大的鐵籠從天而降,將他困在原地。籠子里有一個模糊的身影,那人握著匕首,像箭一樣朝自己沖來。情圣扭身閃躲,卻被鋒芒劃了一道。雖然感覺不到痛,但胳膊馬上有鮮血涌出。他很害怕,想晃動鐵籠逃出去。可鐵籠牢固,一點也撼動不了。于是那黑影又朝他襲來,在他的背上也劃了一道。情圣被他撞倒在地,舉手掐住對方的脖頸。那人便舉起匕首扎下,看似要奪了情圣的命。情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刀刃,刀刃割裂手掌,險要地懸在頭顱上方。那人的力道何其兇猛,他一點一點地把匕首往下壓。刀尖正對著情圣的眼球,鮮血便滴到情圣的眼睛里。視線突然變得鮮紅模糊,讓情圣睜不開眼。他用力地與之抗衡著,直到那人先松了力道,情圣借機屈肘一撞,將其狠狠撞開。而后情圣迅速反客為主,擰掉那人的匕首之后,利索地騎到對方的身上,毫不猶豫地捏起拳頭朝對方的臉砸去。他一下一下地砸著,汗水便過到他的眼球里,它稀釋了眼中的鮮血,讓紅色慢慢退去。所以他看得到自己的拳頭鮮血淋漓,看得到黑色的地面和褐色的欄桿,看到那人的牙齒,眉毛,頭發,那人的模樣從黑影中清晰,卻還沒夠到情圣能認出的范圍,又被盡數打散。情圣的心臟被抓得疼痛不已,難耐的感覺勝過刀傷和槍傷一萬倍。所以他更用力地砸,直到那人奄奄一息,再無反抗的能力。最終再給一拳,讓敵人連痙攣的抽動也消失殆盡。情圣氣喘吁吁地停下,歇息了片刻,從敵人的身上離開。他望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尸骸,心臟的揪痛感又增幾分。他認識他,認識很久了。可他又不認識他,從來都沒認識過。情圣走到籠子邊上,雙手握住了鐵欄桿。人群朝他叫喊著,燈光不停地在眼前閃動。情圣知道他還有一個工序沒有做完,籠子還不能開,他也還不能走。殺一個人要把他的靈魂也殺掉,所以情圣走回尸體邊,拿過那人的匕首,割下了敵人的頭顱。他把頭顱放在側旁,捧起流出的鮮血。手指的紋路立即被這醒目的紅色填滿,彎彎曲曲像火湖中的蛇。他喝了一口,再喝一口。粘稠的口感和鐵銹般的腥味占滿了鼻腔,讓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跳又劇烈起來。那是他人的靈魂被扼殺的痛楚與憤怒,情圣感受著手下敗將的怒火,一寸一寸澆灌著血脈,一點一點填滿胸腔。然后,他將那與rou身分離的腦袋舉起。他吼了一聲,嘴里噴出野獸般的腥臭。于是籠子打開了,人群的歡呼到達了高`潮。他們尖叫著,咆哮著,錘擊著桌面,揮動著酒瓶。他們是他的同伴,他們是他的觀眾。情圣提著頭來到墨池旁,披著斗篷的人便讓他趴下。那人用釘子一下一下敲擊著他沒有被刻上勛章的一處皮膚,直到它們連成一塊小小的圖騰。墨汁淋下,嵌進肌理之中。情圣抬頭,與那頭顱對視。頭顱的眼睛沒有閉上,它的雙目中仍殘留著靈魂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