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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他的眼睛卻被毒粉灼傷不能視物,現下也只能等到天明再進城去找大夫醫治。 “金問夜,你若是瞎了,是否會恨我?”畢竟是因為她,他才落得如此境地,如果沒有她這個包袱,以他的身手躲開毒粉是輕而易舉的事。 金問夜雖不知她現在是何表情,但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內疚之意。 他沉默片刻,淡然道:“護你是我自愿,受傷只能算我武功不濟,你無須內疚?!?/br> 杜月心微揚起柳眉,武功不濟?如果連他都叫武功不濟那這普天之下就沒有武功了得的人了,他明明是手下留情才會如此。 “那倘若你真瞎了,要怎么辦?”她追問。 “若真瞎了,那我只能聽其自然?!苯饐栆股裆醋?。 杜月心沒法理解他的無關痛癢,眼瞎可是一輩子的事,不能視物他還怎么做天下一劍,他還如何生存于江湖。 “……聽其自然!”她咬牙重復。 金問夜聽出她的咬牙切齒,她是在生氣,為何生氣?他不明。 他微皺眉,不解道:“望月梅,你……”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她的斥責聲打斷。 “金問夜,你這個笨蛋!為何要對他們手下留情,和他們講什么同盟情義,人家是刀刀要你命,你倒好處處留人命。記住,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當機立斷,在初交手時把他們都殺了不就不會弄得如此狼狽。說什么聽其自然,你要如何自然,你可是天下一劍的金問夜,若真瞎了,你只是盲俠金問夜,或許都當不了大俠也不一定?!倍旁滦牟还懿活櫯^蓋臉就是一頓罵,現在她的腿還在抖,若是她再晚一點,或是自私一點那后果就不只是瞎一雙眼這么簡單了,他倒好,還能如此從容。 金問夜聞言臉色一沉,心下不悅道:“凡事都以殺人解決,若事事都如此,那江湖還何來活人?!彼p哼一聲,吐出的字言冷如冰?!澳Ы瘫責o紛爭,你們都在殺別人哪有空閑殺自己人,如此才會有這么多的魔教之人?!?/br> 她再笨也聽出他話中譏諷之意,是的,她殘忍,只要自己能活著別人的死活她根本不在乎。 她緊咬牙,沉吟了會,冷笑道:“人之初性本惡,善良這種東西是后天強加上去的,人在出生時便帶著私心,貪欲,殺戮這種負面心理?!彼龑W他輕哼一聲,面露鄙視?!吧屏寄嵌际茄b出來的,裝得好的就成了真善,裝的不好的就成了偽善,很遺憾我天生不會裝,所以我根本沒有善心這種東西。惡有何不好,不用假裝善良,不用掩藏本性,我就是我,我就喜歡這樣的我,自私的也好,膽小的也罷,狠毒的又如何,因為有了這些才是真正的我。為什么人一定要善良,又是誰規定不善良的人就不是好人,只因為我們不救人反殺人嗎?救人只是救一人,但我們殺該殺之人卻救了無數人,在你們眼里只瞧得見我們殺人,卻未曾想過我們殺的人,又迫害了多少無辜的人。我沒有純良之心,但并不表示我嗜血成性,對我好的人,我必會投我以桃李,報之以瓊瑤,但對我不好的人,我必會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彼@樣又有何不可,自己都不為自己著想,那還有誰會為她著想,俗話說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本就是這個道理。 金問夜啞然失聲,對于此等說法,他不知是該認同,還是該否決,該說她思想奇特嗎?但他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也有她的道理,只是這個道理他從未想過。世人的想法都太直觀,殺人便是惡,救人便是善,這種評定別人的標準早已根深蒂固,世人都是愚昧的,沒有寬容之心自然不會去解析殺者背后的原由。 許這就是她的奇特之處,亦是她的獨到之處吧。 他俊美的臉龐勾起微笑,輕道:“算是我錯怪你了,你也是出于關心。但我終是被天性所束縛,動了側隱之心,同盟殘殺終不是我所樂見的?!?/br> 杜月心深深凝視著金問夜,也只有在此等情況下她才敢如此大膽,正眼瞧著這個男人。她不理解他為何會有一顆包容天下的心,是因為名門正派的身份,還是天性使然。 她竟微笑起來,從初見這個男人時她便覺得武林大俠合該就是他這樣的,白衣翩翩,手持利劍,心胸寬廣,談吐俠氣,當時她就想世間應該沒有人能將一襲白衣穿得如此正氣。 他護她也是出于惻隱之心嗎? 方才上官玉的那些話,他是信了還是沒信呢?看來她應該把他扔在此處跑路才是,她的身份似乎已經敗露,但她欠他一命,她必須還。 趁金問夜睡著之時,杜月心小心爬起,雖痛得咬牙,卻不敢發出半句聲響。她退去羅裙,小心輕拭著傷口,三月的溪水冷得她不住的顫抖。替金問夜擋的那一刀不偏不倚正中肩頭,傷口深可見骨,她若再不處理便要流血身亡了,還好有她的羅裙裹著,才稍稍減少血流量。她看著地上被鮮血浸透的青色衣裙,讓她心疼不以。 她咬緊牙關,在傷口上灑上藥粉,原本已痛到麻痹的肩頭,傳來錐心般的痛,她瞬間汗如泉涌。 “唔……”一聲□□溢出唇畔,她忙捂住嘴,怕驚醒不遠處的金問夜。 沒事,沒事,她深吸好幾口氣。她能忍……這點痛……她能忍,當初她在荒山摔破頭摔斷骨,她都扛著過了十日,她的命比她想象的要硬得多,這點傷……她只要握緊拳硬扛過去就行。 “你傷得很重!”低沉的男音在寂夜中揚起。 “呀!”她大受驚嚇,藥瓶哐當嚇掉在地,藥粉灑出大半,她的……藥。 他什么時候醒的?他何時在她身后的,她竟毫無所覺,他怎知道她的傷勢,難道…… 她回首看向他,確認他的眼睛是否已復明。 “只是點皮外傷而以,談不上嚴重?!彼S意說道,臉卻已然扭曲。 “那你為何要深夜處理傷口?是怕被我知道?!彼蛦?,那雙血目直直地看著她,看得她一陣心慌。 她強裝鎮定道:“因為我怕痛??!若是被你知道,又該說什么望月梅怎么會怕痛這樣的話了,所以才沒讓你知道。你沒事總愛挑我毛病,被你說得我都怕了?!?/br> 金問夜只是靜靜地沉默了會。 “你的聲音在抖,你知道嗎!”他忽然開了口。 杜月心震驚得一時答不上話,她竟不知自己痛的連聲音都在抖。 “那是溪水太冷,我不止聲音發抖,我整個人都在抖?!彼褪撬啦怀姓J,反正他看不見。 金問夜沒想她如此嘴硬,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可不是小傷會有的,那時他聞到的血腥味果然是她的,想來她替他擋的那一刀,上官玉下手一定極重,以她的身子骨能扛到現在,已教他驚奇。 “你覺得我會信嗎?”說完伸手去探她傷勢,觸手卻是細滑的肌理,只聽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