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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掘碑刻的事實,對方語氣都是非常從容的。聽得出那種……深思熟慮。想到此節,陶清風不由得對嚴澹說:“反正就算我不說。你也能套出來。嚴兄,你,”陶清風這樣稱呼的時候,把嚴澹擺到了另一個位置上,評價道,“你很聰明?!?/br>嚴澹在電話那頭輕笑著,有磁性的聲音傳來:“聰明?你不知道我看到碑上名字的時候,心里簡直像被驚雷炸了。說實話,雖然我很早就在著手去找。但是,我終于找到你的時候……”嚴澹嘆息著,又重復了一遍,“終于找到你的時候,我還是被嚇壞了?!?/br>不止是驚嚇,看到那幾塊碑上的名字,嚴澹胸口一悶,差點昏倒過去。腦中嗡嗡作響,就像有千百根針扎。仿佛要刺出血般??墒堑葒厘G逍押?,胸中升起的那股浩大迷茫的影子,就如同每次他竭力在火中看清的影像一樣消散了。哪怕碑上字跡殘損,嚴澹還是在一眼看到后,就能迅速地聯想出上下文。同事們都贊他才思敏捷??墒菄厘s知道,他并沒有用方法論或語境上下文去推測。而是不假思索地張口就來,仿佛那些文字,雋永地刻在心底很多年,被喚起了印象,從沉睡中蘇醒。他心中只有一個悲傷又歡喜的感覺:終于找到你了。卻不知那個念頭從何而來。溫暖的胸懷中,就像流淌著一條寬廣卻沉默的河流。陶清風沉默了一會兒,沒想到嚴澹那么早就開始有針對性地去調查自己的情況,問:“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去查的?”嚴澹說:“甲骨文那時候?!?/br>陶清風想到那次隨口認得甲骨文露餡,果然還是“想當然”的錯,“禍從口出”啊。不過,如果只有嚴澹知道,應該也不算是禍。“嚴兄。我想相信你。這件事請你……”“不會告訴別人的,你放心?!眹厘`嵵氐溃骸暗阋饝?,等我回來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陶探花?!?/br>第82章問今朝這幾日,每天都有數場的點映,在幾個大城市播放。雖然場數不多。但每天增加的新repo的小范圍樣本里,都是好評居多。而且基本都是夸故事本身好看,哪怕大部分是明星粉屬性,有王婆賣瓜的嫌疑。但夸獎是否違心,聲音多了,總是能看得出來。據熊子安說,影院方根據點映反饋,排片量又上升了。但是鐘玉皎他們依然沒有流露出太樂觀的反應:春節檔期的電影,總是競爭最激烈的。而且大過年闔家歡樂,大部分拖家帶口的選擇電影,總會選擇全家歡喜劇片。哪怕并不是基調沉重悲傷的片子,內容還頗積極與激昂,但“歷史電影”這種題材,把許多人一開始拒之門外了。當然,陶清風就更不為這種事cao心了。他這兩天主要在研究一個問題:如果他想報考電影學院——需要一個高中畢業證,可是他沒有。陶清風用現代的邏輯去倒推流程:沒有高中畢業證——上高中——需要初中畢業證——上初中——這怎么可能呢?要說服星輝娛樂公司讓他去電影學院提升學歷都是非常困難的事,人家怎么可能讓他去上初高中——他也根本不想去。陶清風心有不甘地想:難道這條路就真的走不通了?他沉下心來,決定冷靜地再想一想,多搜集一些信息,再做決定。何況……他還有一個問題要解決。陶清風的手機震了一下,他看過信息后,披上衣服穿戴嚴實,偽裝的扮相出了門。他走到了公寓樓下,就看見對面那棟樓梯燈亮起,一個高瘦頎長的身影也同時走下來。嚴澹從新南縣的保遷現場回來了。他們之間,有一場未完成的對話。嚴澹還順便提議:聊完還能去看場電影。陶清風覺得嚴澹的反應真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陶清風最擔心的就是被人認出來后,對方大驚小怪恐懼萬分……不過,如果真的那樣,也不能怪別人,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嚴澹這種鎮靜又處變不驚的樣子,讓陶清風真是越瞧越順眼,心里暗贊嚴澹的心理素質真強。其實陶清風并不知道嚴澹表面看似淡定,內心用個現代網絡用語來形容“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得一批”。容后再證虛實了。點映的電影都是凌晨開始,所以他們約出門吃晚飯,一路還能慢慢聊。陶清風被圍巾帽子包裹得嚴嚴實實,這讓嚴澹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道:“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個不想露臉的學生,后來又以為,你特別怕冷,才穿成這樣的。沒想到你……”嚴澹顯然有一肚子的問題,但他還是選擇了循序漸進。陶清風也說了實話:“那時候我倒是覺得你,是我來到這里后,遇到的交流起來最不費勁的人?!闭f著他笑了。嚴澹順理成章地追問:“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眹厘W终寰渥?,“謝國珉的事情,和你從來都沒關系?!?/br>陶清風眼神一黯,嘆了口氣。他把這具身體原主人服//毒//藥自殺后,自己才在他軀體上醒過來,模糊記得身體原主人的一些事情,一開始又不了解現代常識,無奈按合同演戲,又被謝國珉盯上的事,大略說了一遍。去過?;?,了解了陶清從前的經歷后,陶清風沒法不為此而惋惜。嚴澹聽了心情也有些沉重,但是另一方面,他心中為陶清風“不懂事時被謝國珉……然后失憶……”生出的那根小刺,終于徹底消失,長長舒了一口氣。和陶清風一起祈愿了身體原主人下輩子能有一個美好的人生。“那你之前……”嚴澹沉吟著:“我找了所有能找到的‘熙元斷代資料’,你明明和應元帥、燕太師同科同榜,居然根本找不到史料?”除了那幾塊深埋在陶館里的碑。這充分說明了嚴澹的準備周全。事實在,在找到那幾塊碑前,他尋找“陶清風”也已經搜遍了大楚斷代的史料,卻一無所獲。陶清風轉頭過去,帶著圍巾帽子,但他沒戴墨鏡,眼睛并沒有被遮住。陶清風那雙眼睛中有許多話,可他最終只對嚴澹說了四個字:“熙元政變”。嚴澹立刻瞪大了雙眼,那句話沒有說出口:熙元改年號離陶清風那一科只過了三年——他只是愣愣盯著陶清風,他身上從來具有的那種憂郁又沉靜的氣質,生疑的地方都有了答案。這是一個年紀輕輕,卻已遭受生死劫難的靈魂。在還未來得及施展才華抱負,最好的年華中,像風一樣的逝去了。幸好老天有眼,沒有真的奪走這樣美好的靈魂。年輪暗換,斗轉星移,還能再度,蘇醒人間。嚴澹心中感慨萬千,饒是他素來口舌過人,此刻半響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