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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思路全都變了?!?/br>嚴澹一愣:“陶清是誰?”陶清作為十八線的小炸子雞,沒演過幾部有國民度的影片,常年在三四流制作片里打轉。他在網絡上的黑紅度,和被嘲出圈的文盲印象,都只是在微博和各大娛樂論壇上才有存在感。加之陶清也基本沒有全民品牌的代言,像嚴澹這種本來就不怎么關注娛樂圈的人,認識的演員僅僅停留在國民男女神那種級別,自然沒聽說過他的名號。孟小丹給他簡略說了一下陶清此人大概情況,和他在剪彩儀式上的反常發言,本來要點開視頻直接給嚴???,但是嚴澹表示沒必要,聽孟小丹稍微介紹一下就行。所以他也完美地避讓了陶清的長相和聲音——此人于他,就像一枚投入大湖的小石子,一點點漣漪晃過就沒痕跡了,壓根沒放心上。孟小丹大驚小怪的事情,嚴澹僅僅冠以一個“娛樂圈的事說不清楚,誰知道”的外行空泛意見。在旁邊卡座默默聽取的陶清風心想,還好今天戴著口罩帽子,沒在嚴澹面前露臉。更慶幸的是,嚴澹并不知道陶清。陶清風沒想到的是,自己在剪彩儀式上憑著自己印象說的對廣積王子的看法,竟然能影響到編劇工作,害她多做很多功課——不過陶清風并沒有升起善良讀書人應有的愧疚,能把那些大楚年間聽到就覺得污了耳朵的演義內容全覆蓋掉,他有小小的欣喜私心。不過,這事偏勞到嚴澹身上了,雖然知道難不倒嚴澹這種水平的人,但陶清風心里還是略過意不去。怎么減輕對方的負擔呢?陶清風看到書咖的裝飾擺件,有文房四寶,便繞遠去問店員毛筆能不能用,正好書咖也賣臨帖的紙和墨水,陶清風拿回到座位這邊來書寫。他走動的時候,書咖里人來人往的,卡座之間又隔斷很高,嚴澹他們并沒有看到他。陶清風把墨水倒在硯臺中間,這種墨水很均勻,都不用研了。他在硯臺邊緣并了并筆須,于臨帖的白紙上寫出蠅頭小楷的行行墨跡,是和里關于劉敢辜那些記載……估計這些記載現在都只存于那套五百多卷的歷代通鑒語錄體了。如果自己先寫出來,嚴澹就不用去辛苦地翻找內容,反正他看了就知道,是一樣的。下筆的時候,陶清風還是想了一下,通鑒語錄體,是指只收錄了語錄嗎?明顯不可能,那樣就破碎不成篇了,肯定是根據語錄拆成很多片段。那么自己寫原文,應該也沒關系。陶清風沒一會兒就寫好了,在走出書咖門口前,把這張文墨交給了一個店員,請他轉送到嚴澹那個卡座上。交代完后,他繼續圍緊了嚴嚴實實的風衣,走出書店門外,轉過街角離開了。以網絡調侃方式來說——深藏功與名。陶清風自然沒看到嚴澹和孟小丹從店員手中接過那張紙打開時,臉上目瞪口呆的表情。嚴澹:“這是什么人托你轉交的?”店員很誠實地把陶清風衣著特征賣了:“一個戴口罩穿風衣的小哥。大概一米八,只比您稍矮一點?!?/br>嚴澹立刻想到了在圖書館遇見的,有水平的小友,驚喜道:“難道是廣川同學?”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是嚴澹覺得這種裝扮,以及華學歷史水平功底,還有出現在附近的概率……八九不離十,是他。估計廣川同學剛才在隔壁聽了半天,忍不住了。孟小丹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張紙上瘦硬飄逸的楷體,和清晰明了的內容,好半天道:“嚴大教授,百聞不如一見,你的粉絲,質量真高?!?/br>嚴??扌Σ坏茫骸八皇俏业姆劢z,只是我今天認識的一個小友。沒想到他這么熱心,有機會要好好感謝人家?!?/br>孟小丹露出更佩服的表情:“今天剛見,就被你的魅力迷得五迷三道嗎?”嚴澹作勢要把那張紙收走,孟小丹趕緊正襟危坐,開始瀏覽上面的內容,她疑惑道:“咦?師兄,你瞧瞧,這是……”嚴澹掃到那些字句,漫不經心地出口:“怎么了?通鑒語錄體上面分散的句子,把它們搜出來,連在一起而已——等等!這……”嚴澹趕緊換了個方向和孟小丹一起看——并不是單純的把不同時期的,屬于劉敢辜的語錄連在一起。文段之間的連接,有不少內容,都是從來沒見過的章句。而且這些沒見過的句子,恰好把支離破碎的語錄,補闋得滴水不漏。簡直像是本來存在的一篇不遜色于任何紀傳體的人物紀要。只是出于某種原因遺失了,僅僅遺留下語錄。嚴澹神色愈發凝重,孟小丹瞥著他神情,說:“我就說嘛,雖然基本功還給老師了,大部分史料我還是有那么一丁點印象,不找,是因為印象里內容特別少。即便找了,可用的素材也不多。要是能湊成這樣豐富的一篇,我就算頭禿了也要把五百卷翻完?!?/br>嚴澹的思考方向已經跑到另一邊去了——“難道有,善本流傳下來……”善本就是從前經籍的孤本,可能本來是某朝質量好、收藏價值很高的官刻本,被家族保存下來的,稱為善本。否則不可能寫成這樣完整飽滿的一篇,行文高古流暢,天衣無縫,絕非杜撰。在史學界都能引起震動。現在嚴澹反而有點不敢確定,剛才的人是陶廣川同學了。再怎么好學,那位小友年紀真的太輕了。嚴澹雖然二十七八歲,但在史圈大佬們眼里,還只是個年輕有為的孩子罷了。像陶廣川年紀的,幾乎很難有這樣的心性,去背下古籍上的原文。如果真的是他,家有善本,年紀輕輕卻有窮經之力,多半是出自一個古老的書香世家吧。第15章高估小鮮rou的理解力陶清風回家之后,沈阿姨還給他留著飯吃,但是陶清風已經喝咖啡喝飽了。大半夜睡下卻孰無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還在想著白天在圖書館里看到的史料……熙元慘案,三百多冤魂,死生師友,黃泉路上可否作伴?陶清風一閉上眼睛,就透不過氣來,想在陌生的時空里,給他們供花上香。他決定明天就去買一些香燭紙錢。繼而又想到,在千年之前,身首異處后,有沒有人替自己收尸,立一處青冢?順利活下來的燕澹生……在那煊赫的三十年宦途中,有沒有對他這個前同僚的罹難,感到過一絲黯然?還是會難過的吧。他們的關系,雖然達不到朋友的程度,但畢竟比點頭之交強一點,不會像陌生人過世那樣,完全無動于衷的。燕澹生……改了名字,叫燕澹。今天遇到一個“大學”里的副教授,叫嚴澹。今天沒對嚴澹暴露出身份,但是日后……自己要是再和他見面,不可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