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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癢?!?/br>調酒師便離開一些,繼續問:“問你失戀還是吵架呢?一個人來酒吧?”裴遲宴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都有吧?!?/br>他喝醉時臉頰泛紅,眼睛微瞇起來,長長的睫毛掃在眼下,偏又抬眼看人,眼里水光漉漉。調酒師咽下一口口水。裴遲宴伸手去摸調酒師的眼尾,動作極輕,像是在撫摸一件瓷器,生怕磕了摔了。調酒師微微一驚,末了,握住他的手腕,又湊在他耳邊。“和女朋友掰了,要不要找個男朋友試一試?”.裴敬堂找到裴遲宴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吧臺里的調酒師俯身與他耳語,他趴著摸對方的臉,似乎已經醉了,也不知對方說了什么,咧嘴傻笑。裴敬堂只覺心里有團火被點著,頃刻燒穿五臟六腑,化作燎原趨勢,直燒往體外。他有種沖動,想沖上去掐斷那個調酒師的喉嚨,再把裴遲宴按在地上,從那只不聽話的手開始,一口一口把他生吞活剝了,這樣裴遲宴就能以最簡單的方式融進自己的血液里,乖乖地,哪里也去不了。缺管教,真的太缺管教。他不該對他那么好,瞧瞧這都放縱成什么樣了。若不是之前往他手機里裝了一個定位,他現在該上哪找這個小混蛋?就在調酒師打算再湊近輕吻一下眼前少年的耳垂時,兩人之間忽被拉開了一段距離,少年的身體向后退去,離開吧臺椅,落入一個男人的懷抱。調酒師抬起頭,視線與那個男人冰冷到極點的目光接觸,僅僅一瞬間,他竟感覺肢體結了冰,全身上下動彈不得。裴遲宴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回過頭,先看見了裴敬堂繃著的下巴,再往上,淪陷在肖想了很久很久的薄唇。“他喝了多少?”聲音冷得叫人害怕,調酒師隔了好幾秒才有反應,拿過裴遲宴的酒單,聲音有些顫抖:“一杯愛爾蘭之霧……他喝了,半杯多一點……”抱著裴遲宴腰的手猛地收緊了,力道極大,像要把他壓進體內一樣。裴遲宴疼得輕叫了一聲,忽覺得委屈至極,鼻子一酸,眼淚如傾閘的洪水往外流,他哭得沒聲音,淚滴到裴敬堂的手上時才被發現。“叔叔……”裴遲宴喚道。裴敬堂單手將他抱起,面無表情地付掉他的酒單,臨走之前又看了調酒師一眼。若眼神能殺人,這一眼足夠算凌遲。.裴敬堂把裴遲宴抱上車,短短幾十步距離裴遲宴把他的肩膀都哭濕了,被扔進后座的時候哭得更兇,沒一會兒就打起嗝。等后面坐穩了,司機才開車回去。裴敬堂沒理裴遲宴,一個人坐在旁邊,面色冷得嚇人。裴遲宴打嗝還嗆到了自己,彎下腰咳得驚天動地,等氣順了,頭一歪,干脆靠在裴敬堂的大腿上。裴敬堂皺緊眉。“叔叔……”裴遲宴的聲音很輕,虛弱無力,接下來說的話又帶上了哭腔,所有委屈不甘都混在一起倒出來:“我哪里惹你不喜歡?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他背對著裴敬堂,肩膀輕微抖動,流淚也無聲。小獸亮盡了爪牙,還是被剝去偽裝,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裴敬堂的手伸到半空中,離他的頭發只有一掌遠,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去了。“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嗚……”裴遲宴終于抽泣出聲,又趕緊壓回胸膛里,“我錯了,我聽話,我不煩你了,之前的話就當我都沒說,行嗎?”身后的人久無言語,就在裴遲宴幾近絕望的時候,裴敬堂終于開了口:“沒有不理你?!?/br>“所以你的話,也不會當作沒說過?!?/br>裴遲宴愣在那,酒精上頭運轉緩慢的大腦一下子沒有分析出來這兩句話的意思。他翻過身,睜大了濕漉漉的眼睛盯著裴敬堂,慢慢地、一字一頓地問:“真的嗎?”“真的?!?/br>說完,裴敬堂抱起他,放在自己腿上,嘆了口氣,認命地替他擦掉糊在臉上的淚。裴遲宴癡癡地望著眼前人,裴敬堂也垂眼望他,兩道視線一經接觸便難舍難分。漫長的對視后,裴遲宴借著酒瘋壯了膽子,忽地親上那張他想了三年的嘴唇。裴敬堂沒有拒絕,也沒有動。四片唇瓣緊緊相貼,呼吸撲在彼此臉頰,羽毛掃過一般撓人。裴遲宴不會吻,僅僅是碰個嘴唇就讓他渾身發抖激動不已,腦子像被停了電,什么都無法思考。前座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見這一幕,還沒來得及有什么表情,就被裴敬堂的一記眼刀嚇到不敢再看。而坐在大腿上的裴遲宴見對方沒有拎走自己,大著膽子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結果被老狐貍一口叼住,按住后腦往里入侵,他條件反射地唔了一聲,裴敬堂的動作聞聲一頓,緊接著便更兇狠,纏著舌頭舔舐上顎和牙床,把他口腔里的每寸領地都侵占好幾遍。裴遲宴被親懵了親軟了親迷糊了,敞開來向裴敬堂奉上自己,舌尖勾著笨拙地回應,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任他開疆拓土攻城略地。濕吻的水聲黏膩不斷,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著下巴滴到裴敬堂身前的襯衫上,暈開一片水漬。裴遲宴不敢閉眼,怕遺漏任何一個細節。裴敬堂也看著他,平時深海一般平靜的眼里此時卻能見風浪不斷席卷,黑沉沉的,像有什么要來臨,又被生生壓住。裴敬堂捏著他腰上的軟rou,越親越溫柔,唇齒纏綿之間,裴遲宴似乎品嘗到了一股甜津津的味道,直從喉嚨下去,化作一團火暖進心房。心臟跳動,愛意再也藏不住。車開了一路,裴敬堂親了他一路,舒服溫暖得過分??斓郊視r困意席卷上來,裴遲宴躺在裴敬堂懷里睡著了,頭枕著頸窩,手還緊緊圈著不放。裴敬堂抱他上樓回臥室,靜靜地看著他醉酒的睡顏,很長時間沒有動。9裴遲宴這副嬌氣不好惹的脾氣,一部分確確實實是被寵出來的,而另一部分,裴敬堂知道,那是他裝的。他其實怕生、敏感、自卑,一喝醉就露了原型。趴在腿上抽抽噎噎地認錯時,裴敬堂忽就想到了剛領養他的時候,那時還叫小七的裴遲宴也是這樣對一切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什么。十二歲的小七,剛從封閉的地獄里出來,對外界一無所知,卻早不知何時學會察言觀色,乖巧得讓人心疼。他剛開始知道自己被裴敬堂領養,曾輕輕地喊過幾次爸爸,可裴敬堂實在不習慣,便對他說:“別叫爸爸了,你還是叫我叔叔吧?!?/br>那雙大眼睛忽地怔住,借著一股水汽漫上來,小七眨眨眼,把多余的淚眨下去,結結巴巴地問:“是不是……我,我這樣叫……不,不太讓你喜,喜歡……我……”裴敬堂嘆了口氣,豎起拇指擱在他唇上打斷他,說:“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不太習慣,你不用這么緊張?!?/br>小七抬起眼,眼里終于放出一點光芒。裴敬堂每次一回憶起那樣的裴遲宴就心口微微泛酸,在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