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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到了廊下,謝昀卻轉了另一個方向,德恭當即一驚,連忙上前道:“大人您這是?” “我家公子要去行個方便?!保ㄗⅲ壕褪浅龉?,通俗點就是如廁。) 德恭聞言不由將后話憋回去,只得跟著一同前往。 當進了恭房,德恭不好再跟進去。 當白爐陪著謝昀進去,看著侍奉捧香的侍婢,這才出聲道:“你們就在圍屏外侍奉著,無需進來伺候?!?/br> 那些侍婢相視一眼,想著隔著一個圍屏人也走不了,也不會違背方才德恭管家給她們的吩咐,因而齊聲應了。 隔著圍屏,謝昀隱隱看到侍婢們退遠了點,手中微微摩挲,細微地打開了左手緊緊捏著的一個紙條,當他快速地一眼看過去,卻是身形微震,漸漸察覺出事情越來越不簡單。 酒中有藥。 無需想,自然不是好藥,而敢往他陳郡謝家人酒中下藥,除了座上的昭懋長公主,只怕是沒有旁人了。但唯獨有一點,他并不知,究竟是要向他酒里下什么藥? 這一舉動,究竟是沖著他,還是沖著謝家。 謝昀眉頭微微一皺,當替他打掩護的白爐微微碰了碰他,他從容地將紙條塞回袖中,佯裝行了方便,由圍屏外的侍婢們伺候盥洗后再出去,只見德恭死死的站在門前,好像生怕他們憑空消失,看到他們出來的那一刻,眸中微微泛著光芒。 “謝大人,您請?!?/br> 謝昀淡然地看了眼面前笑容可掬的德恭,微微頷首,神色無異地朝回走,但他卻隱隱知道,這長公主府不能再久留。 第二百一十六章 退無可退 當謝昀回到殿中,卻是發現殿內曲調仍在,觥籌交錯的人卻不在了,而高坐在上的昭懋長公主已然換了一套衣裙,這一刻他眸中微沉,似乎能隱隱察覺出什么來。 “謝大人,您請?!?/br> 謝昀淡淡瞥了眼身旁急于請他進殿的德恭,隨即從容地撩袍走了進去,當看到走進來的少年,原本慵懶端著酒盞的昭懋長公主唇角微微一勾,隨即纖手輕落,將酒盞擱在案上。 昭懋長公主順著謝昀的目光掃了眼空無一人的座位,眸中凝著笑意道:“薛原世子也如謝大人一般,至于旁人酒量尚淺,已被侍婢扶下去稍作歇息了?!?/br> 話說到這兒,昭懋長公主笑意慵懶道:“謝大人,可還好?” 謝昀聞言平靜的抬頭道:“臣不敢瞞長公主,今夜臣飲的也是多了,因而斗膽向長公主請辭?!?/br> 這話一落,德恭不由抬起頭來,只見昭懋長公主微微一笑,并未生怒,卻是抬手將案上的酒盞端了起來,隨即慵懶地仰頭飲下,姿態分外嫵媚朦朧。 未聽到回應,謝昀也就不再抬頭,只溫然在那站著。 下一刻,昭懋長公主只用兩指夾著空酒盞,笑意盈然的一步一步走下來,察覺到越來越接近的昭懋長公主,謝昀幾乎是本能的皺眉,幾乎還未近身,他便能嗅到一股馥郁而惑人的異香。 聞君媚。 只這香料的名字,他便全然得知眼前這位長公主的心思。 “謝大人的確是謙遜了?!?/br> 近身的昭懋長公主嫵媚一笑,隨即環在謝昀身邊不緊不慢的打量道:“本宮可聽聞,陳郡謝家人人善飲,想必今夜這點酒于謝大人而言,并不在話下?!?/br> 當走到謝昀側身時,昭懋自然將身湊近,伏在其耳畔分為慵懶道:“謝大人,可莫要誑本宮?!?/br> 謝昀手中微微一緊,隨即從容而隨意地錯開了身子,將身退離了幾步,隨即拱手不卑不亢道:“臣不敢?!?/br> 看著眼前芝蘭玉樹的少年,昭懋的眸中微微亮著光芒,隨即溫柔道:“若謝大人的確飲的醉了,本宮自然該替陛下體恤你們這些國之棟梁?!?/br> 昭懋一邊語中搬出皇帝,一邊側首對上一旁的德恭,微微揚頜示意道:“去備上一間好的屋子,請謝大人前去歇息?!?/br> “勞長公主掛心?!?/br> 在德恭轉身欲走之時,身旁的謝昀陡然出聲,隨即便看到其頗為禮貌地拱手道:“只是臣的姑母等尚還在府中等臣,還望長公主體諒?!?/br> 此話一出,昭懋的笑中漸漸變得耐人尋味,因而不緊不慢地越發靠近道:“堂堂七尺男兒,莫非世子夫人還要將謝大人作閨閣一般管著?” 謝昀聞言,一向溫和有禮的眸中漸漸變得深沉晦暗,然而因著低著頭,面前的昭懋并未察覺,反倒唇角勾起幾分玩味道:“好了,本宮是玩笑話,謝大人還莫見怪?!?/br> 說著昭懋似是沉吟了下,語中溫柔道:“夜深了,謝大人飲的既是多了,本宮自也不敢讓你這般回府,謝大人就留在這府中歇息,明日再歸吧?!?/br> 看到謝昀似是又要說什么,昭懋卻是全然不給機會的將他的話堵了回去。 “謝大人若是再推辭,那便是看不起我長公主府了?!?/br> 話一說完,昭懋轉而看向德恭道:“既然謝大人府中等著的,你便親自跑一趟,向世子夫人她們好好解釋一番?!?/br> 話說到最后,昭懋的目光落在謝昀身上,熠熠發光。 “長公主盛情,臣卻之不恭,至于回府報信一事,便叫白爐去吧,不必勞煩府中之人?!?/br> 原本要滿口答應的德恭被這話說的一愣,而謝昀轉而直起身,看向一旁的白爐道:“去吧?!?/br> 白爐聞言,幾乎是離弦的箭一樣,拔腿就要走,昭懋眸中一沉,若是就這樣讓白爐去了,少不了會去國公府通風報信,可若是不讓人回去報平安,于理也說不過去。 到時候若因此叫眼前的人跑了,還將事情鬧出去,豈不是未吃到羊rou反惹一身膻。 余光中瞥到身旁從容不迫的少年,昭懋掩在袖下的左手微微一攥,一個年紀輕輕的謝昀,她還對付不來了? “罷了?!?/br> 昭懋壓下怒意,笑容更為溫柔嫵媚道:“既然謝大人歸府心切,本宮便不攔了?!?/br> 謝昀聞言微微一頓,他并未覺得,眼前的昭懋長公主有如此好說動。 “今日與謝大人暢飲實在是難忘,此刻既然要離別,少不了要以美酒結束,這最后三杯,謝大人可莫要再推辭了?!?/br> 昭懋一邊說著,一邊俯身將謝昀桌案上的青玉福壽字帶鏈執壺拿起來,拿起間還極為細微地搖了搖,可即便是這樣不易察覺的一幕還是落在了謝昀眼中。 而一向細致的他更是知道,眼前昭懋手中拿的執壺,并非走之前放在他案上的那一只,雖然看似是同一只,可擺放的位置,卻是有所變化,可見在他走之后,這執壺便已然被人動了手腳。 想到方才那故意犯錯,悄悄遞給他紙條的侍婢,謝昀對昭懋手中的酒已然生了戒心。 而此刻昭懋不緊不慢地往自己酒盞中斟了一杯,轉而朝謝昀案上的酒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