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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了顧子鈺一個眼神,隨即便一同上前給謝老太太行了一禮。 謝老太太看著這一雙乖順的孫子孫女,當即瞇眼笑著將兩人都攬了過來,仔細打量了眉眼看向謝氏夫婦道:“孩子們都大了,都快叫人不敢認了?!?/br> 謝氏夫婦抿嘴含笑,一旁的謝道安看了一眼旁邊的太孫蕭譯,隨即笑著對謝老太太輕聲提醒道:“母親,這里人多,咱們還是讓小妹和子升進去一敘吧,太孫殿下,還在這兒呢?!?/br> 謝老太太當即反應過來,極為歉意地看向身旁的蕭譯道:“年齡大了,越發老糊涂了,竟讓太孫殿下在這外面站了這許久,是老身的罪過,老身的罪過?!?/br> 蕭譯聞言唇角微微啟笑:“無妨,老安人無需自責?!?/br> 謝老太太笑著點了點頜,隨即伸出左手道:“太孫殿下先請?!?/br> 然而蕭譯卻是未動,只對謝老太太和謝家長房的當家人謝弼禮貌地頷首道:“老安人和謝大人是長輩,還是你們先行?!?/br> 這時謝老太太姜氏的大伯謝弼因年邁而微微躬著背,卻是精神矍鑠的走了出來,眉眼間笑起來,也是頗為慈和。 “太孫殿下此番是代表的圣上,殿下就莫要推辭,還是您請先行吧?!?/br> 如此之下,蕭譯也不好再推卻,因而禮貌地點頜也算是應了,一旁的謝道安當即看了管家劉平一眼,劉平會意地躬身上前抬手引路道:“太孫殿下,您請?!?/br> 蕭譯自然而然地撩袍跟了上去,謝弼和姜氏,以及下面的一眾子孫這才依次進了府去。 進了謝府,略微談笑寒暄了幾句,府中便已收拾好了席面,顧硯齡自然隨謝氏和女眷們坐在了一桌陪著謝老太太,因著都是血緣關系,因而男女大防也無那般嚴,所以也就只在女眷與男眷兩桌中隔了一道屏風。 蕭譯自然坐在了顧硯齡隔壁那席,謝弼在謝家兩房間皆居長,而顧敬羲貴為定國公府世子,此番途中又與太孫熟悉些,所以便由謝弼和顧敬羲陪坐在蕭譯兩旁,而兩房的男眷便依次圍坐在了一起。 眾人團圓,氣氛正好,如此自然少不了酒來,女眷這方不過飲的是桑葚酒,勁頭并不是很足,因而顧硯齡即便多飲了幾杯,也并未有何不適。 只是酒過三巡后,隔壁那席卻是興致日漸高漲起來,只不過,卻是苦了一個人。 隔壁少年男子的聲音隔著屏風落入耳畔,顧硯齡不由順著看去,朦朧的人影在那頭微微晃動,梁上懸著的琉璃八寶燈微微傾下光來,恰好將人影投在這屏風上,倒是似看皮影一般。 恰在這時,謝道煥的嫡子,顧硯齡的三表哥謝湛那大大咧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太孫殿下,謝湛雖未出過陳郡,卻早已聽聞殿下的賢名,今日能得以一見,實在是大幸,謝湛在此敬上殿下三杯,話太多,只怕說不盡,便盡在這酒中了?!?/br> 少年堅定有力的話音一落,隨著屏風后人影微動,杯盞碰撞桌面的聲音輕微響起,隨即便響起了眾人的笑贊聲。 “好!” 謝湛是謝道煥與出身隴西的世族嫡女李欒的獨子,而隴西李氏自北朝時便以勇猛善戰聞名,大周之時,李家幾乎代代皆為當朝柱國大將軍,為歷代皇帝倚重。 因而李欒雖為后宅婦人,卻無后宅那般柔弱之風,舉止行事間更多了幾分大氣,謝湛在謝道煥和李欒的親自教養之下,難免性格也隨了那般豪爽。 自然,那酒量更是自小隨了上面,小不到哪去。 顧硯齡正顧自琢磨時,陡然被隔壁那此起彼伏的贊嘆聲給拉了回來。 “好!” “殿下好酒量?!?/br> …… 顧硯齡聞言隔著屏風看了過去,不由搖了搖頭。 不說一開席便已飲了三巡,再加之一桌輪番兩三杯的敬下去,便是海量只怕也禁不住的。 雖說這杏花汾酒入口綿軟香甜,但后勁兒卻是極足的,哪里經得起像飲水一般容易。 只怕蕭譯今晚,是失策了。 要知道,謝家人不僅以門風底蘊聞名,更是以善飲聞名,尤其,到了謝湛這一輩。便是看似溫和的謝昀,前世在官場應酬之時,也能將一桌子老狐貍喝倒,卻獨獨不醉。 因而后來不知怎么就傳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要與謝家人對飲,拼的不是功力,是命。 第九十五章 真正的初見 陳郡的夏夜與京陵的夏夜不同,只讓人覺得便是那帶著灼熱暑意的風都隱隱帶著幾分濕氣,身上永遠汗黏黏的難耐。 屋外的竹林灌叢中一聲又一聲的響著清脆而充滿趣味的蟲吟,屋內角落的冰盆冒著絲絲涼氣,一點一點的將暑氣吞噬了去。 糊了雨過天青的支摘窗被支起,明亮的月光落入窗內,顧硯齡穿著素紗寢衣,兩手的手肘交疊搭在窗木上,愜意的賞著這抬頭的月色。因是剛沐浴過,畏熱的她倒也清爽了許多。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突然有人打了湘妃竹簾走了進來,顧硯齡聞聲看過去,只見是醅碧微微一福身:“姑娘,老爺他們那席方散了,這會子正各自回房了?!?/br> 少女聞言點了點頜,隨即頗為無奈道:“絳朱那兒的醒酒湯也差不多了,你與她各自將一盞醒酒湯送到父親和昀哥哥那里去?!?/br> 醅碧聞言笑著再福了福身子,便退身下去了。 …… 這廂,藕香榭的一池睡蓮開的極好,月光清幽的傾灑在水面上,泛著粼粼的水光,碧嫩的荷葉緊緊貼著水面浮著,而那或白或藍的荷花也浮在那碧波綠葉間,花梗掩于水下,讓人恍然覺得這一池的花是從水面生出來的。 “殿下小心些?!?/br> 一個輕微的聲音打破了這一池的寧靜,只見月色下兩個人影正行在藕香榭。 蕭譯輕輕拂去檀墨想要扶上來的手,靜靜佇立在那,看著那一池荷花,過了許久,才語氣輕緩道:“你說,誰好看些?” 檀墨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順著自家殿下的目光看去,瞬間明白了意思,當即垂頭道:“小的覺得,那白的睡蓮更甚一籌?!?/br> 蕭譯聞言唇角不由一浮,隨即瞥眼身旁的檀墨。 “有幾分眼色?!?/br> 檀墨知道得了夸,因而嘿嘿咧嘴一笑。 蕭譯卻是將頭轉了回去,看著那清香而白的睡蓮時,眸中淡淡浮起了幾分柔和。 比之那奪目的藍蓮,白蓮少了幾分妖冶,卻平添了幾分清冷,優雅,即便是在那藍蓮之間,也不見得就失了顏色。 檀墨看到自家殿下眸中那抹難得的柔和,頓時明白了什么,因而笑著轉向那池睡蓮道:“殿下丹青那般好,倒不如將這一池睡蓮落入畫中,也不枉它們為您開的這般好?!?/br> 對于這拍的恰到好處的馬屁,蕭譯也只是唇角淡淡一揚,不過隨即眸中又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