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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今夜的事與她的這個女兒有著某種關系。 甚至,是她的一步棋。 顧硯齡早已察覺到謝氏那并不明顯的目光,轉過頭時,謝氏已然收回目光,似乎剛才只是她的錯覺。 但顧硯齡知道,那并不是錯覺,她自然知道此時謝氏打量她做什么,不過她并不覺得奇怪,畢竟謝氏雖少有摻和府中的爭斗,但對府中那些明里暗里的彎彎繞繞卻早已了然于心。 就算謝氏懷疑什么,也不過是憑著這幾日相處下來的緣故,但二房,她卻是自信那俞氏絕不會知道,也不會想到。 畢竟,她有顧硯朝這樣一個絕好的出頭人。 顧硯齡淡淡的掃過顧硯朝,只見此刻她坐的筆直,下頜微微上揚,眸中帶著比之平常更為張揚的得意與光芒。 “朝姐兒,四房的人到齊了,你有什么想說的?!?/br> 顧正德從眾人間掃了一眼,落到顧硯朝身上,眉間微皺,淡淡收回目光,按捺住心中的不喜,托住手中的茶盅,輕輕拂了拂茶沫,低沉出聲。 不得不說,對于顧硯朝,顧正德是有點不喜的,平日里如何被傳得張揚跋扈也就罷了,公府里的姑娘哪有不驕縱尊貴的,但自打上一次當著眾長輩的面都敢鬧得雞飛狗跳那件事上,他才真的覺得,傅氏這些年太過驕縱這個小輩了。 想著方才他還忙著內閣的幾件棘手事兒,這本該禁足的孫女就公然找到他書房前,口口聲聲說事情重大,關系府中聲譽,要當著府中眾人,由他與傅氏親自決斷才行。 說到底,就是傅氏也不曾輕易拿后宅的事來擾他,看來這府里面他當真是要借此好好敲打一次了。 “祖父,祖母?!?/br> 顧硯朝從容起身,甚為端莊的給顧正德和傅老太太行了禮,這才道:“原本孫女兒今夜讓丫頭們抱著福官兒出去散步,誰知途中那福官兒一溜兒蹦出去了,孫女兒一時擔心,就急著和丫頭們一起尋,誰知福官兒跑進落芳閣里去了,那落芳閣那般大,孫女兒便叫了人一起來尋,可是,孫女兒進去卻在一個小閣樓里發現……” 前面那些事兒聽得顧正德已有幾分不耐,不過是丟了只狗,竟然比長輩立規矩的禁足令還重要,顧正德不由起了幾分懷疑,按理禁足令一下,周圍都有專門的人看管著,這顧硯朝是如何輕易跑出去的? 定國公府的家規還不如一條狗,這傳出去叫人如何看他們這個頗有底蘊的世襲家族? 更何況,落芳閣離翡翠院甚遠,又是個人影稀少的地,遛狗竟能溜到那去? 顧正德眉頭漸漸蹙起,審視顧硯朝的眸子越發深不可測。 隨之又神色冷淡的看向身旁的傅氏,見傅氏暗里給顧硯朝使眼色不成,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下便更為不豫了。 慈母多敗兒,傅氏當真是老糊涂了。 然而顧硯朝卻絲毫不知,仍舊佯裝為難的掃了眼謝氏和俞氏,最后還耐人尋味地看了眼顧硯齡,一旁的老太太瞧見了,更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孫女兒向來有什么事第一個尋她,今兒卻是不管不顧地去找老太爺,顧正德此刻的表情,傅老太太哪里瞧不出來,此刻恨不得堵了顧硯朝的嘴,莫要再招惹出什么是非來。 可她的眼神壓根兒沒落在顧硯朝的眼中,氣的傅老太太只得拿眼狠狠棱了秦氏幾眼,倒叫秦氏頗為委屈與不甘。 然而傅老太太不知道,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才是真正將她置于了凜冽的寒潭中,冰涼刺骨。 “孫女發現,竟有人在其中私會……” “什么!” 還沒等顧正德出聲,傅老太太已是驚得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地看向顧硯朝,而此刻的顧正德臉色更陰沉了幾分,眉間緊縮,不發一言。 看到所有人包括向來神色冷淡的謝氏和顧硯齡此刻都有些錯愕,顧硯朝心下一哂,知道這個鋪墊極好,只不過等一會兒看到李氏二人,只怕謝氏和俞氏的臉上才更好看呢。 說完顧硯朝更正色了幾分,分外嚴肅道:“孫女進去見那二人衣衫不整,甚是異樣,又緊張又害怕,便著人將二人捆了來?!?/br> 顧硯朝一個眼色,當即便有人將李氏和那周川給捆了進來,待看清二人,傅老太太,俞氏,就連謝氏,秦氏也無不是驚了神。 只不過,謝氏是驚于鈺哥兒的貼身乳母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與二房的人有染,手中一緊,看李氏的眼神瞬時冷冽了幾分。 而當秦氏看到李氏進來時,卻是一個咯噔,知道這次顧硯朝闖了大禍了,但看著老太爺陰沉平靜的臉色,卻是挪不動步,不敢上前去阻擋。 上座的顧正德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更感覺到了身旁傅氏的驚措,不由多看了下面二人一眼,不徐不疾道:“朝姐兒,你繼續說?!?/br> 顧硯朝見祖父對這件事上了心,忙道:“祖父,這二人一個是二房的管事周川,一個……” 顧硯朝微微抬眸,生怕漏掉顧正德的一絲表情緩緩道:“是五弟的乳母,李氏?!?/br> 第二十四章 苦果(提前到兩點加更) 話說完的那一刻,屋內的時間似乎凝滯了,沒有人再發出一點聲音,即便是呼吸也是極盡小心。 因為此刻定國府的老太爺顧正德,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難看,似乎是氣極了,握住茶盞的手,力度大到可以看到凸起的指骨和青筋,甚至是連胡須都在顫抖。 世人皆知,顧子鈺是長房嫡子,將來就是這定國府的接班人,可哺育這位世孫的竟然是這般品行不堪的人,這若是讓外人知道了,分明是在世人面前打他定國府的臉,又教他以后如何在內閣抬得起頭來? 顧正德有些厭煩地闔上眼,再一次睜眼時,握住茶盞的手一松,神情已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不過眼中的冷冽卻是如一柄寒刃,告訴了所有人,這時候閉嘴,才是自保的方法。 “李氏欺上瞞下,刁難幼主,屢教不改,念及進府多年,準將其送至家庵,念經悔過,終身不得出?!?/br> 聽到最后五個字,李氏的身子都涼了,兩眼木然,抽了魂兒一般,卻不敢發一言。 家庵是什么地方,顧氏上下都再清楚不過了,那是對于府中犯了極重罪惡的女眷的懲罰,地處人跡罕至的青峰山上,只一個小小的庵,日夜有人把守,凡是送進去的人不得出庵,只得一個聾啞又瞎眼的老婆子每日送飯送水,沒有陪著說話的人,只能日日向菩薩悔悟自己的罪行,數年下來,活著也與死無異了。 “這般如何?!?/br> 顧正德轉頭看向身邊的傅氏,從顧正德的眼中,傅氏明白,顧正德不是在問自己的意見,只是在默然地告訴她,打狗也得看主人,他很清楚,李氏是誰精心挑給鈺哥兒的。 傅氏身子一僵,自從老國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