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威懾力的目光看著梁理，“你說呢？”　　“……有道理?！?/br>
連天衡得到認同后卻好像并不滿意，他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爸劣诜磁?，當然會有，但主角會比反派更聰明?！?/br>
“外來者有什么弱點？”梁理道，“你說外來者不會死，那人類要怎么對付他們？”

“人類和外來者不是敵對陣營?！?/br>
“外來者中不是有反派嗎？”

“在我的設定中，外來者比人類強大很多，人類無法戰勝他們?！?/br>
“不戰勝，只是控制住他們呢？例如把他們關起來，行得通嗎？”

“外來者有強弱之分，弱的可以，強的不行?！?/br>
梁理看著連天衡：“強的會有多強？”

“你忘了我的設定了？外來者能創造世界——能創造世界就能毀滅世界?！?/br>
梁理：“……”確實很強大。

什么外來者，什么創造世界，什么虛擬世界、現實世界，都是故事吧。這種事情怎么讓人相信？

江曉月就是個精神病患者，什么死亡型強制下線只是她是臆想。

連天衡呢，就是個想象力豐富的演員、編劇、導演，還是個建筑愛好者。

梁理自己呢……可梁理自己卻是真的在輪回中啊。梁理垂下頭，抬手撐住自己的額頭。

看梁理不說話，連天衡看向他，過了會兒，問：“你，沒事吧？”

“沒事，我在想，外來者可以穿越重生嗎？穿越重生是、電影、電視劇中的流行元素，我最近看了好幾個這種劇本?！?/br>
“我的劇本中不會有這種東西?！?/br>
“不是讓你寫，你就想想嘛，外來者做得到這種事嗎，你不是說他們很強大嗎？”

連天衡想了想：“看世界規則?！?/br>
“具體是怎樣？”梁理專注地看著連天衡，無意識地往連天衡那邊挪了些，腿蹭上了連天衡的腿?！　∵B天衡道：“外來者要遵守造物世界的規則。穿越重生是神話或者魔法世界的東西。你坐回去?！薄　　×豪淼皖^看看自己坐的位置，從連天衡身邊退開，移回自己那一半座位上。然后繼續問：“就是說科學世界中不存在穿越重生？”

“嗯?！边B天衡拿出手機，低頭看手機。

梁理道：“規則不會出錯嗎？”

連天衡沉默。

梁理又往他那邊挪，“衡哥……”

連天衡道：“你呆著別動?！?/br>
梁理笑道：“好，我不動，你說?！?/br>
“規則會出錯。規則存在明顯漏洞的世界容易崩塌。外來者有強弱之分，他們創造的世界當然也會有穩定與混亂的差別?！?/br>
“衡哥，你劇本中那個世界是不是因為世界規則有漏洞才會被病毒入侵？”

“你的邏輯有問題。一個世界規則嚴謹的世界等于一個健康的人，但再健康的人，遭遇狗咬、刀砍、槍擊時，還是會受傷，明白嗎？”連天衡皺眉，“不要再問我這種問題，煩?！?/br>
梁理湊近一點，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就再問一個問題，行不行？”

連天衡看了他好幾秒：“你笑得很傻?！?/br>
梁理：“……”

“說?！?/br>
“病毒入侵世界后，世界規則會不會出問題，造成一些異常事件？”

“穿越重生嗎？”

梁理點頭。

“理論上有可能?！?/br>
“哦?！绷豪韲@口氣，頭往后仰靠到靠背上。

連天衡道：“怎么了？”

梁理道：“我喜歡你的想象力?！?/br>
“不用你喜歡?！?/br>
梁理玩笑道：“我情難自禁，控制不住啊?！?/br>
連天衡不理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手機上。

梁理歪著頭看向連天衡：“如果我們這個世界也是外來者創造的虛擬世界，那怎么辦呢？”

“不怎么辦。我跟你說過虛擬與現實只是相對的?！?/br>
“但我很混亂，這違背了我的理智?？赡芨沂艿慕逃嘘P?！绷豪砼牧伺纳硐碌淖鶋|，“你看，一點也不虛，實在得很?！彼滞虼巴?，“如此真實。什么人造世界、虛擬世界，這不精神病嗎！”

世界如此真實。不管是眼中所見，還是理智中所想，這個世界都是真實的、天然的存在。

但是，他現在卻很想相信它是虛擬的是人造的，或者說，他已經有一點信了。

大概他快瘋了，或者已經瘋了。

連天衡想起何思澄說梁理去精神病院的事，懷疑他的精神可能真的存在某些問題。

連天衡放下手機，道：“世界觀如何，跟你的日常生活無關，你別想太多。我們只是在聊科幻劇本，你以前也看過很多科幻電影吧，這個劇本和那些電影沒太大差別?！?/br>
梁理道：“我一直覺得科幻電影容易動搖人心?！?/br>
容易動搖他這種輪回人士的心，看著那著科幻套路，難免會想對號入座一下。到目前為止，連天衡這個劇本是最合身的，所以讓人特別混亂。

“沒什么好動搖的?！边B天衡看著梁理，很肯定地道，“沒人會因為科幻作品而世界觀混亂、精神病發作。你也不會?！?/br>
梁理和連天衡對視，過了會兒，他道：“衡哥，你的大腿真的會給我抱是吧？”

連天衡無語，懷疑梁理真的要瘋了。

外來者不會死，但會瘋。精神類疾病比身體上的病更難治愈?；加芯窦膊〉娜?，很多工作是沒法做的，包括但不限于造物行業。梁理如果瘋了，那他就廢了。

連天衡忍耐地道：“是?！?/br>
“現在能讓抱一下嗎？”梁理低頭看向連天衡的大腿。

“……”連天衡的身體傾向車門那側，仿佛要隨時奪門而逃。

梁理笑道：“我開玩笑的?！?/br>
連天衡警惕地看著他。

梁理掃一眼窗外，“到你家了，老任，進小區后左拐?！彼验T牌號報給他的司機。

連天衡心想，梁理不用看備忘錄就記得他家的地址。

梁理道：“后天去池州，你是哪趟航班？”

“晚上八點?！?/br>
“我也是，我們應該是同一趟，到時一起吧?！?/br>
“一起去機場？”

“你想一起？”梁理笑道，“不行啊，被拍到說不清楚?！?/br>
連天衡沉聲道：“我沒有想一起！是你先說一起的?！?/br>
梁理只是笑。

這時汽車停下，連天衡家到了。

“謝謝。再見?！边B天衡開門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梁理趴在車窗上，叫道：“衡哥?！?/br>
連天衡往前又走了幾步才回頭。

梁理笑道：“晚安?！?/br>
連天衡不耐煩地揮手：“快回去吧?！?/br>
“老任，走吧?！?/br>
汽車啟動，往前開，梁理從后視鏡看到連天衡仍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車，他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