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人更加自然。那次同學會上,男生們多半是沖著她來的,卻沒一個好意思離她近一些,我便當仁不讓地坐在了她的旁邊。我坐下的時候她還笑著擠兌了我一句:“兩年沒怎么聯系我了吧?你倒好,有了新同學忘了老同學?!蔽蚁脒@一定讓其他男生牙根發癢。 那一天到的人不齊,尤其韓曉在班上形影不離的閨蜜黃純純沒來。黃純純和韓曉是對美麗的兩種詮釋,是并駕齊驅的兩朵班花。因為黃純純不在,我就成了韓曉唯一可以多說幾句的人。我跟韓曉聊得越多,桌上的氣氛就越怪。到后來男生們受不了了,就想個法子要套韓曉的話。他們最關心的當然是她的感情生活,只有問明白了這點,他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戲。有個男生挺聰明,提議說:“咱們來玩真心話好不好?”稀稀拉拉一陣應和說“好”,結果第一個就從韓曉這里開始。男生起哄問韓曉:個人問題個人問題,韓曉可得交代我們的美班花被哪個混蛋騙到手了! 看得出來韓曉挺不悅的,不過我也沒義務幫她原唱。我只是在心里面笑話其他這些人:明明都已成年,膽量卻沒怎見長。韓曉踢了下皮球,把問題拋給了我:“怎么能從我這里開始呢?從呂重華這里說吧,他是坐上座的?!蹦翘斓拇_不巧,我莫名其妙地坐了上。同學之間不興這個,但沒想到韓曉拿這個做了文章。我不知道怎么反駁她,但是也不想惹眾怒,于是說:“從我這里問沒問題,不過我回答了,你也得回答大家?!?/br> 韓曉一怔,大概沒想到我居然跟其他男生一個樣兒,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大家也很高興地說好、好。然后就催促著讓我趕緊回答。 他們并不關心我的答案,他們只是想我答完了就可以輪到莫思薇??蓻]人會想到,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何其艱難。莫思薇的那個巴掌仍舊在我臉頰發燙——這僅僅是個警告呢?還是分手的暗示? 我猶豫半晌,然后搖搖頭:“沒有?!?/br> 這個答案在桌上半點漣漪也沒泛起,有人禮貌地“哦”了一聲,然后立即說:“下一位!” 韓曉微微一笑,她回答的時候眼神從我這邊飄過。 “沒有?!彼嬖V他們。 我感覺半張桌子的男生都放松了戒備。韓曉單身,機會來了??捎腥诉€是將信將疑,半開玩笑半試探地給韓曉找理由:“要求太高,看不上吧”“追求者太多,大概早已經挑花了眼”“男朋友太優秀,怕說出來傷了我們這些老同學的自尊”…… 我一邊默默喝著啤酒一邊看他們賣力地表演,散席之后他們會排隊給韓曉偷偷地打電話,這是一定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男生都這么熱衷這個欲蓋彌彰的游戲。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位同學自始至終都很沉默。這位同學姓周,他的名字很復雜,我總是害怕念錯,就干脆稱呼他為“周同學”。周同學其實跟所有男生一樣,對韓曉心懷隱秘的渴望。但他家教良好,父親是省教育廳的高官,整個人純得跟朵水仙花似的,向來不參與酒席上的這些葷素。那個真心話的游戲進行了下去,大部分人被上家問到的都是大同小異的問題。周同學也被問到找了對象沒有——這是大家對他的共同調侃,因為他暗戀韓曉這點誰都看得出來。周同學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不過這時候韓曉偏偏催了他一句:“你呢?” 所有人就都起哄:“你呢?韓曉想知道你有沒有對象呢!” 周同學外貌上有個特點,就是他痘痘十分茂密。我們經常拿這點開他玩笑,這下子就更不得了。他給我們一捉弄,滿臉通紅,連青春痘都一顆顆分外通明。旁邊就有人調侃:“想必是有了,沒看痘痘都小了么,消火消的?!甭犃诉@話,周同學“噌”一下站起來,就像是□□時的人們準備掏出小紅本來向□□保證一樣:“沒,沒,沒有!我還沒有女朋友?!?/br> 當然,他保證的對象不是□□,而是韓曉。 那頓飯吃得還比較盡興,更可貴的是一位男生積極表現,當著全桌人的面把單給買了。只可惜散席后韓曉沒有接受他們任何一位的好意,堅持自己回家。韓曉家跟我家不在一個地方,但從聚會的飯館出來正好順一段路。我跟她肩并肩走著,烈日當頭,喝到肚子里的酒被熱氣一蒸,熏得我滿心迷醉。路上我跟她沒怎么說話,街市喧囂,人卻不知怎么反而覺得寧靜。都快走到我家了,我才發現她并沒有在上一個岔口告別。我停下來,怔怔地看著她,問她:“你不是該往那邊走嗎?”她則淡淡一笑:“巴不得我走???都到這里了,不請老同學上去坐坐?” 我并非沒有警惕,但內心卻猛然涌起做賊般的激動。畢竟這可是韓曉,其他男生博她一笑都會暈倒,她卻主動想到我家坐坐。韓曉眼波顧盼,媚態叢生。這個明顯的暗示仿佛懸掛在枝頭的禁果,令人目眩神迷。我點點頭,帶她拐進我爸的那個教工小區,進入昏暗的門洞,攀上逼仄的樓道,朝位于四樓的我家悄悄前行。就是在這個過程里,二樓的莊叔叔——我爸當年的老同事——打開自己的房門倒一包垃圾,看見了我以及跟在我后面的韓曉。我逃也似地上樓,慌張得忘了跟他打招呼。 我媽對我夏天帶了一個女孩回家斬釘截鐵,一定是莊叔叔“告密”。那天我的一反常態必定給莊叔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在此前一周,我被莫思薇用一個響亮的耳光拒絕,而今天韓曉主動送上門來,這大概是上天給我的補償。我被這個念頭折磨得口干舌燥,就給自己倒了杯水。我灌著水,瞥見韓曉嗔怪的表情?!霸趺床唤o我倒一杯?”我連忙放下杯子,轉身去給她倒??傻任一厣?,她已經端起我的杯子,雙唇抿在我用過的杯沿上,笑得一臉嫵媚。 后來具體都發生了些什么我記不太清,我只知道她打開了電視,還打開了vcd機——那里面唯一一張光碟仍是上回我為莫思薇準備的那張。兩具白花花的rou體擠占熒屏,居然有種儀式般的神圣。那一刻我甚至忘記了尷尬,心臟發瘋地狂跳起來。莫思薇坐在了那張小沙發里,然后拍拍身邊的空地,像當日我邀請莫思薇那樣邀請著我。我著了魔,眼里是她,心里也是她,她把我整個兒身體里都擠得沒了別人。我貼著她的rou體,她的呼吸吹到我的臉上,她的兩片嘴唇亮晶晶的,看起來好甜。 在缺氧般的眩暈到來之前,我抱著她的手臂問她: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你是我的同桌?!?/br> “你的同桌是誰?” “哈,呂重華?!?/br> 哦,她很明白,她并不是喝醉了。但我的緊張并不因此而減少,她的氣息一陣一陣地吹到我的臉上,酒精淡不可聞,只有屬于□□的粘稠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