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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烈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如此詭異的場景:默不作聲的善家小姐,坐在柔軟潔白的沙發上,低頭沉默著;雙眼緊閉的安墨,躺在病床上,沉睡著;睜著眼,純然無措的凌云,望著天花板,麻木著。凌云不知是何時醒來的,但是他卻是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沒有任何反應,動都不曾動過分毫,只是睜著眼,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對周遭的一切事物沒有任何的好奇,仿佛是全然的摒棄了,半空中的點滴,經過軟細管,由細微的針孔,一點一點的進入他的手背,他的血液,他的身體,他也只是輕悄悄的,呆滯、靜謐。“安墨醒過么?”出于難以言明的原因,方瑾烈走進來的第一時間,便下意識的就問道。然而,驟聽此話的善初,仿佛被什么驚醒了一般,抬頭,掩飾性的笑了笑,“方才醒過一次?!?/br>手中捏著的電話,在她的力道下幾近扭曲變形。幾個眨眼的時間,方瑾烈就把善初的失態瞧了個通透,心下沉思,面上卻一下便恢復了原來的輕佻模樣。“挑個婚紗也能夠昏迷,看來之后的事情,怕是要善小姐親力親為了,畢竟......”安墨的身子實在是折騰不起了。后面的話方瑾烈并沒有言明,但就是這樣,也足夠讓善初了解,方瑾烈說的并不僅僅是婚事的安排給安墨帶來的疲乏,還有別的其他的東西......那個電話另一頭,講明的東西。“方少爺是來看安墨的,還是來看凌小公子的?”善初對于某人的警告并未放在心上,換了一個話題,問道。安墨和凌云在身世上還真是有著極大地不同,但殊途同歸,這兩個人出了事,進了醫院,除了旁的幾個人,所謂的“家人”卻是壓根就沒有來看過分毫,安墨的醫療費自有安巡出著,但也只是這樣了,至多每次會派一個安家的護工來照顧對方,而凌云,卻是什么都沒有了。也許以前有一個姓白的嚴肅青年會事事來看著,但如今人死如燈滅,早就沒了!不過少了一個姓白的,多了一個姓方的,也不知道是個怎么回事。善初的話方瑾烈并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是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就徑直走到了凌云那邊,倒讓原本想輕松一下氛圍卻不討好的善初愣了幾下,然后照顧安墨的護工來了,善初便離開了。“......”溫柔,親昵,方瑾烈沒有掩飾自己對凌云的好感,將手背放在凌云的額頭上,觸碰感覺后,嘴角微微彎了起來,有些愉悅。“燒退了,想吃什么?”回應他的是凌云茫然中帶著冷漠的目光,但他的目光不是給凌云的,而是聚集在了虛空中的某一點。“你身子剛剛好轉起來,太油膩的不好...清湯寡水的又...”恍若未覺,方瑾烈絮絮叨叨的念著,想著應該給凌云弄些什么吃的,只是那種近乎討好的卑微實在讓人覺得太難堪了。但實際上,這樣的姿態,卻是自從他回國后,一直做著的,只是當時并沒有那么明顯罷了。“凌家......把你除名了?!?/br>說到最后,方瑾烈見凌云依舊沒有什么動靜,便是如此道。然而還是沒有反應。凌家將凌云從族譜上劃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本來嘛,凌云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要不是有他哥凌軒當初護著,早就被吃的骨血不剩了,如今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凌軒又在國外,想護著也沒法子,最后就剩除名罷了。但方瑾烈知道,這件事情壓根沒完,或者說是剛剛開始,沒有了凌家庇護的凌云,面對白沂的死因,絕對會受到各方調查。白沂為什么會死在凌云家中?他最后藏的那批高純度毒品在哪里?白家和凌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一樁樁一件件都可以讓之后的凌云,被審訊的生不如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方瑾烈才猛然察覺,動了一個白家,原本平靜下來的湖面,因為白沂之死,又起波瀾了,凌家竟也已經被牽著走了進去,而這哪是除了凌云的名就可以罷了的,也不知那凌家的掌權人究竟在想些什么,除名至多也只是給了凌家一些喘息的機會,哪里會真正相安無事呢,在這個當口,凌軒出國,實在是過于草率了?但也許他們也有旁的什么思考呢,誰說的準?不過方瑾烈卻是清醒深刻的意識到,因為自己對凌云的關注,已經把方家似乎也拖入了這個沼澤地,只要他想保凌云一天,方家就絕不可能安然無事。上面那位,看來不是單單只要除了白家?。。?!想到這里,方瑾烈一時眼神復雜難辨,就那樣直勾勾的望著安神睡著的安墨,美好靜謐,但,這些事情這人知道多少,或者說又起了多大的作用?安墨的鋒芒是近日才顯露出來的,分散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才會讓那些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至,沒有察覺,打的人措手不及,只能補救。“你是誰?”噪雜萬分的思緒吵得方瑾烈頭疼欲裂,驟然聽到清雅熟悉的音色,便怔了。轉頭看向音色來源地,卻是一直盯著虛空中的凌云,不知在何時轉了視線,看著自己,然后突然出聲了!“你是誰?”再一次重復問道,凌云不解而茫然的看著坐在自己床沿的男人,似乎剛剛才發現有這么一個人,疑惑反問。然而對于這些對話,一直在另一張床上淺眠的安墨卻似毫不知情,往日里一點聲響都能讓他立馬驚醒的男子,如今仍舊安然入睡著,毫無所覺。另一頭和安墨分道揚鑣的林唯當然不知道對方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以他現在的情形也沒有辦法再去關心那個擾亂他心緒的男人遭遇了什么。嗜血暴虐,瘋狂的情緒,一直讓原本好長時間脫離藥物控制的林唯再一次失控了,眼底原本的清醒慢慢的染上了猩紅的血色。可見今日安墨給他的刺激有多大。林衍那個時候一直弄不明白,弟弟為什么三天兩頭失去蹤影卻最后帶了一身傷回來;應青巖也弄不明白當初僅因為自己與林衍的一吻,怎么會逼得林唯招招下手致命,畢竟林唯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哪里學得到那些;沈炎也一直詫異,單憑林唯一人一槍,又是怎么單挑滅了玄幫的,在道上僅憑這么一戰,最后揚名?。?!如今已然是有了答案。“血壓下降,心跳驟失?!?/br>“瞳孔放大,肌rou無力?!?/br>“無差別攻擊......”五花大綁,鐵鏈枷鎖,藥物注射,來回走動的白大褂緊密注視著那個精致桀驁的男子的身體機能,一字一句道,一字一言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