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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此恭維于他,回道:“魔后安心,即承了,在下絕不食言?!?/br> 雪姬聽完這才恭敬伏地,朝俞祈元重重磕了個頭。 許是每個女人將來都會成為母親,此刻安宴宴心中對雪姬肅然起立。 但她們三人皆是心知肚明,即使這嬰孩能僥幸免于一死,但這魔后,南疆出生,又在這北陵夜梵山統領半座魔宮,此人魔一役失勢后,必然是逃脫不了干系。 雪姬將嬰孩緩緩放置地面,指尖撫了又撫,在嬰孩額間親了又親。早已停止哭鬧的嬰孩只覺母親在愛撫自己,被裹緊的小腳丫踢的襁褓一陣鼓動,嚶嚶呀呀的嫩聲叫的花枝亂顫。 雪姬抬頭,輕聲道:“他只有乳名,還未有正名,我能給孩子取個名字嗎?” 安宴宴連忙接道:“可以?!?/br> 雪姬瞰看著嬰孩,滿臉的慈愛,瞬時落下一顆厚重的淚珠,滴在緊裹嬰孩的錦布上,浸濕成一顆圓點,輕輕念道:“撥得云霧見天日,守得云開見月明。叫云霽!我的孩兒叫云霽......” 連幼薇已抱劍倚在了墻邊,冷眼望著雪姬與嬰孩這最后一刻的溫馨,似乎此刻清冷的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雪姬緩緩起身,脫下身上那厚重的黑金披風,披在了嬰孩身上。毫不猶豫,轉身便向那身后的業火跳去。 業火燃燒無聲,密室一片死寂,三人喉間像被實物堵漲,誰也開不了口,只能看著雪姬的身形在這驕縱獠牙的業火中慢慢消失殆盡。 安宴宴趕忙上前抱起嬰孩,撫上他額間,嘴里喃喃感慨:“多可憐無辜的孩子,應逢亂世,還未有自主的能力,剛出生沒多久,沒了父親,也沒了母親?!?/br> 連幼薇這才冷道:“他身上流著是魔族的血,如何能是無辜?!?/br> 這話聽得安宴宴心頭不太舒展,卻也不知、不想去反駁這位臉上常年沒有笑容,向來冷淡的師姐。 俞祈元眉頭一直深鎖,怎么也梳不過來。心知肚明,他們三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也許在造就一個彌天大錯。 第3章 魔脈(三) 此事他們三人皆是始作俑者,不能讓外人知悉半分,輕則讓他們穹蒼派在修仙界跌盡名聲,日后定會為人所詬病,重則這好不容易遺留下來的嬰兒,若東窗事發,是如何也保不住的。 況且這嬰兒是暫時留下了,怎么送出去,送到哪里,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安宴宴道:“祈元師兄,外面全是各大門派的人,怎么送這孩子出去?” 俞祈元犯難,三人圍住這孩子一起走出去,總是奇怪的。萬一這嬰兒突然的嚷哭起來,那更是棘手。 可是現在后悔已然晚了,這北陵魔尊唯一的血脈,在三人你推我攘中,早已悄然砸在了他們手里。 連幼薇從壁面挺了身子,走至安宴宴身旁,直道:“把孩子給我?!?/br> 安宴宴愣了下,聽她這般說,只能順手把嬰孩托到她手上。 連幼薇接過嬰孩,伸手略微掰開嬰孩的小腦袋,在他頸間一點,嬰孩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安穩的睡了過去。 安宴宴見此大吃一驚:“阿薇,你要做什么?這么小的孩子,經不起刺xue的,若時間長久,萬一活血不同,四肢經絡受阻,恐以后都會受影響?!?/br> 連幼薇迅速拾起地上雪姬的披風,裹緊了嬰孩與自己的身體,冷冷接道:“既流著是魔族的血,就沒那么脆弱。再說他的命是命,我們穹蒼派的聲譽也斷不能為他陪葬。這里沒有第二個出口,出去必然要經過正殿,人多眼雜,外一他突然哭鬧起來,那倒霉的可不止我們三人?!?/br> 安宴宴被嚇得語噎,雖知道連幼薇把穹蒼派看的比什么都重,但她說的確實一絲不假。 連幼薇繼續道:“我有一好友,道號金玉散人,居北陵五堰山,離夜梵山不遠?!?/br> 安宴宴道:“你是想把這嬰孩送到五堰山,金玉散人那里?” 連幼薇道:“只能如此,盡管體內魔力被封印,但畢竟是魔族之人。待他慢慢成人,魔族外在特征定會顯露無疑?!?/br> 俞祈元望向那嬰孩,一旁接道:“是,或許這額頂會長出密麻的犄角,或許皮膚會顯現獸鱗,或許瞳色變異,即使這些都出現不了,那渾身黑色入墨的血液是絕對遮掩不了的,確實不能把他帶回我們穹蒼派?!?/br> 連幼薇道:“五堰山從來不問世事,隱居在內,游離世外,少有修仙者出入,那里是最好的去處?!?/br> 俞祈元想到雪姬臨死前說的話,說要把這嬰孩送予鄉野村夫,真是滑稽。 堂堂魔尊血脈,稍有異動,是如何能鎮得住。連幼薇的提議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當即表示贊同:“那......就這么辦,我和宴宴護送你出去,若途中遇到人,便說你中了魔族暗算,被施了毒粉,不能見風,以此緊裹,去旁邊的五堰山求藥?!?/br> 連幼薇與安宴宴會意,均是點頭贊同。 但安宴宴始終有些小擔心,連幼薇并不贊同留下這嬰孩,若由她負責護送出去,會不會半路...... 想完搖了搖頭,在腦中使勁晃下了這個念頭,心中念道,連幼薇只是脾氣古怪些,斷不做出這種事。 倒是她自己一直堅持留下這嬰孩,這才說動了平日里從來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俞祈元。此刻塵埃落定,她心中才升起了絲絲愧疚,柔然望著俞祈元,試探道:“祈元師兄可會后悔?” 俞祈元正了正胸口緊繃的鉉,松了松手里一直緊攥的劍,長嘆了一口氣,琢磨著這偷天換日的事已做下,為了這嬰孩,將來三人的命運會有什么轉折點,這嬰孩又會長成什么模樣的人,都未可知,只能得失隨緣,各安天命。 豁然想開,對著安宴宴徒然一笑,狀似春風,邁開一長步,潤聲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br> 雖說戰事告尾,善后工作也繁重,俞祈元與安宴宴把連幼薇安全護送出夜梵山,便回到了魔殿幫持大師兄白占元處理善后細活。 連幼薇一出夜梵山,緊裹嬰孩,便獨自御劍西行。 不出兩個時辰,就到了五堰山。 起初來時她還擔心金玉游外去了,直到見了金玉才把心放了下來。 金玉一身素凈,右手捏著拂塵,眉間印點朱砂,相貌高潔清麗,端的是一派宗師的模樣。 連幼薇被請進了禪房,金玉卻突然身子一軟,癱靠在了木椅上,翹起二郎腿,與她形象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