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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該何去何從。天子金口玉言的話原來竟說忘便忘么。真累啊……魏七埋頭將自己藏入錦被中,他現下是這樣的虛弱,再也沒有心力如一年前那般與皇權抗爭了。第83章無微不至皇帝已五六日未幸后宮,敬妃奉老祖宗之令委婉來勸,前者淡聲應下。及至晚間,安喜呈綠頭牌,皇帝揉著眉心輕嘆,眼睛盯在折子上,望都未往那頭望上一眼,隨意道:“左數起第二個?!?/br>“嗻,奴才這便去安排?!?/br>原來即使貴為天子也不能隨心所欲,尤其當他有了牽掛與軟肋。皇帝在太皇太后跟前立誓,絕不會因魏七成為昏君,是以雖他已然十分疲累也不得不提神應付后宮一眾嬪妾。若皇城為牢籠,囚住的便不僅是地位低賤的奴才,也囚禁了帝王。左數第二位是個不怎么受寵的貴人,皇帝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否見過她,佳人叫什么名兒,年芳又幾何。他瞧著身下女子的唇,想著:嘴生得不錯,同魏七的有幾分相象。兩三盞茶的功夫光盯著人嘴唇了,弄得那位份不大高的貴人戰戰兢兢,總覺著圣上要親自個兒。安歇前皇帝心里嘆息,他近來嘆氣太多,也是身心俱疲。他想:朕怕是被那狗東西折騰得魔怔了。狗東西魏七此時躺在同一宮殿的東側殿榻上睡得很是安穩。這幾日盡是名貴補藥,精細膳食地養著,又不用當差,他好得倒是很快。唯一不如意的,便是嗓子那處受的損傷。雖已能開口說話了,可仍是啞得很。再不復從前少年人的清越,反倒更偏向于青年的低穩了。半月來皇帝每日都要至東偏殿瞧他一回。當著眾多奴才的面,兩人也并不如何說話。這日皇帝下了朝來時,正碰上魏七用早膳。今日的藥膳是豬脾粥并幾碟寡淡的青菜,另有養胃的山藥糕一碟。東西方一呈上來魏七便微皺起了眉頭,等端到跟前他更是覺著惡心。豬肚豬脾這種東西他一向都不喜,因嫌氣味重,幼時便不肯吃。他歪在床頭懨懨地持銀勺舀了一點子粥,又瞥瞥坐在不遠處的羅漢床上看書的皇帝,見圣上未注意他這頭就悄悄地棄了勺去夾點心。因宮御膳房的吃食本注重多樣與精細,分量皆不多,一小碟子點心與幾樣青菜都吃完也不曾飽,小千子立在一旁侍候,見他不喝藥膳粥便好意提醒了一句,“魏爺,您怎的不用豬脾粥,吳大人親開的藥膳方子,叫您每日都按時吃,這樣才能好得快些?!?/br>皇帝突抬頭望過來。魏七余光掃到兩三丈外的動靜,無奈地瞪了小千子一眼,不太情愿地舀一勺粥湊近嘴邊。豬肚豬脾這等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是不會出現在皇帝的膳桌上的。這粥是依照圣上的命令按吳院首的方子特意做出來的。御膳房有意討好,怕魏七嫌惡心不吃,在除腥味上頭還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可魏七還是覺得聞到了怪味兒。他皺緊眉頭,實在是下不去嘴,將銀勺一扔,撐著額頭道:“我飽了,吃不下?!?/br>皇帝棄了書,砰地一聲落在幾子上。小千子一顫,為難道:“魏爺……對您的身子好?!?/br>“不吃?!?/br>養病養出了不小的脾氣。皇帝起身,背著手踱過來。他立在榻前望著魏七問:“為何不吃?”“回您的話,奴才不想吃?!?/br>“為何不想吃?”“回您的話,不喜歡吃?!?/br>“為何不喜歡吃?”“回您的話,奴才覺著腥得很?!?/br>主奴倆說了一通的廢話才摸著了邊。“于你養傷有益,不喜歡也得吃?!被实蹚娪驳?。魏七盯著他:“也可換旁的來?!?/br>“太醫開的方子自有其醫理,怎可說換便換,吃?!?/br>前者嘟嘟囔囔:“吃了不喜歡的,我要吐,且圣上您說得倒是輕巧,若換作是您,您就什么都吃的么。您不也……”皇帝彎腰,靜盯著他不言。魏七哽了一瞬,想起圣上確實什么都不挑,未見他有何不喜的吃食。天子勾唇笑,心道:朕在軍營的時候什么東西沒吃過,真是小孩兒脾氣,還要撒嬌挑嘴。他自司膳太監手中舉著的朱漆托盤里另取了一柄銀勺,俯身湊近至魏七跟前的描金紅杜丹碗中舀起一勺粥。后者睜大眼瞧著他,兩人離得有些近。皇帝面不改色地吃了,起身將勺子往托盤中一擲。“不腥,吃?!?/br>魏七沒法子了,只好屏息,視死如歸一般別別扭扭吃下了一整碗。皇帝滿意,拍拍他的頭,轉身離去。歪在榻上的人望著離去的背影,心道:圣上管得也太寬。管天掌地也就罷了,如今竟連我一個奴才是否吃豬肚粥都要管上一管,這叫個什么事!一物降一物,從前兒時任他父母親如何哄勸,不吃就是不吃的東西,現今也不得不吃了。日子無聲得過,一恍便至五月仲夏尾,夏蟲嬋嬋,晴空萬里。魏七休養了足足一個多月好歹養出了點精氣神。他向安喜請復差,后者對于他的事已不敢貿然作主。晚間東暖閣內將此事往上報,皇帝沉默幾許后,道:“準了,只往后不必叫他守夜,跑腿傳話的活兒也少差遣?!?/br>安喜應嗻,心道:少差遣可不就是不讓差遣,這是要將人護在乾清宮內吶。“圣上,奴才想……還有一事需請您示下?!?/br>“說?!?/br>“奴才瞧著……魏七如今也大好了,那東偏殿……”提起這個皇帝倒是上了心,他將手頭的筆擱下,指節在案面上輕敲,沉默兩瞬后,終道:“挪回去?!?/br>“嗻。奴才定會將人安置妥當,不叫主子爺您費神憂心?!?/br>皇帝抬眼皮子瞥他,“朕何時憂心了,一個奴才罷了?!?/br>派禁軍闖壽康宮的事都做過了,偏還要嘴硬撐臉面。嘴上時時狗東西,蠢奴才地掛著,可私下里不知多縱容。安喜攆去心中的反駁,只回:“奴才口拙,奴才口拙?!?/br>皇帝突又問:“人可大好了?!?/br>每日都去瞧上一回,人好沒好圣上是再清楚不過了,怎的現下還要來問。安喜開始琢磨,莫非是因……“回您的話,太醫院的吳大人道人已大好,只今后好生養著便是。圣上,不若……”安喜心中暗罵自個兒不是東西不要臉面,卻又腆著臉開口,“不若等會子奴才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