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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道:“但現在可不能休息啊,城內事務繁忙,需要重建的東西實在太多,恕在下怠慢之罪,請諸位恩人自便吧!”說完,他就急匆匆地領著人向城下趕去,身上的外袍還帶著戰爭的硝煙風塵。是夜,蘇雪禪看著掌中被打磨得光滑的號角,目光怔忡。“怎么了?”舍脂看著他,此時中曲城上空那片佛國已經盡數隱沒在了云層中,舍脂身具阿修羅和天神的雙重血脈,隨時都能召出這樣一個驚天大殺器,因此也不去管它,只是出于好奇,想要和蘇雪禪他們一塊住一住普通的民舍。蘇雪禪回過神來,對舍脂笑了一笑:“沒事,就是……有點不習慣?!?/br>伯容嶼白天時的異變和話語還回蕩在他的耳畔,令他心中無比在意。“不習慣做焦點嗎?”舍脂慵懶的交疊起雙腿,“你以后就會習慣了?!?/br>蘇雪禪將手中伯容嶼贈給他的駁馬角收起來,這個和郎卿送給蘇惜惜的狼牙一樣,都是能隨時隨地聯絡呼喚的信物,他隨口笑道:“想必你早就已經當慣了焦點吧,我可沒這個機會啦?!?/br>“不,”舍脂堅定道,“你的成就,可不僅僅只會是這么一點?!?/br>蘇雪禪驚訝地回看她。“相信我的直覺,”她微微一笑,整間燭光跳動的昏暗屋舍似乎都在瞬間光彩輝耀起來,如琉璃星塵般璀璨的瞳孔亦閃閃發亮,“你的胸口,有替眾生受苦的印痕?!?/br>他一時間愣住了。舍脂是一個迷一樣的女人。她有時候就像一個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有時候又像一尊歷盡滄桑、坐看苦難的冰冷神像。他們雖然是朋友,但有時候,蘇雪禪總會從她身上感受到無可名狀的隔閡,仿佛歲月在她身上劃了一道長河,將她與其他人隔開在一個只可遠觀的孤嶼上。“哥哥,舍脂jiejie,我們回來啦!”蘇纖纖和蘇惜惜抱著一堆東西進門。她們此時已經化成了人形了,也許是狐貍天生就有魅惑的本事,因此在習慣了之后,也能對舍脂的樣貌產生一點抵抗力。舍脂非常喜歡她們,她接過她們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憂慮地嘆了口氣。“我如果能收你們當meimei就好啦,”她道,“我只有個哥哥,還沒有meimei呢?!?/br>蘇纖纖道:“那jiejie呢?”舍脂輕點桌面的手指僵滯在半空中,她笑道:“……也沒有jiejie?!?/br>蘇惜惜沉吟了一會:“嗯……可是我們的哥哥也夠多了,再多一個jiejie也不錯啊,為什么不行呢?”蘇雪禪笑著說:“因為年齡差得太多了吧?!?/br>舍脂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是啊,我只比黎淵稍微小那么一點點呢,就比他低一個輩分,正式收你們當meimei是不可能的啦?!?/br>第二次聽見那個名字,卻是在舍脂口中,蘇纖纖和蘇惜惜都不說話了,暗自對了一個眼神,打算抓住時機去和舍脂軟磨硬泡一下,打探打探這個人的消息。蘇雪禪哭笑不得,佯裝沒有看見meimei們的小動作。此時,江海連綿嘩啦巨響,無數身姿矯健,行動敏捷的巨獸一躍而至岸上,為首龍獸高大健壯,一額上有角的青虬四下環顧,身側有龍口吐人言道:“統領,前面有血味?!?/br>正是被黎淵派出救援西山山系的虬龍部。白釋低吼一聲,率先化作人形,身后數千虬龍也隨之化成人身,跟隨白釋濕淋淋地跋涉到陸地上。他們前幾日就到了西山系,聽聞西山第一大城中曲正在被神人主力進攻,本來是想去支援一番的,不料行進到跟前,就看見蘇雪禪那一道劍光凌厲,隨后又招來血海阿修羅以及舍脂法身,見此狀況,白釋急忙命令全軍止步。他們不像中曲城中無知無覺的百姓,都是跟隨黎淵從逐鹿戰場上一路廝殺過來的,自然知曉舍脂的底細,也對蘇雪禪這個前些日子住在應龍宮中的青丘大王子有所耳聞,看見中曲城已經有了如此強力的外援,白釋心知肚明,這里已經用不到他們了。“中曲城也是走了大運了……”身邊的副統領嘀咕道,“竟然有能力請動這尊大佛……”白釋皺眉道:“是青丘的大王子叫來的吧,只是沒聽說過青丘與阿修羅族有來往啊?!?/br>身邊副統領素來喜歡打聽小道消息,他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子道:“就那天,青丘大王子做了回誘餌,龍君連著他和雨師一刀穿心,然后不就是被阿修羅那邊撿回去了嘛?!?/br>“龍君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白釋皺起眉頭,繼續觀察著前方戰場上的局勢,“青丘和我們也無仇無怨的……”副統領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還不是感情上的那檔子事……”白釋無語道:“……你從哪知道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副統領嘿嘿一笑,白釋不由警告道:“無論如何,龍君的事你少打聽,我看你小子也是不想要你這身皮了!”又看了一會,他沖身后打了一個手勢,“看樣子搞定了,這沒我們的事了,撤!”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在西山山系中大致巡邏了一圈,免得還有成規模的神人軍隊分散此處,給元氣大傷的西山系再造成什么麻煩。晚間夜風吹拂,向他們送來了濃郁血腥和隱隱約約的喧嘩聲。白釋按住刀柄,“別發出聲音,走?!?/br>軍隊前行至一半,白釋忽然覺得腳下踩到了什么滑膩粘稠的東西,他低頭一看,龍目現出綠光,只見是一片黑紅色的淺湖,再環顧一圈,四下也到處是被火燒過的痕跡,林中掩的尸體數不勝數。他們腳下的是血,也不是血,準確來說,是尸堆中流淌成河的鮮血澆熄那些燃燒的樹木屋舍,然后又與灰燼和在一起產生的淤泥。那場景慘烈至極,看著那些慘死的妖族平民,饒是征戰無數的龍騎也不由深深吸氣,努力壓下心中憤怒。“還沒走遠,”白釋從唇齒間迸出幾個字,“追!”來不及收斂那些遍地橫躺的尸首,幾千龍騎高高躍起于林間,朝那數行紫黑色的血腳印追擊而去。“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神人軍官揉了揉手腕,“再這么殺下去,那些妖族的軍隊就要發現我們了?!?/br>另一個和他同級的神人面色陰沉,往篝火里撂了兩塊焦黑的東西,看其形狀,竟是一根折斷的腿骨,“急什么,西山系這么大,什么地方不能躲了。更何況,主帥已經說了,我們是靠人頭積攢功勛的,多殺幾個好宰的平民,集點功勞,回去也好升遷?!?/br>他拍了拍腰間零零碎碎的裝飾,跳躍篝火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珠玉寶石,而是一串血淋淋的各異耳朵!場上數百神人都哄笑了起來,他們皆是渾身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