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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但說起話來像是個小大人。來的時候,他穿著一身麻布衣裳,身上還帶著血漬,但笑起來牙齒白白的,很好看。他和我們說,唯一養大他的母親,被宗族逼迫自盡在家中了。他恨那些人,不想被大伯領走,就拿刀砍了大伯的手,跑來要當山匪,發誓要長大后去報仇雪恨。后來他就留在山里了,給山匪們做些打雜的活兒。他和我們三姊妹時常在一起玩,一起聊天。他好厲害,每句話都能說到我們心坎里,知道我們三人心中最難最痛的所在為何,也總是能三言兩語地開解我們。我們三人都愛和他說話,也喜歡把心理事講給他聽。后來他告訴我說,人不能活得太窩囊,既然覺得桌子上蒙了灰塵,何不嘗試一下,將灰塵擦走?也是他告訴我們,烏頭山上有一種果子,羊吃上兩口,就會咽氣?!?/br> “他叫什么?”辯機忙問。 江林:“江良,我們都叫他阿良。他在山寨里呆了半年,再后來有一天,山寨里來了人,說是他的舅舅,要把他領走,為感謝山寨養他,還留了幾匹絹帛作為酬謝?!?/br> “看來你很佩服他,你而今的姓氏就是從了他的?”辯機驚訝地感慨道。 “不錯,我對阿良早已經佩服到骨頭里了,”江林坦率道,“他人很好,真的很好,體諒我的每一個心思。像兄長又像父親一般,能在我痛苦無助的時候,安撫我。他還教會我了我很多做人和處世的道理,這世上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這樣對我好過?!?/br> “奇怪,我記得你剛剛說,那時候他不過是十多歲的少年,怎的會讓你們有父親的感覺?”辯機疑惑問。 “我也說不清楚,總歸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三月的暖陽,熱乎乎的,他每個眼神每個笑,都能照得人心暖。我們三女孩都很喜歡和他相處,后來還是惠寧先下手殺了個尼姑,爭搶著邀功,得了他褒獎,我和安寧才不甘落后,也動了手。想想那時候卻,不知道為什么,只是單純的想要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句贊美,但就是什么都愿意做,而且很容易就開心。我還記得我第一次下藥的時候,緊張地等待,恐慌,最后聽說人死了,失神不信,最后覺得刺激的經過。反應過來這一切之后,心情瞬間變得和以前不同,越來越放松,才發現什么才叫活著。 對了,他還教我們識字,就在短短的半年內,他每天教我們十個字,都是常用的。跟我們說,以后他若離開了,就會用他教過的這些字和我們寫信,我們三人當時都學得很認真。后來他下山了,果然每隔一段日子,就會在約定地方留信給我們?!苯终f到這里,嘴角禁不住帶笑。 “那現在呢,你和江良可還有聯絡?”辯機急忙問。 江林直搖頭,“早就沒有了,他走之后,我們書信聯系了一年,他就和我們告別了,因為他的舅舅要帶他南下?!?/br> “所以至今日,你們都再沒有見過?”辯機又問。 江林點了點頭,遺憾道:“是啊,也不知他而今變成了什么樣子,倒是想見,卻不得見?!?/br> “一個唆使你們去殺人的人,你竟然會覺得他像兄長,有父親般慈愛……”辯機吃驚不已,萬萬沒有想到,世間還會有這樣奇怪的事發生。 “什么‘唆使殺人’,我早和你說了,是那些尼姑不干凈,早就該解脫,我們三個不過是幫忙,寧肯自己承受痛苦,也要讓她們早點擺脫痛苦,干干凈凈地重新開始下一世。這不是謀殺,是對她們真正的孝順?!苯终f到這里,已然警惕到辯機的想法似乎和自己不同,看辯機的眼神也變得沒有之前那般溫柔,“我一直以為除了阿良,你是最為了解我的,卻沒想到你和那些俗人一樣,也覺得我是瘋子?!?/br> “你就是瘋子,而且是個惡心人的瘋子?!鞭q機毫不掩飾自己心中對江林的厭惡。 江林怔住,反應過來時,面目猙獰,雙眼暴突,狠狠地瞪向辯機,“枉我從前對你那么好,你竟然這么想我,我真是瞎了眼了!啊,對,我怎么忘了呢,你早就不干凈了。我還當你是被高陽公主脅迫,不得已才會……以為你心好歹是個干凈的。萬萬沒有想到,你也是個臟的,該死!” “呵?!鞭q機猛然間聽到江林忽然這么咒罵自己,倒是有些不適應,但也做好了心里準備。死亡都可以面對了,一個瘋子的幾聲謾罵又怕什么。 辯機干脆就躺在稻草上,手枕著胳膊,不吭聲。 江林還在罵,罵得嗓子啞了,見對方不為所動,江林就氣急了,抓著地上的土朝辯機那邊打,瘋狂的踢著牢門。衙差們趕忙用棍棒從牢房外戳打江林,那邊又把辯機從牢房內押了出去。 李明達早已經早牢房后聽到了所有對話,這時候轉身朝正堂去。 不久后,衙差特來問李明達是否還要見辯機。李明達搖了頭,打發人將辯機送回京兆府即可。 “私下里小聲告訴他,他的那句話我一定幫他帶到?!崩蠲鬟_特意打發田邯繕去交代此事。 田邯繕應承,跟著那衙差去了。 李明達隨后將江林所透露的關于神秘少年江良的線索都寫了下來,隨后不久,房遺直再來的時候,李明達就將這些內容拿給他看。 房遺直看過之后,蹙眉,直搖頭,“該不會是真名?!?/br> “何以見得?”李明達問。 “此人當初是主動上山,呆了半年之后,又是有人主動帶人領他離開,而且還拿著絹帛做謝禮。這個事情,乍看下去還不算錯?!狈窟z直分析道,“但當初所謂母親被逼死,他逃到山上要做山匪要報復他大伯的這些目的,到后來都沒交代了。而且這少年在與江林等人相處的時候,也沒有提及絲毫有關于他復仇的事。為什么?因為這不過是他當初上山的借口,他真正的目的不是這個,時間長了,自然就容易把當初信口胡謅的借口給忘了?!?/br> 第145章 大唐晉陽公主 李明達:“三四年前,十多歲的少年,樣貌俊朗,貴族出身,可輕易抓人弱點,看破人心?!崩蠲鬟_總結道,“名字雖是假的,但若與明鏡司近來發生的案子相聯系,人就從咱們內部排查,倒是很容易猜出個七八來?!?/br> “貴主在說蕭鍇?”房遺直問道。 李明達把謹慎地目光投向房遺直,蹙眉不太確定地點了點頭,“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很像是他。他家中情況多變,三四年前,剛好是他父親蕭瑀被貶離長安的時候。年紀上符合,性子也符合你之前所分析的那般,是個溫和不算太出風頭的人。再有,季望的案子,當時知情的人就只有我們幾個,我、你、魏叔玉、尉遲寶琪、狄仁杰、崔清寂和他,目前看來其余四個嫌疑都不大,只有他?!?/br> “公主別忘了,當時知情的還有很多侍衛,也包括程處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