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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圣人也不會饒我,還是會有下次?!?/br> 李明達隨即讓崔清寂免禮。 崔清寂乖乖地挺直身子,在抬手,已然鳳目含笑,軒逸風流。 “常山公主的生母崔才人出自博陵,不知貴主是都知道?!贝耷寮诺?。 李明達皺眉,“竟沒聽人提起過?!?/br> “常山公主的生母崔才人,正出自我們博陵崔氏大房一脈。不過是庶女,早年沒進宮時,在家也算被端莊教養,讀些書,通些文理。崔才人也是個厲害之人,因不滿我堂伯給她安排的婚事,當時宮里正下地方選女史,她就自告奮勇了參選,便在婚事敲定前夕就被選中了。至宮里來了人,才知道這件事。堂伯也無話可言,也對她打不得訓不得了,私下說了句不認她這個女兒就由著她去了,但對外這種家丑自然不會宣揚。 后來堂伯一家許是沒有想到,這庶女進宮竟也熬出頭,生了個公主出來。因此便想和崔才人修好關系,她光耀崔家門楣,崔家也可成為她的助力,這于雙方都有好處的事?!?/br> 崔清寂說到這里,停頓了下,去觀察李明達的反應。因為有些話他說得太實在了,雖知道公主喜歡聽實話,卻又怕把這些家中丑陋之事講了出來,會令公主難以接受。不想卻瞧公主面色淡然,一臉認真地聽著,還點了點頭,顯然她已經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了。 崔清寂忍不住扯起嘴角,體悟到晉陽公主不光賦性聰慧,見識也深,不像那些和她同齡的普通女孩子們,對諸多人情世故還處于懵懂之態。能知美知丑,取世資考,又能身心淡然,才是真正活得明白之人。晉陽公主便是難得過得這般明白的人。 “繼續說,”李明達不解崔清寂為何停了下來,這才把自己看向遠處的目光收回,落在了崔清寂身上。 崔清寂笑著應是,接著道:“但崔才人也不知是為了賭氣,還是心中本就存著傲氣,沒有同意。氣得我堂伯只好作罷,發誓就當沒有過她這個女兒。后過了一年,崔才人病重,擔心常山公主年幼將來沒人護佑,便在臨死前囑托了我父親,只求公主長大后不要遠嫁到貧寒之地去受苦?!?/br> “原來如此?!崩蠲鬟_嘆道,“她也說過自己母親出身不好的話,沒想到這背后還有這樣的故事?!?/br> “陳年往事,且人早已經走了,連堂伯他們自己都只怕忘了那些過往了,沒人會主動想起?!贝耷寮艊@道。 李明達轉即不解地看著崔清寂,“但你說的這些過去,與常山公主的死因有什么干系?” “這是因緣,接下來就是干系。就在常山公主病勢的前五日,”崔清寂說到這里的時候,就凝視著李明達,欲言又止。 李明達正色看崔清寂。 “容清寂冒犯,這傳消息的辦法有些違反宮規,還請公主聽后保密?!贝耷寮判卸Y。 李明達:“好,只要不是大是大非,我答應你,不追究?!?/br> 崔清寂謝過李明達,接著道:“我父親收到了常山公主捎來的信。當時剛好有個宮女被韋貴妃恩賜出宮,是這宮女好心幫常山公主傳了這封信出來?!?/br> 崔清寂說罷,就把這封信雙手奉給了李明達。 李明達狐疑不已,接來信打開一看,還真是常山公主李玉敏的筆跡。 信上只寫了一句話:“楊妃幾番辱我,無處名狀,唯有相求于堂叔,盼得佳法?!?/br> 落款為‘常山’。 崔清寂繼續解釋道:“父親收到這封信后,只覺得不大可能,就把此事擱置了。故而后聽說公主偶感風寒,也未覺得如何,豈料公主此一病人便沒了。父親方想起常山公主之前那封信,斟酌是否該告知圣人。他在私下里便向高太醫打聽常山公主的死因,想知道其中是否有蹊蹺,得知真的只是風寒病發作太厲所致,父親便未敢把這件事上告。直到我前兩天回來,偶然聽父親提及此事,覺得這話了不得。若真屬實,即便沒有直接害死常山公主,這也是怕是令她病情加重,一直不好的原因。 不瞞貴主,父親他并不同意我把此事上告,他覺得我這樣是無端惹事。一則常山公主人死不能復生,再查也挽救不了什么。二則我們又無憑無據,加之外臣根本無法干涉后宮之事,只憑一封沒跟由的信挑起波瀾,只怕什么都查不到,最后還會惹得自身麻煩?!?/br> 李明達能明白崔清寂父親的想法,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反正人死了,跟他們其實也沒有多大干系。這世道哪個人處事不是先求自保。 “我不敢茍同父親之言,所以今日得知有機會再見貴主,就自作主張,偷偷來向貴主求證?!贝耷寮旁傩卸Y,再一次道歉,肯請李明達原諒他剛剛的唐突之言。 李明達看著手里的這封信,對崔清寂道:“倒是我該多謝你,也不瞞你了,我之前聽說了一些她受委屈的傳言,正在查?!?/br> 崔清寂一愣,鳳目中隨即顯出笑意,緩緩松了口氣,“那清寂算是賭對了。其實清寂下決心跟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里頭還是打著鼓?!?/br> “難為你?!崩蠲鬟_掃一眼崔清寂,就繼續往前走,隨后到了西海池,李明達和崔清寂簡單介紹了各處什么景致,叫什么?!傲肿幽沁?,順著這條小路去,再往里就可見到龍首渠。而今寒冬,沒什么景致可看,你要是想去瞧瞧,我就帶你去?!?/br> 崔清寂忙道不必,而今天寒,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他的話剛好說到了李明達的心里,令李明達聽后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剛剛對崔清寂確實沒有什么耐心,說到底她的‘待客之道’是有問題的。 李明達思量自己不該因為知道圣人的安排,就對崔清寂冷淡過度,敷衍太過,便道:“你也說了你自小在博陵長大,難得進宮一次,又是圣人親口命我帶你游看,你不必客氣?!?/br> 崔清寂忙行禮謝過,道不用。 二人隨即才往回走。李明達故意放慢了腳步。 “互相幫一案,昨天晚上父親和我細致講了,清寂十分佩服顧貴主和房世子竟能洞察并破獲如此復雜的案件。若非親眼所見親耳聽,清寂大概還以為這事是人編出來的,整件事過于復雜可怕?!贝耷寮胚呑哌吅屠蠲鬟_感慨道。 “確實如此?!崩蠲鬟_應一聲,直接問了崔清寂,“你此番來長安,是否還打算回博陵?” “偶爾還會回,去探望祖父,但是這次是要打算久住長安了,父親讓我好生讀書參加科舉?!?/br> 李明達點點頭。 “貴主打算如何處理這封信?”崔清寂跟著李明達走了幾步之后,方開口問。 “等等看吧,后天就是除夕了,總不能在喜慶日子提這些東西?!崩蠲鬟_看著手里的信躊躇,“而且我答應你要為你們傳信的事情保密,如果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