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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尉遲寶琪是清白身子的事。李明達倒是覺得,尉遲寶琪不會介意她身子是否是第一次,其實她當初坦白交代也沒什么。不過拿此故意騙人,那就是另一碼事了,至少說明她不夠真誠。 苗緋緋當下得知那石紅玉竟并非韓王的人,驚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隨即她就懊惱后悔不已,十分氣憤地垂淚,怪自己當時腦袋愚笨,竟然會被石紅玉的巧言給騙了。 “石紅玉為何會把你引薦給景恒世子?”房遺直問。 “她跟我說韓王已經浪子回頭,只一心寵著王妃了,而且韓王妃是個心思沉的,后宅里就沒人能斗得過她。就算是歷經千辛去了韓王府,也不會有什么將來。她說她卻有一個人選為我引薦,說景恒世子一直很想找個美人陪在身邊,只要我能得了他的心思,將來必然比在韓王府過得爽快。我一想景恒世子人長得更英俊年輕,于我來說,確實是更好的歸宿,就答應試試?!泵缇p緋提到李景恒,眼睛里厭惡情緒加重,哭得更兇狠。 房遺直則聽苗緋緋提及石紅玉對自己長姐的評價,漸漸瞇起了眼睛。 “結果你沒對上他的心思?”田邯繕問。 “他嫌我不夠聽話。起初他還覺得我新鮮,對我有些耐心,后來瞧我還是不依從他,他便厭煩我了?!泵缇p緋提起當初,身子還有些哆嗦,眼睛里滿是恐懼,“便是冒死我也要說,他根本就不是人?!?/br> 這會兒要是蕭鍇在,估計他必然會興致高昂地笑瞇瞇問她‘怎么個不是人法’。但到房遺直這里,就一句話帶過了,只讓苗緋緋挑重點講石紅玉與李景恒之間的關系。 苗緋緋:“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但又不是普通好友之間的那種關系,有些男女之間的曖昧,不過在我面前,他二人沒有表現出太過親熱?!?/br> “是否聊過其它內容?” 苗緋緋仔細想了想,“他們所有的話都是背著我說的,我只是偶然間能隱約能聽見一兩個名字。景恒世子提過他父親的金子,還提過什么杜氏。聽石紅玉的口氣,她好像也認識這個杜氏。再有就是有一次我暈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隱約聽石紅玉對世子說什么主人。我一直以為她的主人就是韓王,至今日才知她不過是假冒韓王的名義,那她的主人是誰?” 房遺直垂下眼眸,默了會兒,才再問苗緋緋,對于石紅玉在風月樓接頭的人,可有什么印象沒有。 “我的房間在樓上,平常忙著接客,我倒是沒有一次見過那個人,但我聽過一個小姐妹說過他。風月樓里,只有我和假母知道石紅玉的身份。別的人都以為她真是個獵戶姑娘,天生麗質,怎么都曬不黑。我這位小姐妹也是心眼小,嫉妒她,偶然瞧見她賣了獵物之后沒走,還去了客人房間,就要找她麻煩,不想把倆人的對話聽個正著?!?/br> “什么時候的事?都說了什么了?” “一個半月前,男的說‘主人讓你盡快擺平麻煩’,石紅玉就愧疚跪地道歉,老實應承。男的隨后又說‘以后換個地方’,然后就走了,石紅玉緊跟著也走了?!泵缇p緋坦白道,“事后我把那丫頭訓了一頓,警告她不許亂說?!?/br> 文書將苗緋緋的供述一一記錄,隨即問她還有什么補充沒有。 苗緋緋搖了搖頭,哭得梨花帶雨地給房遺直磕頭,“妾已將所知全部供述,懇求房世子看在妾誠摯坦白的情分上,幫忙在尉遲郎君跟前,為妾說一句好話。若是給房世子添了麻煩,不說也行。無論如何,妾都謝過世子!” 苗緋緋說罷,就連連給房遺直磕頭。 房遺直睥睨看她,眼中厭惡之意顯然,但嘴上他應承了。 苗緋緋知道像房一直這樣的人說話一言九鼎,答應了就必然會自己,悲傷中閃過一喜,感激不盡地對房遺直磕頭。 “把她和風月樓的其她人關在一起。小姐妹之間好歹能互相聊個天?!狈窟z直吩咐道。 苗緋緋一聽這話,更加激動,又再三謝過房遺直,隨后就乖乖聽話,由著衙差押送她退下。 “大家都休息片刻,稍后再審?!狈窟z直吩咐罷了,就暫且先和李明達告辭,出去了。 “貴主,房世子是不是瞧上那苗緋緋了?本來挺冷清的人,對她忽然‘有情有義’了?!碧锖樣悬c擔心地對李明達小聲道。 李明達笑,“你懂什么,這是計策?!?/br> “這里還有計策?”田邯繕忙賠笑問李明達,這‘計策’到底為何。 “她是都知,她招供了,再回牢里勸慰她的小姐妹幾句,比我們的恫嚇好用?!?/br> 田邯繕恍然大悟,忙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奴果然是個愚笨的,差點誤會房世子?!?/br> 沒多久,房遺直就回來了,閑淡喝茶。李明達則繼續翻閱房遺直的匯報日常的冊子。房遺直每日的生活很有規律。日升而起,晨讀以后,就去給房玄齡和盧氏定省,而后用早飯,檢查房遺則前一日的課業,再去大理寺當值,或是來刑部這里和她一起查案,晚上回去的時候,會繞路去平康坊買百里酥的點心給盧氏,歸家之后定省,用飯,晚上沐浴更衣,要么夜讀要么查看卷宗,至夜深就安寢。有時候他養的那只貓黑牛會回來,房遺直就會給它擦身梳毛之后再睡覺。 “百里酥的點心很好吃么?前些日子你寫的日常里好像沒有這個?!崩蠲鬟_疑惑問。 “我母親才迷上這家點心。她吃著覺得好吃,就想研究做法,這兩天一直在琢磨方子,每次做完了味道不對,就吩咐我繼續給她買?!狈窟z直道。 “你家有很多家奴,你為何要偏偏等你放值之后去買?”李明達不解的問道。 “她嫌我不在乎她?!狈窟z直口氣有點無奈。 李明達笑起來,覺得她們母子太有意思了。盧氏是個愛說話比較熱情的人,有個房遺直這樣悶悶性子冷淡的兒子,她必然是難受憋的慌,所以才想法子‘折磨’房遺直。房遺直看似嫌棄他母親‘刁難’的吩咐,他真的在乖乖照做。因為他明明可以打發隨侍仆從代買,只要不說,盧氏也不會知道,但他還是每天堅持親自去。 “回頭我也要嘗一嘗這百里酥的點心有多好,能讓盧夫人如此念念不忘?!崩蠲鬟_嘆道。 “下次有機會我帶貴主去?!狈窟z直道。 二人隨后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就開始陸續提審風月樓內的每一名成員。只要是提供有效線索的人,都會有相應的好處。如果線索重大有用,對于一些原本不知情的無辜者,還可無罪釋放,由賤籍轉良。 風月樓里的小娘子們都恨不得自己手上掌握著什么重要線索,但是他們大多數真的都不知情。倒有個負責提水的粗使記得和石紅玉碰面那人虎口處有一顆痣。 “你可確認是他?倒說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