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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那個聲音顯然輕了許多,也沒有了生氣,“和您一同被送來的那位先生……由於失血過多……請……”她頓了頓,“請截哀?!?/br>“……”之後我沒有說話,漫長的沈默與沈寂。非涯還是走了,我不知道為何自己沒有太大的震撼,但是腦中依然全是他的影像。這或許是現實,但為何我仿佛早已有了準備。我始終沒有流淚,護士小姐說那樣對眼睛沒有好處。我笑了,回答她,“沒關系,我已經習慣黑暗了?!蔽抑滥菢拥脑挼韧段椅腋静辉诤踝约旱难劬κ欠窨梢匀?。後來那個護士沒有再出聲,我不知道當時他是怎麼樣的表情,但我說的確實是事實。我沒有流淚,因為每次心臟抽動的控制不了的時候,眼睛都會在眼角沁出幾滴淚水的時候生生的刺痛。我怕……所以我不再只去想那個人的樣子,他真的已經不存在了……不存在……這或許是非涯對我的懲罰,即使他死了,我也無法再看得到他最後一眼。我問過護士非涯的後事。他們向我抱歉,說是有人囑咐他們不要告訴我,我理解,我不是受歡迎的人。我這一去,或許會讓非涯在地下更加不得安寧。那些天我的病房里沒有探訪者,沒有任何人,除了定時前來查房的醫生或者護士。突然我感到自己的孤獨,而這樣的感受好像是突如其來的。我記得曾經大多時候也是孤獨一人,直到遇到非涯。這大概真的是命運,我們的相遇沒有維持多久就已經擦肩而過。“程……我們結束吧?!?/br>夢里,我只聽見他在反反復復地重復那句話。非涯的車禍是冥冥注定,那輛卡車的司機酒後駕車,逆向行駛。只是,我還活著,我記得是非涯推開了我。最後一刻,從那善生死的門中把我拋棄了?;蛟S他什麼都沒有想,只是下意識。後來我一直想非涯是否曾經愛我,我始終沒有答案。非涯會救我,但他不是愛我。失去的東西最後是空虛,這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早該從他那里索取。一切都已經晚了,那個司機來看過我,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無法從面目上了解,我只能聽他說話。原本我猶豫了很久是否需要見他,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一時沖動掐碎了他的脖子,但是最後我還是答應了。那個唯唯諾諾的聲音懶惰而讓我厭惡,我清楚的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那個殺死非涯的兇手,我或許可以那麼說。他說他沒有多少錢,也無法賠償我什麼。我突然瘋了一般笑了,因他的話而可笑。這果然是一個利益熏心的世界,每個人一開口都是錢。“我根本不需要那污濁的東西?!蔽也恢@樣的口氣是否惡劣。他是又一個被我嚇到的人,放下送來的東西之後便離開了,“對不起……打擾了?!?/br>我沒有沖上去攔住他或者做些其他的舉動,我相信上帝還是公平的,他會得到應有的報應,即使我是一個無神論者。這時才知道,人還是需要精神的寄托。大約過了一個星期,在一個重復如水的早晨,我的房間里出現了另一個人。我只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沒有說話的聲音。我也沒有說話,那個人是誰對我來說并不重要。“白先生,由於床鋪緊張,所以這位林先生需要轉過來,我們對於帶給您的不方便表示歉意?!弊钺徇€是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女聲說明了一切。“……”我還是沒有說一句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其實他們并不需要我的同意或者阻止。房間里的氛圍很尷尬,因為我沒有立刻回應。“白先生……大概只有一個月,所以……”“沒關系?!弊钺嵛疫€是回答了,畢竟我不想讓護士為難。“謝謝?!彼穆曇艏贝?,然後匆匆離開。之後我意識到自己身旁還有一個人的時候,卻仍然發現那種孤獨的感覺沒有再消失。那是一個陌生人,我們沒有任何交集。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心是否已經被非涯帶走?但是自己不是曾經下過決心,即使他走了,離開了,也不會傷心的嗎?我果然是個傻子,去相信那些人自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一個人……不會寂寞嗎?”房間里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我知道他出自那個新來的病人。“……”我覺得無需去回答,和一個陌生人說話。“或許你可以告訴我……我能幫到你?”那個聲音沒有放棄的意思。“我不認識你?!蔽逸p笑,想要結束這無趣的談話,我需要的是安靜。“我姓林?!彼穆曇魩еβ?。“……”我的心抽動了一下,忽然我才想起非涯也姓林。名字,林非涯。我想起那個誘惑的夜里他的聲音。“林……緣……”他說著名字的時候聲音在拖長,我不禁皺眉,為何連自己的名字都說不干脆。“恩……”除了這個字我不知道還可以給他什麼回答。“不告訴我你叫什麼嗎?”他顯然有些失落。“白程?!蔽颐摽诙?,卻又覺得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我不該再去認識什麼陌生人,那會彼此受傷,即使我們并不會有什麼。“程……這樣叫可以嗎?”那一刻,我便真的討厭了那個聲音。程……我只希望那個人可以這麼喚我,那已經成了一個禁忌的字眼,我不希望從別人的口中叫出。“不,白程,謝謝?!蔽夜麛嗟幕亟^,沒留下任何挽留的余地。“……”他大概嚇了一跳,好久沒有再說話。早上我靠在床頭,一個星期了,我的眼睛絲毫沒有起色。但是我沒有抱怨,我從一開始便沒有指望過我可以再看見什麼。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不管是否可以痊愈,我離開這里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非涯,即使面對那塊冷冷的墓碑。有時候覺得如果那場車禍可以帶走我的光明同時帶走我的記憶的話,那該是多好。什麼都可以從頭開始,我或許還有希望。“白程……”不知道是那一天的什麼時候,那個叫林緣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喊我名字。“……”“你真的不會無聊嗎?”“不會?!蔽依淅涞幕卮?。我知道他先前在做什麼,沒有了光明之後我的耳朵對聲音越來越敏感,即使小心翻書那樣微小的聲音。“或許你可以聽些音樂?!?/br>“不?!?/br>“……”“一切都會好的?!彼蝗粺o頭無尾的說了這句話,“我弟弟以前總是安慰我?!?/br>“……”“可惜他說他不再來看我了?!?/br>“為何?”我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