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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了一圈。良久,少年擠出一絲笑意,避開張洋的目光道:“你來探班怎么都沒提前說?”張洋深鎖著眉頭,目光一直落在少年身上,沉聲道:“我來,你不高興?”曲溪走到旁邊,下意識的隨手抽了張紙巾擦桌子,想要掩飾自己的不安:“怎么會呢,就是有點意外?!睂嶋H上,他并非不想見到張洋,只是不想讓張洋見到現在的自己。他不知道該怎么跟對方說,即便自己已經拼盡了全力,可依舊什么都做不好。他怕辜負張洋的期望,哪怕他知道,張洋似乎也沒有對他抱有過太大的期待。“別擦了,過來?!睆堁箝_口道。少年對他總是下意識有一種服從的欲望,聞言當真放下手里的紙巾走到了張洋面前,只是依舊不愿抬頭看對方。張洋很自然的拿起少年肩上的毛巾,幫少年擦了擦頭發,而后執起少年受傷的手臂,有些心疼的開口道:“我就知道,你肯定照顧不好自己?!?/br>他沒有詢問少年拍戲的狀況,沒有質問少年為什么突然開始抽煙,唯一在乎的竟然是少年沒把自己照顧好。曲溪聞言頓時一陣鼻酸,心里自進組以來壓抑已久的委屈和頹喪驟然涌起,而后便一發不可收拾。張洋伸手摟住少年微微顫抖的肩膀,一點點將人壓/進懷里,而后收/緊雙臂,像是生怕懷里的人跑了似得。少年埋在張洋肩頭,一句話都沒說。但張洋能感覺到肩膀的襯衣布料被少年的淚水浸濕了。過了很久,曲溪的情緒終于漸漸平復了些許,他略推開張洋,轉身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鼻涕和眼淚,然后紅著眼睛轉身看張洋肩膀,哽咽道:“把你襯衣弄臟了……”張洋見狀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心中暗道,你怎么不說把我的心都弄亂了呢!曲溪的負面情緒壓抑的太久,哭過一場之后瞬間便像是加過血一般,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再看向張洋的時候,眼睛里已經開始重新有了亮光。于是,張洋覺得把人哄好了,現在可以算算帳了。他走到桌邊拿起一盒中華聞了聞,隨口道:“哪兒來的?”“……”曲溪揉了揉眼睛,心虛的道:“方圓打賭贏的?!?/br>“賭的什么?”張洋問道。曲溪有些羞愧的低下頭道:“賭我第一天NG會不會超過40條?!?/br>答案很顯然,賭贏了。少年一句話說的輕描淡寫,可其中摻雜著多少心酸,張洋略一想也能猜到大概。他將目光移向少年紅腫的手臂,而后走到洗手間拿了紅花油倒在手里,輕輕幫少年按/摩著手臂,又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誰教你抽煙的?”“沒人……”曲溪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小聲解釋道:“我就是想……嘗一下?!睕]想到一嘗竟然直接抽掉了一包。張洋看著他,聲音帶著幾分壓迫感道:“哦?你想嘗的東西還真多,你還想嘗什么,我教你?!?/br>“不想嘗了?!鼻Φ?,他經歷過幾乎失聲的洗禮之后,真沒打算抽第二次。張洋聞言面色終于緩和了些。他幫少年抹完了紅花油,而后去洗了洗手,便直接給李等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一間新的房間,今晚就幫曲溪搬過去。“不用了,這間沒什么不好?!鼻滤闊?,忙道。“好什么好,挨著樓梯,你又不是看門的?!睆堁蟮?。很多劇組里都會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靠近樓梯的房間被戲稱為看門大爺的房間,一般稍微有些資歷和地位的人,制片組都不會把他們的房間安排在樓梯附近。一來樓梯口附近也會靠近電梯,人來人往比較吵。二來,沒人愿意當看門大爺。這個典故張洋還是從林牧言那里聽說的,所以林牧言所在的劇組,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規矩,那么把曲溪安排在這里必然是有意為之,而且極有可能是經過林牧言默認的。由此推斷,曲溪在這個劇組里,應該沒少受到排擠和奚落。林牧言這個混/蛋!為了拍戲什么陰損的招都使!張洋心中暗道,這個仇,將來一定要找機會還回去!個中緣由張洋心中有數,卻沒告訴曲溪。當晚李等憑借自身超高的業務能力,從這家酒店愣是找出了一間“配置豪華”的套間,然后安排曲溪搬了過去。當然,因為沒有其他房間比這個條件更好,所以張洋也理所當然的住了進去。林牧言聽說之后氣的夠嗆,給張洋發了超長語音,罵他給自己搗亂。張洋倚在窗邊,看了一眼趴在大床上看劇本的曲溪,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張洋:【呵呵?!?/br>林牧言:【張公子,你搞清楚,這是我的劇組,我說了算!】張洋:【呵呵?!?/br>林牧言:【你就寵吧!我看你把他寵成廢物,你就滿意了!】張洋:【呵呵。你才廢物呢?!?/br>林牧言:【我好不容易弄得他有點狀態了,你這么一搞他明天又變成傻白甜了!】張洋:【我沒搞他?!?/br>林牧言:【不要臉,我說的是……一搞,他明天……不是一搞他,明天……】張洋發了一張照片給林牧言。林牧言不說話了。那張照片是張洋此前進屋時看到的那個煙灰缸。一整盒的中華煙頭,林牧言看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林牧言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點過于不擇手段了。做這行的,想出好作品,拼命是最基本的付出,他可以毫不猶豫的這么干,可他沒資格要求曲溪也這么干。他一旦開機后,總是一根筋只想把片子拍好,其他的一切都會自動屏蔽。張洋提醒了他,有時候還是要注意方法,真把人逼出什么好歹,就算是換來一部傳世之作,也沒有意義。顧此失彼,這是所有有才華的年輕人幾乎都會犯的錯誤。如何平衡各方,兼顧內容質量和劇組的氛圍,這一點林牧言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張洋:【放心,不要小看了我們家曲溪?!?/br>林牧言:【看你本事吧,但愿你有比我更好的辦法,能讓他找到合適的狀態?!?/br>張洋收起手機,走到曲溪身邊坐下,少年見狀收起劇本,鉆到被子里,像個不用哄就會自己睡覺的乖小孩。不過他看著張洋的目光卻帶著幾分好奇,仿佛有話想問,卻又一直忍著不愿意開口。張洋知道少年那點小心思,無非就是好奇自己有沒有找到那些詩詞文稿,卻又一直憋著沒問。他原本想忍著不說,逗一逗少年,可又怕對方好奇的睡不著覺,影響了第二天的狀態,于是主動開口道:“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你說說看,你寫這樣一首詩藏在家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