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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卿淡淡道:“顧公子身為男兒,生死自負。只要不連累二小姐,如何行事何須文某多事?”意思就算不管他的死活咯?方煒回頭,對著方沫擠眉弄眼,裝模作樣的嘆氣道:“看吧看吧,這就是有爹和沒爹的區別??!”方沫知道他口中的“有爹”和“沒爹”,并不是真的是老爹,而是指“靠山”二字,聳聳肩隨口答道:“過慣了都一樣?!?/br>少年隨意的聲音傳入幾人耳中,封毅身體微微一僵,腳步頓了頓才恢復如常,文卿抬頭看了方沫一眼。方煒笑笑,道:“那倒也是?!?/br>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們便學著靠自己活下去,雖然艱難了些,卻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現在,如今十年過去,早便習慣了不依賴任何人……除了對方。靠山這種東西,他們既然以前從未有過,以后自然也更不需要。熱鬧的大廳在封毅他們進去之前就已經安靜了下來,樂曲停歇,片刻前還在翩翩起舞的舞姬們也恭敬退到一邊。年近五旬,蓄著三縷長須,相貌清癯、文質翩翩的光祿大夫劉經業待看見封毅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才含笑起身,道:“封老弟現在才來,可叫我們等的好苦?!?/br>封毅笑笑,道:“順道去接了下小女,耽誤了片刻,劉大人勿怪?!?/br>一句話,便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跟在他身后的方沫身上,宛若實質的目光幾欲刺穿他臉上的面紗。封夫人派人迎回外室女的消息,在權貴中不算秘密,所有人都在好奇這位封家二小姐到底是何等樣人。想著生母早逝,又被生父無視,還有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的身份,這樣的女孩兒應該是嬌嬌怯怯、我見猶憐的小家碧玉吧?然而看看封毅身邊這位氣韻悠然、身姿如仙的少女,渾身上下,哪有半點小家子氣?即使看不見容貌,只憑氣質,便已令人怦然心動。更讓人有些難以置信的是,封毅的性情眾人皆知,他在兒女的事上,既不算嚴厲,更稱不上慈和,態度幾乎可以用冷漠兩個字來形容,便是他唯一的嫡女封苓兒,也不曾被他帶著在任何正式場合出現過,更別提什么親自接她赴宴。原來這位被冷落了十多年的封二小姐,在封毅心中竟然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不過……也有人將目光落在雙目含笑的劉經業身上:或者也有可能,是同封夫人一樣,舍不得養在身邊的嫡女,故意用這位外室女轉移劉大人的視線,試圖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畢竟這才是這位封二小姐回庸城的真正原因,也是封夫人這么殷勤的替劉大人籌備宴會的目的不是?無論如何,因為封毅對這位外室女的額外親近,以至于封毅一行人走到座位時,方沫和方煒的席位已經被人不動聲色的挪到了封毅的身邊。宴席布置的是兩人一席,劉經業獨坐主位,身側略靠后的位置,是與他同來的官員。封毅及其家眷下屬,占據了客位左側數個席位,與右側的霍家堡一行人遙遙相對,其他人皆奉陪末座。看著眼前的情形,劉經業心中暗嘆一聲,神色有些黯然。雖然武道高人向來地位超然,武林各大勢力也雄踞一方,但也唯有亂世將至,才會出現如現在這般,朝廷大員與武林豪雄分庭抗禮的情景。如今他雖坐在主位,其實該和封毅的位置互換一下才對。他是代替朝廷試探并鞏固封毅的忠誠而來,替陛下迎封家女進宮為貴妃,而霍家堡一向桀驁不馴,和官府魏晉分明,如今卻忽然上門求娶封毅的女兒……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劉經業也不知道封毅會如何選擇,但想著無論怎么樣,哪怕迎不回貴妃娘娘,也能弄清楚封毅的態度,讓陛下能有所決斷,卻萬萬沒想到,封毅竟然忽然又蹦出一個女兒,原本不是一就是二的選擇,忽然變得多了許多變數。封毅這種時候親自帶封菀兒前來赴宴,并親口證實她的身份,就是為了讓兩個女兒,一個入宮,一個嫁給霍驚鶴,好左右逢源?只不知兩個女兒,他更看重哪一個?沉吟中,封毅帶著方沫等人在廳前落座,劉經業輕輕拍掌,場中歌舞又起,頓時又熱鬧起來。方沫剛坐下,便覺得如有芒刺在背,側頭向左側看去,便見鄰座一個和他一樣,也是白紗蒙面的少女正直勾勾的盯著他,一雙水潤的明眸充滿怨毒,發現他看了過去,冷哼一聲,不屑的撇過臉去。倒是坐在她身側的年輕男子,看著方沫的目光在好奇中還帶了幾分親近之意。方煒低聲道:“封苓兒、封庭軒?!?/br>方沫“哦”了一聲,轉回頭。封毅除了封菀兒這個外室女,還另有兩兒一女。兩個兒子皆是庶出,封庭軒是他的長子,如今二十三歲,還有一個二十一歲的封庭淵,今日不在席上。他的諸位兒女中,只有這位長女封苓兒是嫡出,年方十七。方沫帶面紗,是在模仿正主封菀兒的習性,而這位封苓兒小姐戴面紗,大約是因為傳言中的“墜馬傷了容貌”。方沫有些好奇,這位封大小姐不知道舍不舍得為不進宮下些本錢,臉上的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忽然耳邊傳來細若蚊蠅的聲音,這話并不是說給他聽的,只是他五感靈敏,內力不弱,聲音不小心便自己鉆進了他的耳朵:“苓兒別生氣了,她身份尷尬,我們走的時候沒約有她一起,若是父親不去接她,難道讓她自己對門子證明身份不成?座位的事,應該是母親故意安排的……你這會兒和她比什么,難不成真想進宮做娘娘嗎?”方煒目不斜視,口中低聲道:“女人心,海底針,明明是這丫頭主動算計著讓你來給她擋災,也不知道客氣點兒,反而滿腦子的妒忌……莫名其妙?!?/br>顯然也聽到了封庭軒的話。方沫看了封庭軒一眼,內力練至三品或二品時,便能聚聲成線、傳音入密,這位封大公子的武功莫不是連三品都不到?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里起碼有十多個人能聽到他的話?隨口答道:“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吧!”如果嫡女對忽然出現的、搶了她父親的私生女,一見面就親熱的跟雙胞胎似的,要不就是腦子有病,要不就是面具太厚……哪一個都讓人起雞皮疙瘩。方煒冷哼道:“她們自己哭著喊著要把你接來的好吧?她……呃!”方沫聽他聲音不對,順著他的目光向對面看去,頓覺頭皮發麻:只見對面一個眼熟的黃衫絕色少女,正透過場中翩然翻飛的彩袖長裙,氣鼓鼓的瞪著他們,見他們終于發現了她的存在,立刻對他們惡狠狠做出戳眼珠子、抹脖子的手勢,一幅咬牙切齒、要把他們碎尸萬段的模樣。方沫和方煒對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