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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經足夠謹慎,在身上布下了好幾層防護結界,可這柄普通的青釭劍,卻毫無阻礙、悄無聲息的穿過結界,刺穿了他的胸口。那結界莫說阻擋片刻,竟連警示一下都沒能做到。下一瞬,充滿涅滅氣息的能量從他胸口蔓延,白衣修士大駭,神識化為一粒白色光點沖出身體,飛速逃離,然而白光離體不過三尺,便悄無聲息的黯淡下來,化為純凈的能量,消散與天地間……“砰!”夜闌扎扎實實的砸在水面上,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斷完了,一呼痛卻灌了滿口的水,只得咬牙從水底沖出來,勉力拍打了兩下水面后無奈放棄,等著那只慫貨叼著他的衣領將他從水里拖上岸。夜闌坐在地上,將湊到跟前的濕漉漉的虎頭推開,低咳兩聲后道:“行了,知道你還是有用的行了吧?去看看那家伙身上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沒……”話未說完,智腦蜂鳴聲又起,夜闌神色微變,道:“啟動信號屏蔽?!?/br>一面迅速朝水中鉆去。白虎則用最快的速度,向遠處拔腿就跑。片刻后,一道人影落在瀑布旁,一招手白衣修士的尸體便從潭水中飛了出來,被他不知收到了何處,又冷然喝道:“出來!”夜闌伏在水底一動不動,岸上傳來微不可聞的腳步聲,而后是一把熟悉的男聲:“晚輩千水殿霍陽見過前輩?!?/br>那人冷然道:“你為何在此?”霍陽恭聲道:“晚輩聽到打斗聲,一時好奇,前來察看?!?/br>“可曾看到什么人?”霍陽道:“不曾見到有人,只看見一只白虎,朝北面去了?!?/br>那人冷哼一聲后,便再無聲息。片刻之后,霍陽的聲音傳來:“出來吧,他走了?!?/br>等了片刻見毫無動靜,霍陽又道:“我知道你在水下,出來吧?!?/br>夜闌露出水面,霍陽下水將他扶上岸,苦笑道:“阿闌,竟然真的是你?!?/br>說著將一枚藥丸塞進夜闌嘴里:“怎么傷成這樣?”夜闌吞了藥丸,卻捂住傷口避開霍陽查看他傷處的舉動,低嘲道:“千水殿?不是說瑤天嗎?”霍陽苦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這世上哪里有什么瑤天?”又解釋道:“千水殿的傳統,長老在壽元將盡時,會覓地留下信物以傳其衣缽。信物激活之后,千水殿便會派人前來接引。當初景言得到鈴鐺之后,拿到瑤天駐地獻祭,要求加入仙門,瑤天駐地的黃泉宗弟子認得這是千水殿的信物,不敢扣留,便將東西還給了他,默認了他加入仙門的說法,是以才會有鈴鐺是瑤天信物的謠言。后來鈴鐺落在我手中,子衿前來接引,也并未直言,我是直到離開異域,才知道原來異域的一切,都是黃泉宗設下的騙局。“我在門中修煉的時候,聽到旁人議論,說黃泉宗被一失明少年弄得灰頭土臉,我放心不下,所以央求門中長輩送我回異域……沒想到竟真的是你。“阿闌,跟我回去吧,我央求長輩收你入門……阿闌,到了外面,你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這異域,看似廣袤無垠,可是不過是這世界的小小一隅,是這九州最為偏僻的不毛之地。阿闌,外面還有無數美好風景等著我們,咱們別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跟我一起走,好嗎?”夜闌的傷勢實在不輕,又在水中泡了許久,直到此刻才恢復了些許元氣,開口道:“所以,那些仙人們早就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從頭到尾,他們就一直這么高高的站在云端之上,看著我們的笑話,對嗎?”“阿闌!”霍陽見他開口說話,以為他終于意動,聞言卻是大失所望,苦口婆心道:“阿闌,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仙是仙,人是人……你看到螞蟻打架,難道還……”夜闌打斷道:“螞蟻生下來就是螞蟻,可沒有誰生下來就是仙!做仙先做人,不堪為人,怎配為仙!”霍陽拳頭握緊,胸膛劇烈起伏。夜闌默然片刻后,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霍陽你走吧……你做你的仙,我做我的人?!?/br>霍陽壓抑著情緒道:“我知道你怪我,我知道你覺得我自私無情……可是難道我愿意看著他們落入這樣的處境?難道我就不想把黃泉宗的那群畜生殺個一干二凈?可我有什么辦法?你豁出性命不要,也不過殺了幾個金丹期,可金丹上面還有元嬰,元嬰上面還有化神,像你這樣不管不顧,除了搭上一條命,有什么用?!”“那就搭上一條命好了!”“我看你是被暮歌洗腦了!”霍陽怒道:“阿闌,你看不到嗎?全聯盟幾十億人,只有你一個人在流血,只有你一個人!阿闌,你別傻了好嗎?”夜闌淡淡道:“我看不見你是第一天知道嗎?”站起身來轉身就走。“阿闌!”霍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怒道:“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要一個家嗎?他暮歌能給你,我霍陽一樣能給你!我會對你比他好一千倍,一萬遍!最起碼我絕不會像他一樣,讓你去做這么危險的事!”夜闌猛地轉身,摔開他的手,道:“你可以給我一個家……那國呢?國呢!國呢?!“你怎么還我一個國!”霍陽渾身僵直,看著少年斷然離去的背影,狠狠閉上雙眼。是啊,國呢?第115章世界五異域仙門20人各有志,夜闌不愿指責霍陽的選擇,然而看著自己往日全心全意信賴敬仰的那個人變的明哲保身,心中怎會沒有失望?漫無目的的走了一陣,夜闌便不得不停下,彎腰吐出一口鮮血,一陣頭昏目眩,手腳發軟。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癥狀,霍陽喂給他的藥不錯,他肩頭的傷此刻已經不再流血,但已經失去的血卻沒有那么容易補回來。夜闌松開捂著傷口的手,扶著山崖坐下來,只覺得渾身冷的厲害,這種由內而外仿佛從骨髓中透出的冷,不是多穿衣服就能解決的,只可那頭能給他取暖的老虎,卻不知道是跑迷路了,還是干脆被人捉了去,遲遲沒有回來。“嗡……”昏昏沉沉坐了片刻,手腕上的蜂鳴聲響起,夜闌猛地驚醒,掙扎著站起來,才走了兩步卻又無力跌倒,唯有苦笑一聲,重新靠在山壁上,閉著眼,呼吸漸漸變得輕淺,竟就這么睡了過去。……“噗!”冰涼的水球砸在臉上,夜闌晃了晃頭,悠然轉醒,發現自己依舊靠在山壁上,連姿勢都不曾變過,但手腳卻被一根蛇也似的繩索緊緊纏住,動彈不得。有人靜靜站在他面前三米外,嘆道:“可真是可憐,竟這么狼狽?!?/br>他的話中充滿憐惜或嘲諷的味道,但聲音卻冷硬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