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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說這買賣做得劃算?!?/br>頓了頓又道:“我會的那些,一半兒是跟著伯父從別的先生那里蹭來的,一半兒是后來伯父做了官,送我去書院學的?!?/br>李淵輕嘆一聲,道:“你伯父待你倒是真好?!?/br>臉色顯出懷戀之色,道:“我也是自幼喪父,不過母親和姨母,也都對我極好?!?/br>又道:“你伯父為你學琴費盡心思,如今你不再彈琴,他豈不是傷心?”林若嘆道:“都是我年輕氣盛,竟不知天高地厚,拿此同人做賭。我曾聽人說,自己釀的酒,再苦也得吞下去,也是合該我自作自受?!?/br>李淵冷哼道:“都怪那姓云的小子,若不是他……”林若接口笑道:“若不是她,這世上就沒有‘將進酒’、沒有‘君不見’,那才是真正的千古憾事呢?!?/br>又道:“老丈喜歡音律,下次有空的時候不妨到林府來找我,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一飽耳福?!泵媲斑@個人,瀟灑豁達、率真大度,當他只是李老丈的時候,他是愿意真心相交的。李淵不屑道:“長安城聽曲兒的地方,老夫不比你清楚?我帶你去還差不多?!?/br>林若道:“老丈勿要自吹,我要去的地方,一般人可不知道,若老丈果然聽過比那更好的曲子,我就……罷了!我還是不打賭的好!”李淵大笑。……因李元吉先前自稱住在附近,林若下山之后便同他們分開,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快黃昏了。林若先不梳洗,親自去廚房指導廚娘將他帶回來的魚做了。因有李淵的人做免費的搬運工,林若帶回來的魚著實不少,做出來以后除了府里人人有份,還另外用小小的碗裝了十來碗,讓人送去給他那些同窗——那畫兒被李淵強搶了去,他懶得再畫,既不能用美景來饞他們,就只能用美食了。林若也懶得糾結自己為什么知道如此這般能做出美味來,反正東西好吃又沒毒就夠了。為了達到“饞人“這一目的,林若惡意滿滿的每一份都只裝了兩三塊,務必要讓他們吃不盡興!東西散出去,倒讓李家好幾位心里不是個滋味兒。李淵不是滋味兒:魚是老子的人幫你撈的,老子的人幫你扛下山的,結果做出東西來,居然沒有老子的份兒!李建成不是滋味:林家是他的部屬,他對林家的態度瞎子都看出來了,就算東西微不足道,也該拿來他面前表表心意吧?李世民也不是滋味:那個人“親手”做的……林若的魚送出去,除一兩個外都回了信,嚷著明兒再一起上山,并囑咐他什么都不用準備,酒菜歌姬他們都包了,且務必帶上廚娘就是。其實那魚雖不錯,卻也將人饞不到這份上,林若的魚也罷,他們的回信也罷,更多是一種態度。于是第二天,人約人的聚了幾十個年輕人,再加上帶的仆從,好大一波人一起上山,好生耍了一日。晚上回到林府的林若忽然發現,在經歷了一個月亂七八糟的事之后,他竟然忽然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撫琴之事的后患已除,且有李世民的保證在,日后不管太子和秦王誰勝誰負,他林家都能高枕無憂。林若亦曾想過,為什么秦王會給出這種條件?除了“報恩”,約莫還有更深的意義:林博遠一向表現的中規中矩,并不擅長出謀劃策,便是在太子營中,也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并沒有多大的破壞力。比起林博遠,林若自己的本事,要莫測的多,李世民的保證,至少讓林若不至會為了林博遠的前程性命,主動站出來對付他。如此算來,李世民的“報恩”之舉,對他自己也是利大于弊的。如今的林若,生活無憂,安危無憂,前程……大約無憂。于是隱藏在林若根子里的懶散勁兒便開始犯了,在家里窩著不愿出門,看書寫字畫畫,以及卜算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譬如買辦今天能不能買到便宜的菜,明兒來送干材的會是城外老頭的第幾個兒子等等……至于準不準,就只有老天爺和他自己知道了。在家窩了兩日,便有帖子上門,卻是貴客應約而來。林若也不請人進門,直接出門鉆進李淵的馬車,滿意的看見馬車里沒有李元吉的身影,笑道:“老丈來的可巧,正好這會兒去能趕得及,再晚就不成了!”外面小書坐上車轅,指點路徑,車夫駕著馬車,在長安城七彎八拐之后,在一處園子的偏門停下。李淵掀開簾子,看著門上的大鎖,訝然道:“我們來的不巧?”話音剛落,卻見小書上前,掏出鑰匙,熟練的將大鎖打開,推開門。待從人探查之后,李淵等人才進門,進門便是一愣:“這是什么地方?”原來長安城,竟然有這么破敗的地方?說是園子,可是雜草叢生、藤蔓肆虐,假山苗圃早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亭臺樓閣也盡荒廢。“是前朝一個御醫的府邸,”林若道:“他們家祖傳的醫術,父子三人都在宮里做太醫。有一次煬帝腹瀉,招了老太醫診脈開方,結果吃了藥不見好,便將他們父子三個一起砍了。他們家就剩下一個嫁出去了的女兒,這園子,她既不忍賣掉,更不忍住進來,便就此荒廢了。后來她去世,她兒子倒是想將它賣掉,可這里地方太偏,又荒廢的不成樣子,賣不出價,便修了幾處圍墻、開了幾道側門,將里面的院子分租了出去?!?/br>說話間,幾人順著一條還算干凈的小路走到一個院門前,小書打開院門,林若笑道:“這個院子,便是我賃下的?!?/br>李淵笑道:“難不成你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金屋藏嬌不成?”忽然想起方才小書是在外面開的鎖,里面顯然不會有人,又知道不對。這院子格外狹小,但卻收拾的很整潔,林若直接領著李淵在院子里坐了,吩咐小書進去泡茶。李淵帶的人,有幾個進屋去幫忙,幾個守在院內院外。等李淵熱茶都捧到手了,彈琴的人卻還沒來,不由道:“不是說帶我來聽琴嗎,怎的不派人去請琴師?”林若豎起手指,“噓”了一聲。李淵只好耐著性子等,片刻之后,卻聽到“仙翁”一聲,從院外傳了進來,這才明白,這小子帶他來聽琴,竟是偷聽。能讓林若賃了院子來偷聽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但這不是多么令人驚艷的琴聲,初聞時仿佛平平無奇,甚至略顯平淡,但再聽,卻讓人不知不覺沉迷進去,那是一種歷經滄桑后歸于平靜的釋然,仿佛遍體鱗傷的越過荊棘后看見藍天碧海時露出的微笑,帶著一種柔韌、一種豁達……這是無法用“優美”二字來形容的音樂。一曲罷,李淵默然良久,這是他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