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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離京。別看不管誰問,他都滿口的這次出行怎么怎么好玩,怎么怎么逍遙,看到多少美景,遇到多少趣事,可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那一路的艱辛。大多數時候都在翻山越嶺,連他這樣打小在山里跑慣了的人都有點吃不消,可他家嬌生慣養的公子爺硬是沒叫過一聲苦,腳上的泡挑了一層又一層,眉頭都沒皺過一下。便是不走路坐車也好不到哪兒去,那路能把人骨頭都顛散了,晚上露宿山里的苦就更不必說……只看如今他家公子在瀑布旁都能睡的著,就知道他們這一路過得什么日子了。可憐他們家公子從小到大,都被老爺當眼珠子似得疼著寵著,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這種罪?就算回京了,也沒遇見過一件好事!連去廟會上擺個攤兒玩,都被人找茬!小書看著睡得香甜的主子,心疼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忽然身后傳來動靜,小書大喜轉身,口中抱怨道:“你們怎的現在才來……你們……”說到一半,語氣忽然變得失落又詫異:“你們是什么人?”來的是一老一少,看起來應該是父子兩個,帶著六七個從人。小書自認認得所有公子爺的朋友,但從沒見過這兩位,顯然并非應約而來。那老者一身文士打扮,看上去五旬開外的年紀,容貌清雋、氣度雍容,雖不再年輕,但雙目卻依然清澈有神,舉手投足間貴氣盡顯。年輕的則著一身胡服,約莫二十三四,生的高大俊美,只是雙唇略薄,看上去甚是薄情。聽到小書發問,那年輕人一挑眉,道:“你又是什么人?”小書愣了愣,道:“我是林府的書童,侍候我家公……”忽見那幾個從人挑著東西便要過去,忙張開雙手攔住,道:“站住,那邊不許去!”年輕人道:“怎么不能去?難道這里是你家的不成?”小書道:“雖不是我家的,可也不是你家的!這山這么大,我家公子約了人在這里聚會,你們到別處去玩吧!”年輕人嗤笑一聲,道:“誰說……”忽然耳邊傳來老者一聲輕咳,年輕男子將手中的扇子打開又合上,道:“要這么說,也該你們走才是,我和我爹每天來這里游玩,可沒看見你們,沒道理因你們來了,我們便要讓出去吧?”小書一楞,只聽那老者道:“既然不是你家的,也不是我家的,你能來,自然我也能來。再說了,你說你家公子約了人,我看著這里卻冷清的很??!怎么,你家公子約的人,一個都沒來?”小書一噎,惱羞成怒道:“要你管!”老者笑道:“看來是有約不來,而我們正好無約而至,豈不是緣分使然?不若你去問問你家公子,肯不肯將這美景,分與我們同賞?”小書眨眨眼,這種事以他家公子的脾氣,多半是要答應的。而且這兩個看起來也是讀書人的樣子,和自家公子應該能說到一塊去,有他們在,也省的公子爺為那些沒義氣的家伙們傷心!想了想道:“那你們過去可以,但是不許大聲喧嘩吵到我們家公子!”見那年輕人又要說話,忙搶先道:“以前不算,今天畢竟是我們先來的,你們來就來了,還擾人清靜就是你們不對!”老者笑道:“好,我們小聲些就是?!?/br>小書向來心軟,見老者那么好說話,又覺得自己似乎太過分了些,有些不好意思撓頭道:“嗯,你們要不要吃烤魚?我剛剛抓了很多?!?/br>小書抓魚的本事很棒,而且這里的魚又笨又多,好抓的很。剛剛林若畫畫寫字的時候,他就在抓魚拾柴。原以為會有不少人來,他還特意多抓了許多,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會有人來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老者笑笑道:“小兄弟,這里環境如此清幽,你在這兒抓魚殺魚烤魚,不覺得大煞風景嗎?”小書道:“你只要把我們也當成這風景的一部分,就不會這么覺得了??!”“哦?怎么說?”小書道:“你看到兔子吃草,會不會覺得破壞了環境?你看到大魚吃小魚,會不會覺得大煞風景?八成是不會的,因為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人餓了吃魚,也是天經地義的啊?!?/br>老者笑道:“小兄弟念過書?說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br>小書道:“我是跟著我家公子念過書,不過這些話卻不是我說的,是我家公子說的?!?/br>想來這些人是不會要他的魚了,回頭帶回去給家里人也嘗嘗鮮——山里的魚味道比外面的更加鮮滑,一般還吃不到呢。小書不再多說,行了個禮,回去繼續做自己的事,只是眼睛更忙了,除了要盯著自家公子、觀察來路,還要瞅著新來的這群人,不讓他們靠近公子。看著看著,忽然覺得這一幕怎么這么熟悉呢?再看看那對父子,心里有些發毛——這兩個,不會也姓李吧?呸呸,哪有那么巧的!要是真這么巧,那他小書,以后說什么都不再烤魚了!每次烤魚都遇不上好事兒!小書收起腦子里亂七八糟的聯想,開始點火,今天他們帶的家伙什齊全,除了烤魚,他還準備煮一道香噴噴的魚湯,連野菜木耳都已經準備好了。剛把火點著,那老者到他身邊坐下,道:“小兄弟很能干??!”說是書童,除了會讀書寫字,還能下水摸魚、生火煮飯,不容易??!“那是,”小書邊干活邊吹牛道:“我們家老爺窮嘛,所以每個人都當幾個人使喚,要是不多會幾樣兒,早就混不下去了啊?!?/br>那老者和他不著邊際的說著話,忽然瞥見腳邊用來引火的紙團上隱隱透著墨痕,隨手撿起來打開一看,頓時驚異出聲:“好畫??!”紙上畫的,顯然是這一樹紫藤,色澤濃烈、筆力勁秀,雖只取了數枝,僅寥寥數筆,卻顯得生機盎然,讓人仿佛能透過畫紙,看見那滿樹的繁華。最難得是正奇相輔,粗狂時飽滿灑脫如潑墨,精細處墨如毫絲,似斷非斷,那纖細的藤蔓在陽光下宛若透明,在風中似顫非顫……小書最喜歡聽人夸他家公子了,一面小心維護著火苗,一面得意洋洋道:“當然是好畫了,要知道我家公子可是長安城第一才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隨便畫幾筆,都是你們這些人這輩子沒見……““好畫!好畫??!”老者自動過濾了耳邊的噪音,越看越是喜歡,忍不住再次驚嘆出聲:此畫雖筆力還不夠老練,但這份靈氣卻曠世……忽然眼角瞥見那小書童手里又點著了一張紙去加大火苗,頓時大驚,一把搶過來,扔在地上連連撲打,怒道:“你做什么?”“什么我做什么?該問你做什么才是!”小書只覺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