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覺。

但沈家在這方面倒是開明得很，之前已經為他的兩任女朋友買了不少單，現在依然由著他。

“……不是，他……是我的朋友?！?/br>
沈厲風拍拍他的肩膀，不再問什么，“趁年輕多認識朋友是好的，這樣才能知道自己與哪些人可以融洽相處?！?/br>
“嗯！”

沈天賜打電話告知方臻這一消息，方臻聽罷興奮地在電話那頭叫，“這是真的嗎？天賜，謝謝你！”

沈天賜笑，“不必客氣?！?/br>
“不不，你回來那天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沈天賜拒絕不了，笑答，“好?！?/br>
“好！那我們到時候聯系！”

持續三天的家庭大聚會結束。沈天賜給方臻發短信，說自己在回來的路上。

但久久沒有收到回復。往時方臻很快就會回信，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吧？

沈天賜不放心，給方臻打電話。電話接通，但那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電話。

“天賜？……不好意思，我昨天感冒了，身體不是很舒服，沒有看到你的短信，對不起啊……”方臻聲音啞啞的。

“沒事沒事，那你現在覺得怎么樣了？還好不？”

“我……我沒事。不過……我只能下次才能請你吃飯了……”方臻支支吾吾，分明有事。

“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可以告訴我嗎？”沈天賜聲音放柔，“我快回到了，去看看你？”

“天賜……”方臻聲音有點顫抖，慢慢道出隱情。

今年第一號臺風掃過本城，烏云密布，大雨滂沱。

方臻那小小的公寓即使開了燈，依舊光線不足——仿佛被愁云慘霧籠罩，連帶它的主人都顯得特別可憐。

大雨堵塞交通，車子進不去方臻所報的地址，沈天賜撐著傘跑過來的。

他站在門邊，看到打開門的方臻臉色蒼白、身形瘦削，心一下子酸軟酸軟。他走進屋子，目光柔情泛濫，“你好一點沒？”

方臻眼眶有點紅，“天賜……”他順勢靠在沈天賜懷里。

沈天賜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換來顫抖的吸氣聲。

“你的傷口……讓我看看？”沈天賜趕忙讓他坐下，“他們打了你哪里？”

“……背?！羰谴蛟趧e的地方會太顯眼，他們只挑別人不容易看見的地方打……”

方臻向沈天賜道出的隱情是：他得知自己會成為簽約藝人太高興了，一不小心說漏嘴，被一些別有用心的同事知道了——嫉恨有時是惡的催化劑，所以他們教訓了他一頓，讓他不要這么囂張。

方臻緩緩脫下襯衫，背上傷痕斑駁，在昏暗天色作用下看起來有點猙獰。

“豈有此理！”沈天賜震驚，怒火中燒地站起來。

“不，天賜！”方臻拉住邁開腳步的沈天賜，“你不要替我出頭，是我自己太不小心……”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替那些可惡的家伙說好話？！”

“我沒事的，我買了藥，涂幾天就好了，天賜，你為我做得夠多了，我自己的問題，讓我自己承受?！狈秸榈难劬γ缮狭怂F，聲音卻是堅決的。

“……”沈天賜被他折服?！啊绻@是你想要的，好吧，我答應你?！?/br>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有什么我可以為你做的？”

方臻努力讓自己笑，“你……可以替我上藥嗎？背上我夠不著……”

“好?！?/br>
沈天賜將藥膏擠在手上，輕輕抹上方臻的背。

冰涼的藥膏觸及肌膚時，他的指尖清楚感知方臻微微顫抖了一下，無比惹人愛憐。

“有點涼，你忍耐一下?！?/br>
“嗯……”

手指沿著傷痕緩緩由上往下、再由下往上，碰到某幾個點方臻會突然動一下。他稍稍轉頭，耳根都紅了，不好意思看沈天賜，“對不起……我比較敏感……”

一道閃電電光石火之間照亮了小房間，斑駁傷痕在一剎那光亮中于白`皙背上呈現異樣艷色，配上方臻清秀干凈的側臉，整個組合令沈天賜想到了“活色生香”這四字。

“沒、沒關系……”沈天賜按捺洶涌的綺念，告誡自己要止乎禮。

“天賜……”方臻轉過身，微笑，“已經可以了……”他輕輕按一下沈天賜的手，以示涂藥結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方臻的手，方臻的眼，方臻的一切在這個雨天里都極具吸引力。

又一道驚雷，閃電再次照亮小房間。房內有兩個人，已經吻得難分難舍。

早晨。

大雨過后天氣晴朗。

“天賜？”莫一晨來到畫室。按之前沈天賜說的時間，他應該回到本城了。

畫室一如主人離開前一樣。

沈天賜還沒回來。

莫一晨有點意外，拿出手機查看有沒有遺漏沒看的短信或者沒接的電話。

不會發生什么了吧？

莫一晨不安，給對方打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沈天賜才接起。

“……一晨？”

“天賜，你還好吧？你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br>
沈天賜耙了耙頭發，“……我沒事，昨天……雨太大，我沒能趕回來?！依镞€有不少長輩需要接待，我忘了跟你說一聲?！?/br>
“原來這樣?！蹦怀糠畔滦?，“沒事，你沒什么事就好了，那我們遲點畫室見吧?！?/br>
“……好?！?/br>
通完電話，沈天賜看著屏幕出神——這是他為數不多說謊的時候。

他與方臻之事發生得太快，以至于他下意識就選擇了對莫一晨說謊。

“天賜?！鄙蛱熨n轉頭，方臻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你走吧。我的傷……不要緊的?！?/br>
“你自己一個怎么上藥呢？”沈天賜想靠近他。

“總有辦法的！但我不能……我做了什么啊……我、我居然……”說著，他敲自己的腦袋，“我真是個糊涂的家伙！”

“好了，你別這樣，當心身上的傷?！鄙蛱熨n握住他的手。

“……我們，就當昨天的事情沒發生過吧?！也恢涝撛趺疵鎸δ缌恕?/br>
“……”眼下沈天賜也想不出什么話，不禁抓了抓頭發。

沈天賜走后，方臻從床上下來。

他走到陽臺，陽光燦爛。

“……”悠然喝下一口沈天賜臨走前替他倒好的牛奶。

藝人合約？他丟棄了自尊使出渾身解數只能得到這個？

不。

好風憑借力，扶我上青云。

25（上）.

新的一天。

“……天賜，天賜？”

發呆的沈天賜被叫聲喚回，“嗯？”他茫然轉頭，莫一晨已經來到畫室，懷里抱著一小束淡粉薔薇。

“你怎么了？從家庭聚會回來后經?？茨阕呱衲??！蹦怀啃?，以不知哪里找來的細頸燒瓶裝下盛開的花。

“畫室外面的薔薇開得正好，我們不能錯過花期呀?！彼麑糠旁诖扒?，細嫩的花瓣邊緣氤氳起茸茸的陽光，像精靈的光環。

沈天賜不自然地笑了笑，“嗯……聚會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可能有點累吧。而且最近也沒什么靈感，不免有點沮喪?！?/br>
“那……你需不需要休息幾天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