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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進了門房,公輸措身后也沒跟什么丫頭小子,她就道:“我來找大爺,就是告訴大爺,春櫻姑娘其實是我家二小姐殺的?!?/br> 這句話讓公輸措如同大冷天又吞下一根冰溜子,一個機靈,有點激動也有點意外,激動的是有了嫣紅這句話,自己就可以把陳淑離送進大牢替春櫻報仇了,意外的是嫣紅可是陳淑離的貼身丫頭,她為何突然背叛主子呢,帶著幾分戒備,他問:“你怎么知道春櫻是你家二小姐殺的?你又為何大晚上的跑來告訴我?” 早已謀劃好的,嫣紅張口就來:“因為我親眼看見,我家二小姐用一條浸了毒物的帕子捂住春櫻姑娘的口鼻,使得春櫻姑娘窒息而亡,至于我為何跑來告訴您,因為我想要她陳淑離償命?!?/br> 公輸措越聽越興奮,這次連陳淑離怎樣殺春櫻的都知道了,原來是用毒帕子,聽到嫣紅說要陳淑離償命,他又茫然了:“償命?償誰的命?” 329章 二小姐你怎么回來了? 雪噗噗怕拍在身上,嫣紅凍得跺著腳:“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請大爺隨我來?!?/br> 她也沒問公輸措同意不同意,轉身就走,努力使自己的言行舉止更自然,也就更可信。 公輸措跟是跟上了,止不住問:“去哪里?” 嫣紅回頭道:“隨便去哪里都成,在這里我怕給二小姐發現?!?/br> 情理之中,公輸措沒有懷疑其他,建議道:“不如去史家客棧吧,那里安靜?!?/br> 嫣紅曉得史家客棧是春櫻事發之地,點頭:“也好,到了那里,我可以仔仔細細的把春櫻姑娘是如何給二小姐殺的告訴大爺?!?/br> 地兒是他找的,公輸措更加放心,喊嫣紅:“你等等,那里可不近,我回去套車?!?/br> 嫣紅一把拉住他:“還是算了,街上有車馬出賃,大爺回去套車,我怕給大奶奶堵住,大奶奶若是問大爺這么晚了去哪里,一旦發現是我同大爺在一起,奴婢這條命雖然不值錢,也還不想給大奶奶打死?!?/br> 公輸措低頭思忖下,家里的那個婆娘是麻煩,遂同意去賃個馬車,可是他拍拍身上:“不成,我出來沒帶銀子?!?/br> 嫣紅晃了晃自己腰間的荷包:“賃個車馬的錢我還是有,快走吧,這天冷的,我的腳怕是要凍壞了,回來得用雪搓一搓,聽說那個法子管用?!?/br> 如此,公輸措沒什么可擔心的了,就隨著嫣紅來到街上,風雪交加,嫣紅身子單薄,步履蹣跚,快到三道牌樓時手中的燈籠也給風刮跑了,她讓公輸措先走,然后自己去追那燈籠。 一切都合情合理,公輸措什么都沒想,先行一步過了三道牌樓,巡邏的侯府護院見是他,不敢多問,只躬身施禮放他過去,他也冷,左顧右盼想找個車坐上去等嫣紅,剛好看見街邊停了一輛,還感嘆窮人的日子不好過,這么樣的天氣為了糊口也得出來,過去詢問:“你這車出賃嗎?” 那車主緊裹著著棉袍子,凍得佝僂著身子縮著腦袋,頭上還扣著一頂獸皮帽子,一張臉沒露出多少,也不看他,只點點頭表示這車是出賃的。 公輸措實在冷的難耐,就爬上車去,然后道:“稍等,我還有個伴當?!?/br> 那車主仍舊只是點頭表示明白,待公輸措坐穩了,車主從車轅上跳下來,然后來到車門前,推開車門的時候公輸措方想問“干什么”,那人手一揚,公輸措只感覺什么味道香甜清爽,然后頭有些昏沉,心卻突然豁亮了,喊了句“不好”,口鼻已經給對方用一條帕子捂住,須臾他感覺胸悶氣短,最后無法呼吸,如茂松、春櫻一樣——窒息而亡。 那車主抬起頭來,對,是陳淑離,她得意的笑了笑,看著歪靠在車廂壁板上的公輸措道:“我說過,只要我能活到明天,我就不會讓你活過今晚?!?/br> 把車廂門關好,自己坐在車轅上,拉著公輸措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自從父母去世后,她投奔公輸拓去了侯府,這是第一次回家,家破人亡之后她早已經把奴仆打發干凈,只留下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仆看門,或許是年老耳不聰目不明,或許是沒料到她能回來,她在門口敲門敲到手痛,老仆才從里面把門打開了,風雪撲面,老仆瞇著眼:“呀!二小姐你怎么回來了?” 陳淑離簡單道:“突然想家了,你把大門打開,我趕車回來的?!?/br> 老仆答應著去開了大門,忽然發現陳淑離穿戴有點奇怪,指著她身上:“二小姐你這是?” 陳淑離無法解釋這一套衣服連同這馬車都是從別人手里才買來的,想著一旦這老仆出去亂說,豈不壞了自己的事,于是眼珠一轉道:“沒事,閑著頑呢,車上是侯爺,他吃醉了,你上去把他攙下來?!?/br> 老仆嗯了聲,心里還納悶,侯爺怎么痛二小姐來了呢?陳家可是發誓與公輸家老死不相往來的,他費勁的爬上車去,打開車門,發現里面的人不像大姑爺,回頭剛想問,只覺有什么蒙住了臉,他這樣的年紀,一會子就倒在了公輸措腿上。 陳淑離喚了他幾句,老仆毫無回應,陳淑離就知道他是死了,于是拉著馬把車趕進了大門,直接到了后面的馬廄,將馬拴好,還不忘找了點草料添在石槽子里,草料擱置久了有點霉味,那馬不肯吃,陳淑離冷笑:“不吃,你就等著餓死吧?!?/br> 拔腿出了馬廄,天黑,風雪大,到底是自己家里,住了二十多年,所以摸索著也能找到自己的房間,屋里冷的像冰窖,她就把所有的被褥都鋪蓋上,然后縮進去睡覺。 這一晚她睡的并不好,細數自己的過往,說不出后悔不后悔,總之就是突然間感覺自己腳下沒了羈絆,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心不知該往哪里安放才好,對未來更是迷茫,思緒紛亂糾纏,折騰得她頭痛,好歹睡著了,卻發現茂松、春櫻、公輸措、看門的老仆,四個人披頭散發吐著血紅的舌頭撲向她,兩個拽著她的胳膊,兩個抓著她的雙腳,要把她五馬分尸,嚇得她高喊一聲呼哧坐起…… 天已大亮,陽光從窗格子篩進來,暖暖的落在炕上,風雪已住,鳥兒啼叫,難得好天氣。 她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發現是在自己家里,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家什,她明知道爹娘jiejie都不在了,還是喊著:“爹……娘……jiejie……” 無人回應,這么大的家如今就剩下她自己了。 她突然哭了,先是無聲落淚,接著是笑聲啜泣,最后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