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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奉給老夫人。 老夫人一壁接茶杯一壁吃驚,不曾想新媳婦如此美貌,更不知兒子媳婦之間昨晚發生的事,見蘭猗灑了茶水,橫著一臉rou道:“你爹也是品官,更在宮里當差,且服侍太后和各位主子很是得體,怎么就有你這樣不得體的女兒,連個茶杯都端不住,出嫁前你娘沒教你如何侍奉公婆嗎?!?/br> 蘭猗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又不能發作,唯有將胸口的氣壓了下去,也沒有合適的話說,垂頭沉默。 老夫人又有了話說:“怎么,我教你如何給人做媳婦你不愿聽么,冷著臉給誰看呢?!?/br> 屋里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修箬將手繞過老夫人暗暗拽了下公輸拓的衣裳,公輸拓突然道:“該吃早飯了,等下還得去宗祠,三日后還得去宮里謝恩?!?/br> 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018章 能報百年之仇,奴婢不委屈 按照規矩,新婚次日,媳婦要侍奉公婆用早飯,還要在午間同丈夫的家人吃家和宴。 公輸拓的父親已逝,早飯時老夫人也沒有過分為難蘭猗,不過是捧飯夾菜,苦就苦在,伺候完老夫人,蘭猗剛剛吃了幾口,老夫人甫一離座,丫頭們便過來收拾桌子,蘭猗連半飽都夠不上,也只能罷了碗筷。 午間的家和宴,公輸拓的叔伯及叔伯兄弟還有七大姑八大姨悉數到場,那么多人,蘭猗這個新媳婦很容易讓眾人矚目,她唯有蜻蜓點水的吃了幾口。 饑腸轆轆的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說是可以自行用餐了,等丫頭們將飯菜端上,蘭猗卻傻了眼,菜是中午席面上撤下來的剩菜,飯是兩個干巴巴的饅頭,狐家雖不比侯府富庶,狐家的家仆們也不至于吃這樣的飯菜。 蘭猗捏著硬如石頭的饅頭問丫頭春喜:“侯爺呢?” 早聽說公輸拓每日里忙著吃喝玩樂不落屋,但太陽一卡山,蘭猗的心就莫名的緊張,像秋落說的,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與公輸拓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同房而眠必不可少,使秋落出去打聽下,說是公輸拓在書房同個來訪的朋友弈棋呢,邊廝殺邊喝酒,人已經半醉,按理妻子是要等候丈夫用餐的,所以蘭猗才問。 春喜是老夫人從上房撥過來的,團團的一張臉,看著敦厚老實的模樣,聽蘭猗問,屈膝道:“回夫人,侯爺一早撂下話了,晚飯請夫人自用,還說……” 春喜抿著嘴,似乎難以啟齒,最終還是道:“還說此后無論早飯午飯還是晚飯,都請夫人自用?!?/br> 蘭猗忽然想起昨晚他臨出新房說的那句話——從此以后他們兩個井水不犯河水。 這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蘭猗謝天謝地的念叨完,或許是心里輕松了,拿起干巴巴的饅頭吃了起來,吃的嘴邊都是渣滓,秋落見了,心疼的一旁垂淚,戚戚然道:“這個時候,大小姐在宮里必然是珍饈美饌?!?/br> 蘭猗抹了下嘴巴,呵責秋落道:“都說了,木已成舟,你何必耿耿于懷?!?/br> 秋落賭氣道:“奴婢天生就是個小氣鬼?!?/br> 說完甩頭出去了。 蘭猗嘆口氣:“都是我給你寵壞了?!?/br> 秋落出去其實并不是同蘭宜發脾氣,而是去了廚房,一張小嘴抹蜜了似的哄得那胖廚子心花怒放,重新燃火起灶,做了兩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秋落便端回來給蘭猗,行至游廊,發現斜里出來的老夫人陰沉著臉,后頭跟著同樣肅然的修箬,看兩個人去的方向不是上房,倒像是宗祠,早飯后秋落陪著蘭猗同公輸拓往宗祠祭奠公輸家的列祖列宗,所以知道那個地方。 狐家也是有宗祠的,所以秋落明白,必然是修箬犯了大錯,才帶到宗祠發落,可是按著規矩,往宗祠發落的都是男主子女主子,修箬不過一個老嬤嬤,怎么也去宗祠呢? 秋落好奇心頓起。 說起公輸家的宗祠,即家廟,建制不輸外頭那些廟宇,因為年頭多,頗有些古剎的韻味,坐落在西南那一片松柏林中,自成風景。 老夫人同修箬到后,只她們二人進去,余下的丫頭婆子均候在門外。 宗祠內有專門之人看管,整日香火不斷,此時香煙繚繞于各牌位間,祠內便更加的肅穆,甚至帶著些神秘。 老夫人先在列祖列宗和已經故去的丈夫牌位前拜了拜,隨后一轉身,指著修箬道:“還不跪下!” 修箬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老夫人厲聲道:“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誰給了你這么大的膽子?!?/br> 原來是為了修箬沒有通知周嬤嬤不讓蘭猗早起拜見她的事。 修箬垂著頭,語氣倒是非常從容:“家和萬事興,您不讓少夫人給您敬茶,會讓少夫人怎么想,她明里不敢同您鬧,心里必然不舒服,婆媳兩個,何苦呢,再說,這事若是傳出去,必然讓親者痛仇者快,您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咱們呢?!?/br> 老夫人半晌沒言語,沉吟一番道:“你說的都對,也該事先告訴我,不至于讓我措手不及?!?/br> 修箬搖頭:“事先告訴您,您一準不答應?!?/br> 老夫人笑出聲來,啐道:“老狐貍,摸透了我的脾氣?!庇謱⑹稚旖o修箬:“行了起來罷,算我錯怪你了?!?/br> 修箬也笑了,搭著老夫人的手站起:“奴婢聽說您讓人給少夫人吃殘羹剩飯,這又何必呢,非得婆媳兩個鬧得面紅耳赤?!?/br> 老夫人擺擺手,不容置喙的樣子:“新進門的媳婦,怎么也得讓她立著規矩,當年的我就是這樣過來的?!?/br> 修箬語重心長道:“關鍵這并非當年,公輸家已經忍了一百年,不能再忍一百年,奴婢看這個少夫人年紀輕輕,行止間不是她那個年紀該有的沉穩,或許她可以輔佐侯爺成就大業?!?/br> 修箬說的時候,老夫人神情緊張的望去門口,修箬說完,她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問:“你又哪里看出的呢?” 修箬微瞇雙目,回憶書房那一場:“少夫人步履不亂,雖然不知為何給侯爺嚇到,卻也還是忍著茶水濺燙的痛給您敬茶,而您對她刻薄,她也喜怒不形于色的忍著,奴婢看她那眼神,不是懼怕,而是隱忍?!?/br> 老夫人口中咝了聲,努力回想:“我倒沒有看出呢?!?/br> 修箬含笑道:“是您一直想著什么私奔的事,對她有成見?!?/br> 老夫人突然臉色一沉,冷冷道:“總歸她沒有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