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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無法逃跑,只得不停地扭動著身子。衛瑜手一縮,避開撲過來的醬油,提著尾巴將花栗鼠往空中一拋又伸手接過把它包在掌心里,嫌棄道:“真膽小?!?/br> 話雖如此,他卻在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花栗鼠的腦袋后把它塞進了自己的懷里,挑著眉梢道:“姐,我要了?!?/br> 商青鯉本就沒有養這只花栗鼠的打算,自是點頭應允。 江溫酒在一旁見少年們已將桌上凳子上的雪清理干凈了,又用干凈厚實的帕子來回擦拭了好幾遍,想了想,道:“去取一套茶器來?!?/br> 少年們應聲稱是,拿著鏟子和帕子退下,沒過多久便送了石灶、湯瓶等烹茶用具來,還細心地抱來些劈成四四方方一小塊一小塊的柴禾。 山中甚少用炭,生了火后直接將柴塞進灶膛里,不一會兒就將整個石灶燒燙了。 江溫酒拿著湯瓶,拔了些堆在樹上的雪進去,烹雪煮茶。 四個人圍在桌旁坐下,邊喝茶邊聊些閑話,輕易便打發了時間。 “我打算留在這里?!毙l淵喝完一杯茶,放下茶杯時忽然道。 商青鯉有些詫異,道:“小叔你……” “被拘在雍州的日子里,沒有哪一日不向往外面的山山水水?!毙l淵打斷商青鯉的話,道:“九霄上的山山水水早在年少時我便一一賞過,余生我想看看九霄以外的天地?!彼掍h一轉,問江溫酒道:“我聽說族中有人去過海外?” 江溫酒點頭,道:“改日我為小叔引見?!?/br> “好?!毙l淵笑道。 坐在衛淵身旁捧著杯子喝茶的衛瑜聽言眼珠子轉了轉,擱下茶杯便匆匆出了林子。不多時就見他又回來了,只身邊多了個長孫冥衣。 “來,長孫,喝茶?!毙l瑜坐下后拍了拍挨著自己的空凳子,殷勤地提壺倒了杯茶遞給長孫冥衣。 長孫冥衣看了他一眼,沉默著接過茶杯坐下。 商青鯉有一兩日不曾見過長孫冥衣了,此時見到他,便想要問問他這兩日住的是否習慣,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衛瑜喝了口茶,咂咂嘴道:“長孫啊?!?/br> 長孫冥衣微微側頭,寒星目直直落在衛瑜身上。 “你今后有何打算?”衛瑜一手握著茶杯,一手搭在長孫冥衣肩頭,咧嘴笑道:“給小爺我說說唄?!?/br> 長孫冥衣抿了下唇,道:“沒有?!?/br> “長孫?!鄙糖圊幝勓栽谝慌越舆^話道:“開年你要回漠北么?” “嗯?!遍L孫冥衣點頭。 “都打算回漠北了還說沒有?!毙l瑜一撇嘴,收回搭在了長孫冥衣肩頭的手,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些。 他的語氣有些低落,長孫冥衣不禁一皺眉,側頭向他看去。 衛瑜卻不再看他,伸手隔著衣服摸了下懷里的花栗鼠,道:“姓江的,小爺想在這里蓋間房子?!?/br> “哦?”江溫酒瞥了衛瑜一眼,懶洋洋道:“隨你?!?/br> “小爺明兒就去選地方?!毙l瑜想了想,又道:“再給小叔也蓋一間?!?/br> 衛淵聞言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br> 衛瑜跟著笑了一聲,沒有搭話。 長孫冥衣定定看了衛瑜一眼,而后緩緩收回目光,垂下眼簾專心喝茶。 商青鯉的視線在衛瑜和長孫冥衣之間來回掃了兩遍,心中覺得有些怪異,卻又不知這怪異從何而來,轉眸就見江溫酒笑著對她輕輕搖了下頭。 喝完茶幾人各自起身回房,路上商青鯉忍不住問江溫酒道:“你有沒有發現衛瑜和長孫兩人……” “嗯?!苯瓬鼐茽孔∷氖?,道:“發現了?!?/br> “那……”商青鯉皺了下眉。 “由他們自己折騰去?!苯瓬鼐坪ζ沉怂谎?,道:“我們看戲就好?!?/br> 商青鯉:“……” ☆、七八。人心不如水。 長夜聽雪,晨起推門便見雪滿山。 午間或飲茶觀書閑話二三,或林中漫步雪地舞刀。 晚間或閑敲棋子馳騁黑白,或月下對飲相擁而眠。 日子便這般一日日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臘月初七。 臘月初七這日,寅時剛過,商青鯉半夢半醒之際就聽得隱隱約約有腳步聲和人語聲從樓下傳來。 她睜開眼,原本睡在床榻外側的江溫酒已不見人影,伸手撫過他睡的地方,榻上冰冷一片。 商青鯉蹙了下眉,掀開被子起身下榻推開窗戶。 連日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山中無論晝夜都是明亮的,站在窗戶邊也只能瞧見滿眼寒姿。 商青鯉在窗邊靜立了片刻,轉身走到衣柜前打開柜門,從里面取出一套外衫穿上,洗漱完取過梳子將滿頭青絲高高綁成一束,而后掩門下樓。 走過曲折蜿蜒的白石小道,上得抄手游廊,沿著游廊走到盡頭,繞過屏風墻還未走出門樓,商青鯉只一抬眼,就見門樓前黑壓壓站了不少人。 而江溫酒正背對著她,站在門樓外的石階上。 他今日罕見的沒有穿青色的廣袖外袍,而是穿了身玄色暗織了銀線的窄袖長衫。領口、袖口、衣擺處都有銀線鑲邊,袖子上和前襟上也以銀線繡出了龍紋。 系在腰間的暗紅色腰帶上繡了兩只龍爪,恰好和前襟上的龍紋連在一起。 他向來只束起一半的墨發,也用暗紅色的發帶高高綁成一束,發尾落在……屁股上。 商青鯉彎唇,桃花眼微瞇。 門樓前站著的眾人,多是些未及弱冠的少年,也有幾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每個人都背著插了數十支羽箭的箭囊,手上拿著一張長弓。 這陣仗……像是要去打獵的。 商青鯉挑眉。 她來的時間并不湊巧,江溫酒顯然是在訓話,她卻只聽見了最后的“出發”兩個字。 門樓前眾人齊聲稱是,便接連轉身向山下走去。 江溫酒下了石階,接過一個少年遞給他的箭囊挎在肩上,拿了長弓也欲隨眾人一道下山。 “江溫酒?!鄙糖圊幾叱鲩T樓,揚聲喚道。 江溫酒聞言腳下一頓,側身回頭向她看來。 玄衫、銀紋、眉眼旖旎。 暗紅色的發帶和發尾,因他這一回頭的動作在空中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平日見慣了他廣袖流云,長發流瀉在肩背上的風流模樣,此時乍見這樣的他,商青鯉愣了下,心中忽地想到不知這人少年時該是何等風姿。 “錚錚?”他開口,鳳眸里笑意浮現。 商青鯉跳下石階,走到他面前,從他手里取過長弓,道:“打獵?” “嗯?!苯瓬鼐泣c頭,笑道:“明日臘八,族中要祭祀先祖?!?/br> 商青鯉眉眼間現出些訝色,道:“臘八祭祀?” “臘者,獵也,應獵取禽獸,以祭祀先祖?!苯瓬鼐频溃骸白逯蟹Q之為